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點頭。萬事俱備。今夜不逃,明日到了純山,就更不可能逃走了。尹湄有些猶豫:“阿皓,我們真的要逃走嗎?”她的同胞弟弟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阿姐,”小小的少年說,“我進入過阿爸說的偽朝的仙城,里面人都說自稱為神的全部是害人的邪神,從前我是不信的,但如今你也看到了,祭拜要童男童女性命的不是邪神是什么?我才不要自己的命就這么花出去……阿姐,逃吧。”少年少女對望,最后,少女點點頭。她從包裹中拿出一把匕首。“割斷捆綁那只白鹿的繩子,等阿爸帶著大家去追那只白鹿,我們就逃!”“嗯,我們絕對不要成為純山神的祭品!”百里之外的春山,山神廟里的季蒔撥弄香爐中升起的繚繞香火,皺起眉。覺得什么事情發(fā)生了。……錯覺?☆、第八章這當然不是錯覺。成為春山山神的季蒔在某種意義上,也繼承了純山公這個名號,神名被反復提起,無論是什么神明都會有所察覺。但季蒔并沒有把這微弱的預感當個事,或者說他還沒有適應從科學到玄幻的世界觀轉(zhuǎn)變,對于某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今夜月色正好,適合鬼魂出游。季蒔準備進行法術的修行。純山公留在玉簡中的法術不多,畢竟道法道法,無道無法,道為根本,法為末支,只要一道通,修行法術便是簡單至極的事情,當年純山公的境界,已經(jīng)是一法破萬法,一法衍萬法,他挑選留在玉簡之中的法術,全部是打基礎,日后又有大作用的。季蒔現(xiàn)在修行的大地神決,就是如此。大地神訣,乃是身立大地,不動不倒之術,這算是地神山神的根本之術,此法大成時,只要身體和大地有任何接觸,都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持,無需擔心神力消耗。有這樣的法術,也難怪純山公是死在東海,而不是別的地方,因為在別的地方,純山公都死不了啊。大地神訣看起來巨牛逼。但有一個問題。季蒔摔手中的玉簡。但是,特么他沒有身體??!凡人死后,魂魄脫離身體,因為沒有了身體里后天的污濁之氣阻礙,反而靈感增強,能看到活人看不到的東西,這些天季蒔靠這個作弊,勉強能夠?qū)χ蟮赜^想?yún)⑽?,堪堪增添了一點修為。他沒有想到,前一天的蜜糖今日變成了砒.霜,從大地獲得支援乃是所有山神土地使用各種大招的前置技能,而他卡在了第一關,邁不過去。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泥巴和石頭替自己捏一個身體。……算了吧。季蒔扶著額頭,他覺得頭疼。被他丟下的玉簡滾到墻角,這些天在他身邊亦步亦趨地小猴子撿起那枚玉簡,擦了擦遞給季蒔。季蒔按揉太陽xue的手一頓。半晌,他接過玉簡,嘆了口氣,丟回山神廟后面的山洞里。然后他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就走。小猴子這幾日跟著季蒔混,山神廟供桌上,那些季蒔沒辦法吃的各種貢品全部進了它的肚子,對于此類有奶就是娘的小東西來說,如今的季蒔無疑使它的再生父母。靈智半開的它無師自通學會了各種討好方式,比如在季蒔巡山的時候,跟在一邊做出各種搞笑動作,以搏山神大人一笑。所以這個晚上,看到季蒔轉(zhuǎn)身就走的時候,它習慣性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了山腳海濱,季蒔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它小小的腦子中才覺得奇怪。“吱吱?”季蒔回頭看了這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東西一眼。月光下,以魂魄之身存在的山神看上去格外透明,冷淡的面容也模糊成一片看不清楚。他向小猴子豎起手掌,示意它停下,然后回頭去看月下的寧靜大海。海潮聲無休無止,季蒔瞇著眼睛,遙望幾乎看不見的海平線。這是大海。他又轉(zhuǎn)頭去看身后的春山,高山聳立,月光下的邊緣仿佛鍍了一層白銀。高山何其巍峨,大海何其廣闊。而他……何其渺小。這個世界,真的來源于一本書嗎?從開始修行,這個疑惑就深深埋在季蒔心底,時也運也推動他向前,他都沒有什么功夫思考這個疑惑。若這不是一本書會如何?若這是一本書又如何?若這是一本書,那他不過是活在誰自以為是創(chuàng)造的世界一角,命運受高高在上的“創(chuàng).世神”的制約,是用作玩樂的棋子。若這不是一本書,那為何又有這本書,出現(xiàn)在他面前,被他,又讓他穿越到一個和文中世界相似,甚至有相同人物的世界?無論從哪個方面想,季蒔都覺得身后他看不到的某處,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伸出黑手,灑下巨網(wǎng),將他籠罩在其中,不能掙脫。這些天總是這種鉆牛角尖,季蒔只感覺自己心力交瘁,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更別提修煉。當年他一個人坐在父母的房間,鉆牛角尖兩天兩夜,便毅然決然送走季小二,進行自己的復仇大業(yè),這些天他同樣在鉆牛角尖,卻什么也想不明白。大腦里仿佛蒙了一層灰。跳進海里,洗洗腦子,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季蒔注視著海水這樣想。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半透明的幽魂直直飛進海里。這個近似自殺的舉動嚇到了坐在沙灘上,玩弄自己腳趾頭的小猴子,它吱吱大叫,想要把季蒔給扯回來,卻又被撲到沙灘上的海浪逼退。小猴子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懼怕的神色,它想不明白為什么大王大王要跳進那么可怕的水里。對于這個世界的生命來說,水是萬物初始之源,也是萬般災禍之源。小猴子在沙灘上急得抓耳撓腮,進入海水中的季蒔已經(jīng)被幾個浪頭打得飛起,飄去好遠。一直到遠離了春山,季蒔才飄得更高一些,防止自己被海浪拍走。他仰著頭,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飄多高,看上去也沒有距離頭頂?shù)男强沼薪稽c。“天高地迥,大海無垠,宇宙無窮……”季蒔輕輕嘆息。他又回過頭去,尋找代表春山的黑點。“……而我偏居一隅,不過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