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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冠了。喬玉就站在登鹿臺的邊上,正發(fā)著抖,舉著棋子。景硯本來是不讓他來的,可喬玉求了好久,倒不是愛熱鬧,而這是對景硯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次慶典,他不想錯過。禮數(shù)走得很快,元德帝將卷云冠戴在景硯的頭上,虛情假意地叮囑了幾句,立刻便說乏了,讓百官都散了,自己去下頭歇息,留著稱心收拾殘局。稱心吩咐著下面的人辦事,自己走到了喬玉身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從前便猜測過,喬玉同景硯之間的關(guān)系,可到底不敢多想,又或許是不愿多想。甚至其實在有意無意間,他把喬玉養(yǎng)的在這件事上什么都不懂??芍钡浇袢?,他看到喬玉望著景硯,眼里盛滿了的情意,什么都明白了。那眼神與十多歲的自己望向陳桑的別無二致,只是喬玉太天真,他還不明白自己對景硯是什么樣的感情。稱心輕聲說了句,“可我盼著你不明白。”情愛之事,快樂那樣短,明白的越多便越多添煩惱痛苦。稱心從不后悔喜歡上了陳桑,甚至于他此時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那個人,也沒什么好后悔的,卻不忍心喬玉承受那些。他總覺得小玉還是個孩子。廢太子那樣的人,隱忍多年,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在宮中蟄伏多年,該是多狠心的人。他會怎么對待這么個小傻子喬玉?喬玉扶了扶自己腦袋上的硬幞頭,對稱心笑了笑,“你剛剛說了什么,我沒聽清?!?/br>景硯已準備離開,他停在臺階上,微微側(cè)身,偏過頭,半闔著鳳眼,眼瞼下落了一片青灰的影子,朝喬玉一笑,“小玉,過來,該回宮了。”喬玉一怔,對稱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是下次再說,答應(yīng)了一聲,向景硯那邊跑了過去。稱心的目光追隨著他們兩人的身影,他想看的更多。景硯刻意走得很慢,即使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也絲毫不顧及什么,幾乎是同喬玉并肩而行了。稱心一愣,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一旁的小太監(jiān)朝他稟告事情,才自嘲地笑了笑,不再想這件事了。第65章玉橋先生加冠禮過后不久,景旭就帶著寧河案的結(jié)果回來了。這件事馮家本來藏的很好,可被景硯的人早就抓住了馬腳,景旭去了不多久就查出來這件事同馮家有關(guān),正不知如何是好,打算修書回去詢問馮南南的時候,馮丞就同他透了底。他幾乎字字泣淚,言道他只不過這一個外孫,做的這些不過是為了把他推上皇座,況且如今的形勢不佳,景硯都從太清宮出來了,元德帝的心思無人能知,只有自己這個外家才算是真正的依靠。景旭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馮丞說的有道理,便使了手段,隨意將這件事糊弄了過去,自以為處理的天衣無縫,帶上馮丞為他填補上的金銀珠寶,回朝稟告了元德帝。元德帝在早朝上夸他做的好,甚至連東西都沒清點,全賜給景旭了,而景硯則愈發(fā)忙碌了起來。這事瞞不過元德帝,他越發(fā)堅定了這個兒子想要把自己從帝位上拉下來的想法,更愿意扶持景硯,兩人相互廝殺。喬玉一個人待在仙林宮也是無事可做,索性將繪畫拾了起來,日日對著窗外,畫早晚四時的變化。等這也膩了,便照著那些西洋傳來的故事和些簡筆畫,想象著書中的場景,用紙墨描繪了起來。他于繪畫上確實是有天賦的,那些畫不多時就越積越多,最后一整本書都畫完了,零零散散整理出來也有一本畫集了。景硯再忙,喬玉的事還是最放在心上的,回來后總要看看他做了什么,他翻完了喬玉隨意堆放著在桌上的畫紙,夸著喬玉道:“小玉畫的很好,宮里的畫師畫的都沒你好。”喬玉聽了,得意極了,不過他其實不太相信景硯的話,因為他無論做什么,景硯都不會覺得他不好。就像是他小時候不懂事,為景硯的袖口縫了條四不像的金龍,心里還甜滋滋的,以為自己繡的極好,恨不得昭告天下。可后來長大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繡的一點都不好,是太子騙自己的,還因為這件事和景硯鬧過好幾回。實話實說,景硯確實覺得那條小黑龍著實可愛,大約是被喬玉的可愛蒙蔽了雙眼,任何與他相關(guān)的是都是可愛的。他很舍不得那件衣服,即便后來身量長高,繡了小黑龍的中衣不再合身,也特意找秀娘再修補了一番,才能再上身。只有一點不好,就是每次穿那件衣服同喬玉睡覺時,喬玉都會氣呼呼地扭過頭,死也不去瞧。不過這件事是不能提的,一提喬玉就要鬧脾氣,景硯拿了一個橙子,替喬玉剝了起來。喬玉過了六年的苦日子,可身上還是有許多被嬌慣養(yǎng)大的痕跡,比如橙子不吃切開的,嫌汁水都流光了,不好吃了,非得要用手剝出了的橙子才吃。景硯將完整的橙子皮放在一邊,往喬玉的嘴里放了一瓣,輕聲道:“你畫的好,又有趣,怎么會是騙你?這些畫景的都是宮里頭的,不能給外人看。另一些油都畫的是故事,不如這樣,按照故事章節(jié)目錄都整理出來,我派人刻成印板,印刷出來去賣,看賣的怎么樣,不就知道了嗎?”喬玉瞪圓了眼睛,“這樣真的可以嗎?”話是這樣說,但立刻從景硯懷里跳出來去整理了。他畫窗景時并不怎么費氣力,主要是想觀察晨昏景色的變化,所以收拾起來也不精心。景硯看他隨手就把畫紙扔在一旁,只有在遇到故事畫和一些不成畫集的畫紙,才會小心地拿起來。喬玉收拾得用心,全神都投了進去,景硯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拾起另幾張畫紙,瞧清楚上頭畫了什么的時候,不由怔了怔。那上面畫的都是景硯。有背影,有提筆時的側(cè)臉,有剝橙子時微微笑著的模樣,還有壓低身體,逼著喬玉承諾時貼近的臉,甚至連眼瞳里都模模糊糊地映上了個人影。畫的太過栩栩如生,每一筆間都滿是情意,這么多畫里,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而這大約是因為喬玉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景硯,目光永遠在他的身上。而方才想必是喬玉自己因為怕羞,藏在了畫壞了的紙里頭,不想被景硯看到,現(xiàn)在擔(dān)心一同丟了,才特意收拾了出來。喬玉果然惱羞成怒, 飛快地蹦起來,比兔子還要快,想要將這幾張畫奪回去,卻被景硯輕描淡寫地避過去了。他急的跺腳,“那是我的畫,殿下不許看!”景硯將畫舉過頭頂,喬玉個子算得上高挑,卻怎么也夠不上,笑著道:“這畫的是我,我還不能看了嗎?再說,小玉畫我,難不成還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喬玉幾乎整個人都要掛在景硯身上,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