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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害怕,偷偷瞥著太子的臉,直接道:“我聽見外面有聲音,就想出來看看?!?/br>太子輕輕一笑,面色不改,摸了摸喬玉柔軟的臉頰,“孤知道,可是偷聽不是好習(xí)慣,下次不要這樣了?!?/br>又轉(zhuǎn)頭吩咐一邊的太監(jiān),將喬玉領(lǐng)了出去。那太監(jiān)嚇得瑟瑟發(fā)抖,大約也是不明白喬玉為什么會在這里,步子都邁不動,對喬玉道:“小祖宗,你以后要去殿下的屋子里,好歹吩咐一聲,身邊帶幾個人,別一個人藏起來。”喬玉呆愣愣地點頭。他那時已經(jīng)很得太子喜歡了,又嬌縱得厲害,旁人越不讓他做的事越要做。比如太子辦事的書房不讓外人隨意進(jìn)出,他就糾纏了好久,好不容易得了允許,卻只能一個人進(jìn)去,在被屏風(fēng)隔開的內(nèi)室里玩。這里并沒有什么好玩的,可喬玉就是喜歡,覺得離景硯很近。不過這次過后,他就很少去了,倒不是因為害怕,就是不想叫太子再生氣了。喬玉緊緊地抿著唇,低著頭,眼淚都快要被嚇回去了,囁嚅道:“我沒有,就是剛才沒想到自己在樹上。我就是再喜歡,也不至于自己的命也不要了?!?/br>他只是習(xí)慣了,從前身邊離不得人,到哪都有人看顧,做事不怎么過腦子,在外頭一個人還好些,在景硯身邊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似乎將一切都交給了身邊的人。樹枝上掛著一盞紙燈籠,紅紙是拿朱砂染的,很劣質(zhì)淺薄的顏色,同一個燈籠的不同處都不均勻,隨著微風(fēng)搖搖晃晃,里頭的光都不太透得出來,忽明忽暗。景硯提了燈,勉強能瞧得清懷里喬玉的臉,他的皮膚很白,唇紅,頭發(fā)鴉黑,睫毛輕輕顫抖,還掛著一點眼淚,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大約也是被嚇到了,很可憐的模樣。他輕輕笑了,拍著喬玉的后背,“那么想吃枇杷?與性命相關(guān)的事怎么能忘?是不是又哭了?”喬玉仰著頭,周遭都是黑暗,只有那些微的燈火映在他的臉頰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還是難過極了。喬玉偷偷摸了摸眼角,“沒,沒哭。”景硯認(rèn)真地瞧了他一會,才將手上的枇杷拿出來,剝開了皮,露出橙黃的果rou,往喬玉嘴邊一遞。喬玉知道那不是自己的,他的大枇杷已經(jīng)掉到樹下成了一團(tuán)爛泥,可還是想要吃嘗嘗。最終,喬玉還是沒能忍住誘惑,張開嘴小小地咬了一口,甜的瞇了眼,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很舍不得得往景硯這邊推。景硯對口腹之欲并無什么興趣,目光落在喬玉身上,看他不自覺舔著嘴唇上的汁水,腦袋扭到一邊,面上裝作不在意,眼珠子還是盯著那大半個枇杷的。很舍不得,又不得不舍得。景硯順著喬玉的咬痕,咬了更小的一口,故意道:“可真甜?!?/br>喬玉咽了口口水,他是很受不得誘惑的性子,卻忽然笑開了,“是啊,就是很甜很好吃,殿下也覺得,是不是?您很少說一樣?xùn)|西好吃,要是那個大的沒掉就好了?!?/br>講到這里,又把最后一句話咽回去,他想說的是,就可以留給太子了。喬玉不是愿意分享的脾性,可景硯是不同的,只要是他喜歡的,喬玉自己有的,都會給他。