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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許多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太清宮的小門開得極小,就是為了出入不便,喬玉小時候進出還算寬裕,可如今長大了,每次出入都恨不得練了縮骨功,怕被卡在里頭。

景硯每次都會站在離門前不遠的地方,拉著喬玉的手,將他整個人都拽出來。

喬玉的腳步不穩(wěn),有的時候就順勢摔到了景硯懷里,就覺得這門也沒什么不好的了。

今天他依舊跌在了景硯的懷里,卻沒多待一會,而是急匆匆地要將食盒里的吃的拿出來,拉著景硯的袖子,一路走到了石桌上,一樣樣擺了上去。

元德帝的生辰,御膳房自是不敢怠慢的。平常的菜色份例不足,也沒什么要緊的。若是這一回有不長眼的告上去,說是哪個廚子膽敢缺斤少兩,做的不好,再安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萬死而不能辭了。

喬玉的腦瓜子都能想明白這事,所以期待得要命。

景硯對吃食都不太上心,他望著喬玉探著頭,臉因為興奮而染上淡淡的紅,一碟一碟地同自己介紹那些點心和鮮果,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喬玉像一個貪食的小老鼠,滿滿一桌反倒不知道該先吃那一樣了,就偏頭瞧著景硯,聲音里都滿是煩惱,“殿下,你說咱們先吃哪一個?”

景硯點了一個顏色最鮮亮,模樣最精致,喬玉盯了最久的那個。

喬玉站起來,咬了一下下邊嘴唇,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順從地俯下身,往另半張桌子去夠那碟糖糕。

他又想,又不想。因為喬玉有個惱人又可愛的小習慣,他總是將最喜歡最想要嘗的吃食放在最后品嘗,仿佛這樣才能不辜負美味??伤肿齑蠖切?,每次到了最后,留下來的好吃的也嘗不了兩口就吃不下了,次次都很懊悔,可是下一回還是舍不得。

景硯便推他一把,幫他舍得。

那碟模樣最好的糕點,味道果然也很好,甜且軟,卻不過分膩,也不黏牙,入口即化,喬玉吃完了一塊,舔了舔手指頭,皺著眉頭數(shù)了剩下來的,幾乎要舍不得吃下一塊了。

景硯撐著額頭,動都未動,也不打算嘗,只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喬玉猶豫了一小會,又拿了一塊,小口地吞了前面的一小點,把那個碟子推得遠遠的。

這是小毛病又犯了,大概是治不好了。

喬玉將自己咬了一口的點心往景硯嘴邊遞了遞,嘴里囫圇地講著,“這個好吃,殿下也嘗嘗,要是喜歡,要是喜歡……”

他咽了口口水,繼續(xù)道:“那邊還有呢?!眴逃耖L大這么大,雖說太清宮著實艱辛了些,可有景硯寵著,稱心護著,倒也沒怎么吃苦,還是小孩子脾氣,一點也不大方,好吃的東西還是舍不得送出去分享,可是大概更舍不得的事景硯。似乎也沒什么理由,甚至連多余的想法都沒有,似乎是本能一般,就是吃到了好吃的喜歡的  東西,便會想起他的太子,也想要他嘗嘗,甜一甜嘴也好。

景硯也不嫌棄,就著那個姿勢,咬了一小口。

喬玉似乎是真的心疼了,手都在抖,不過還是接著問:“殿下喜歡嗎?”

景硯咽了下去,搖了搖頭,“我不愛吃這些甜膩的東西,你知道的?!?/br>
喬玉瞪圓了小鹿似的眼睛,里頭濕漉漉的,滿是不相信,嘟囔著,“殿下總是騙人,說不喜歡吃。要是不喜歡吃該多壞,下午騙了我半盞杏仁玫瑰膏,我都求你了,也不還給我,一口就吃完了。”

景硯微瞇著眼,輕輕一笑,替喬玉擦了擦唇角,“小沒良心的,我那是喜歡吃嗎?冰鎮(zhèn)的杏仁玫瑰膏,你要是真的一碗下了肚,晚上估計睡不著覺?!?/br>
喬玉有點不好意思了,雪白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紅暈,大概是羞的。他的脾胃不好,自己心里多少有點數(shù),這么多年全靠著景硯時刻不停的盯著,他自個兒在這上頭的自制力大概就是個空。

可真這么直截了當?shù)靥岢鰜?,他才不肯認下,和景硯胡攪蠻纏,“肯定是殿下自己貪吃,搶我的卻不好意思承認,對不對對不對!”

景硯含著笑,“唔,興許,我還是有些喜歡吃甜的,不能太膩。對了,小玉吃了那么多甜的,那么多糖糕,會不會,小玉也裹上了層糖,變成甜的?”

他朝喬玉貼近了些,微瞇著眼,似乎是探究,又似乎是好奇,凝視著喬玉的黑色眼瞳,輕聲道:“我想嘗嘗,小玉是不是甜的?”

喬玉差點沒嚇掉了手里的點心,歪著腦袋,傻乎乎地瞧著景硯,沒明白他的話。

景硯一怔,斂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岔開了話題,不再提方才的那句話了。

喬玉也沒記在心中,他就這樣被糊弄過去,又嘗起了下一道點心,景硯又削了個蘋果,切成了一個個小兔子的形狀,果皮連成一串,中間都未截斷,擺在了白瓷盤的周圍,又新鮮又好看。

他一只手拿著兔子蘋果,另一只手拈了塊糕點,吃的停不下來,卻還要同景硯講著自己今天在路上看到的新鮮事。

那都是些平常繁瑣細微的小事,連路上遇到一只對他喵喵叫的小貓咪,喬玉都要詳細地描述給景硯聽。

結果他學的幾聲貓叫引來了除夕,除夕小半天沒見著他了,想得厲害,繞著喬玉的腿轉了好多圈,想要爬上去要喬玉摸摸他的爪子和小肚子,可惜了卻沒辦法。

景硯望著他,又削了個梨,這次沒有切開,而是一整個放入了盤子里。

而另一邊,稱心從自己的院子里出去,一路往大明殿去了。

大明殿燈火通明,周圍侍衛(wèi)戒備森嚴,一溜小太監(jiān)站在屋檐的燈籠下頭,見他來了,簇擁著趕上去,著急地稟告著,說元德帝正著急找他辦事。

稱心都記了下來,同他們道:“不要慌,叫太醫(yī)院把今日的藥熬了兩份端過來,太府監(jiān)那邊有人回了嗎?手腳須得快些,明天天一亮,宮里就不許見白了?!?/br>
他一件件將事情說了清楚,叮囑下去,正往內殿走去,卻看到梁長喜遠遠地站在個陰暗無光的角落里,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稱心恍若未聞,朝內殿跨了進去,梁長喜卻忽然沖出來,死死地拽住了他的手。

梁長喜的面皮有如枯樹,是粘在骨頭上的,一說話就會鼓起來,漏著風,與幾年前的春風得意全不相同,對稱心的恨意幾乎是刻骨銘心的了。

他恨恨道:“我當初真不該提拔你,你這個沒心沒肺沒良心的東西?!?/br>
稱心能認自己沒心沒肺,惡毒狠辣,卻獨獨不想認沒良心這個詞。他當初才入御書房,即使明知道梁長喜對自己有利用,也心存感激,處處為他。可后來沒多久,稱心更得圣心,梁長喜瞧不過眼,竟伙同另一個太監(jiān)誣陷他,稱心險些死在里頭。

到底沒死,依舊站在了元德帝身邊,直到現(xiàn)在,成了最得重用的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