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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一次,這一次就太狠了,直接讓景鴻遠走,而不是繼續(xù)留在宮中,一母同胞的兄弟兩個內(nèi)斗,且不是更好。景硯看了他一眼,解釋了一句,“他們兩個斗,永遠也斗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元德帝死,都不會有輸贏。你以為他瞧不出來景鴻心有不忿?不,他一直都知道,且希望他們兩個爭起來。”說到這里,景硯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只是可惜了,沒能斗得起來,已經(jīng)非得逼走一個了?!?/br>再接下來的事,景硯已經(jīng)不必再多言了。他的神色隱藏在昏沉的燈光中,隱約又模糊,“至于景硯,得生一場大病,他才能放得下心?!?/br>蕭十四到底跟在元德帝身邊許多年,已全聽明白了,啞著嗓音道:“殿下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法子?生病總與身體有礙,前朝已布置妥當,又韜光養(yǎng)晦了這么久,何不慢慢等著元德帝改變心意?!?/br>元德帝雖然為了保住景旭而流放走了景鴻,卻又不愿意將景硯放出來。只待著朝堂上重臣呼聲越來越高,逼迫他立皇儲之時,他大約才會真正下定決心。景硯的嗓音是冰冷的,“不必再等了,時候已經(jīng)到了?!彼呛芨矣诿半U的人,只要值得??商嵩绯鋈ゲo太多好處,本不該用這樣激進的法子,可喬玉被馮南南瞧見了,認出來了,現(xiàn)下還能瞞上一段時間。等禁閉一過,她頭一件大張旗鼓要辦的事就是找喬玉。他不愿意喬玉再擔驚受怕,再多受委屈,僅此罷了。思及喬玉,景硯面上多了一分笑,連眼底都有了絲溫柔的光,他道:“下次來,再帶些顏料。”蕭十四咽下了快要沖出喉嚨的話。太子并無欲望,這么些年來,從未要求過一件外頭的東西,他就真的想一個身處冷宮中的人,他的每一次多余的要求,都是為了喬玉,甚至還要為此多在另一個暗衛(wèi)面前遮掩。馮家人都是禍害,馮南南如此,馮嘉儀如此,連流著馮家血液的喬玉,也繼續(xù)耽誤著太子。稱心奉旨同夏雪青走后,大約得到年底才能回來,喬玉悶悶不樂了好幾天,連惠泉按照稱心的意思,連著幾日給他送了好飯菜都不成。過幾日又下了雨,天氣又濕又悶,喬玉睡了小半天,滿身都是汗,醒來時天色昏暗,陰雨連綿,且下得很大。喬玉呆呆地望了會天,也認不出來是什么時候,無聊至極,就要去膩著景硯了。走廊也在漏雨,喬玉躲懶沒帶傘,短短的一小截路就淋濕了頭發(fā)和外衣。他站在景硯的寢室門前,有些怕挨教訓,可又想著到時候撒嬌賣乖,躲過去就罷了。最近殿下好像比從前待他更好了些,連教訓都是輕輕兩句,舍不得說重話。想到這里,喬玉推開了門,一眼朝書桌前看過去。景硯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那里看看佛經(jīng),也會用刻刀雕刻些小玩意,喬玉每年都能收到一個新的小小玉,都與往年有些許不同,且栩栩如生。有一年喬玉忽然長大了,拿到小小玉同往年的一對比才發(fā)覺,他問景硯:“殿下怎么刻得這樣好,我自己都不知道。”景硯的手指落在喬玉的額頭,指尖順著臉頰輪廓,眉眼模樣,高低起伏的五官輕輕描摹,最后落在了尖尖的下巴那處,緩聲道:“小玉的樣子我都記得,去年長胖了些,今年又抽條了,個子長了,臉頰又瘦了,下巴尖了許多。我很期待,明年小玉會長成什么模樣?!?/br>喬玉抿著唇,有點害羞的笑了,轉(zhuǎn)身就跑開了,連小小玉都沒拿回來。他成長的每一時每一刻被人妥帖地記在心中,還是他喜歡的太子,也太叫人害羞了。不過,太叫人歡喜了。可今天太子既沒有看經(jīng),也沒有雕刻,屋里一片寂靜,喬玉愣了片刻,直接進去,朝里屋屏風后頭走過去的。四周關的嚴嚴實實,沒有多少光亮,喬玉繞過屏風,能瞧見床上躺了個人,蓋著被子,他能隱約聽到略急促的喘息聲。喬玉加快腳步,朝床邊走了過去,著急地點了一旁的壁燈,火苗一下子燒了起來,映亮了床頭一小片地方。景硯躺在被子里,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臉色通紅,卻沒有一丁點的汗水。是發(fā)燒了嗎?喬玉心里一 驚,半跪在床頭,用手背去摸景硯的額頭,燙的厲害,他越加著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朝前挪了挪,拿自己的額頭去抵景硯的,guntang的溫度似乎從兩人那么一小塊接觸的皮膚處傳了過來,連喬玉也燒了起來。他是因為著急。興許是喬玉的動作太大,景硯像是慢慢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眼瞳里滿是血絲,有些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喬玉的眼角,嗓音幾乎啞到聽不出來話,他道:“怎么又哭了?”喬玉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努力將眼淚憋回去,至少在這個時候要裝作堅強勇敢些,他緊緊地握住景硯的手,是冰冷的,“你生病了,生病了要怎么辦?我要去找太醫(yī),找太醫(yī)替你看病?!?/br>在他心中,太子是無堅不摧的。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景硯都會站在原處,他會替自己遮風擋雨,會哄自己開心,卻永遠不會倒下,永遠不會生病。可現(xiàn)在會了。景硯低聲道:“講什么傻話,出不去的?!?/br>確實是出不去。太清宮里的規(guī)矩如此,即便是死了人,門不能開就是不能開,廢太子一步也不能邁出去。喬玉咬著嘴唇,一點也不愿意妥協(xié),他一字一句道:“那就這樣嗎?不行,殿下燒的這么厲害,我要去找太醫(yī)?!?/br>他平常傻里傻氣,又軟又甜,誰都能輕易欺負,可到底骨子很硬,不然當初也不敢孤勇地闖進太清宮,他想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而喬玉想要做的事別無其他,只與景硯相關。景硯病的厲害,腦子都混混沌沌,不太能想得清楚事,可還是能制得住喬玉的,他手上沒什么力氣,卻還是反握住了喬玉的手,另一只手勾住喬玉的脖子,往下拉了拉,直到兩個人面對面,能彼此瞧得清對方眼瞳里倒映的影子。他偏頭咳了兩聲,道:“不許做傻事。我都病了,還要招我生氣,讓我擔心?小玉乖一些,別離開我,就在這里照顧我就好了?!?/br>話到這里頓了頓,“并不是什么大病,熱傷風罷了,等到明天就該痊愈了。若是不好,明天就能正大光明地出去了,也不遲,對不對?”喬玉用粗糙的袖口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將淚水都抹干凈了,眼角紅得厲害,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嗓音都被難過浸透了,卻很堅定道:“好,我答應殿下,今晚我來照顧你??墒牵墒悄阋怯惺裁吹胤诫y過了,也要告訴我,我才能好好地照顧你?!?/br>景硯說話都太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