景硯一怔,也不再逗弄他了,將枇杷移開了,整個兒全塞到了喬玉的嘴里,看他呆愣愣的,連嚼都不會嚼了,才扯了扯他的臉頰,“可我不愛吃甜的,膩得慌?!?/br>喬玉有些疑惑,問道:“殿下沒唬我?”景硯隨意甩了甩手指上流淌的汁水,卻留了一絲,點上了喬玉的鼻尖,“唬你做什么,有錢拿嗎?你從前饞嘴吃了那么多點心果子,我吃了幾塊?對了,方才偷偷擦眼淚,肯定是哭了?!?/br>喬玉的嘴被枇杷塞滿了,說話都不靈便,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還要據(jù)理力爭,“誰哭了?我才沒哭,吃完年夜飯就算是新年開始了,要是哭了明年一年都要不吉利的。”說到接下來的話時,他明顯有些心虛,“再說,淚水還在眼眶里沒掉出來,怎么能算眼淚?不能算的?!?/br>景硯哄著他,很認(rèn)真道:“好,不能算的。”再細(xì)嚼慢咽,這么久了,那么一小個枇杷也吞進(jìn)肚子里了。喬玉將果核吐了出來,小心地攥在掌心里,景硯問他為什么,他小聲道:“種子種下去,長出枇杷樹,到時候開花結(jié)果,不就有好多好多枇杷吃了嗎?”景硯揉了揉喬玉的腦袋,覺得他真是太過天真。他只想要多吃一些,以為種下去就能收貨果實,卻沒想到為什么會這么珍貴,是因為北方的枇杷是長不出果實的。天真并無什么壞處。只要,只要能好好保護(hù)。景硯放下燈籠,點了點頭。又待了一會,喬玉吵著鬧著要下去埋種子,說今天大吉大利,是一年里最好的日子。他的手都搭在了木梯子上,卻忽然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小貓叫喚聲。喬玉的耳朵很尖,順著又軟又尖的聲音,尋到了只貓影。那是一只通體漆黑的小貓,才斷奶的模樣,又沒多大一點,若不是今日宮中點滿了燈籠,如同不夜天一般,想必是瞧不清的。而四只爪子卻是雪白的,宛若烏云踏雪,又威風(fēng)又漂亮。靈活狡黠地在宮墻上的鐵針間的縫隙中穿梭,如過無人之境。喬玉一下子就移不開眼了,小貓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停在了原處,齜牙咧嘴,裝模作樣,兇狠地朝這邊叫喚了一聲。那只小貓看起來很兇,猶猶豫豫地舉著爪子,連指甲都沒長硬。喬玉連沒斷奶的小奶狗都怕,遇見都得躲到景硯后頭,卻很喜歡貓。可太傅說過太子不能沉溺于這些玩物上,怕壞了心性,所以雖然喜歡,喬玉也從來沒要過。喬玉也朝小奶貓軟軟地“喵”了一聲。景硯覺得他比真貓喵得好聽多了。一人一貓對喵了好久,小奶貓似乎有些疑惑,或許是年紀(jì)太小,分辨不出兩腳獸與四腳獸的區(qū)別,總覺得用同一種語言就是同類,心里又有些親近,踮著腳步,從宮墻上飛身一躍,跳到了槐樹枝頭,小心翼翼地朝喬玉這邊走了過來。待走近了些,才能瞧得出來它與別的貓不同,后腳短了一小截,走起來有些瘸。它跳過景硯,徑直走到了喬玉身前,歪著腦袋,軟聲軟氣地喵了喵。喬玉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它,小貓躲開了,后腿發(fā)力,竄進(jìn)了喬玉的懷里。它雖然是只瘸腿貓,長得倒是圓鼓鼓胖乎乎的,模樣可愛,一雙翡翠綠的圓眼睛天真無辜地盯著喬玉,伸著爪子要去摸他的臉。這應(yīng)當(dāng)是御獸園里的玩物,不過它瘸了腿,品貌不佳,大概不能送上去討主子喜歡,看管不嚴(yán),才趁著除夕逃了出來。喬玉歡喜得要命,他連稍稍放手都舍不得,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