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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追他……呃,追他?玄合浩然真人似乎并無在意季蒔的小小發(fā)愣,繼續(xù)道:“……你雖然閉關(guān)調(diào)息,但我知道你在陽間有不止一個身外化身,其他人不能隨意進(jìn)入陰域,你隨便哪個身外化身來都可以,按照你們兩個的交情,順便帶封信又如何?他沒有傳消息來,一定是出事了?!?/br>年長的女修以這句話作為最后總結(jié),而認(rèn)真旁聽的季蒔不住認(rèn)同地點頭。玄合浩然真人見他那模樣,心中暗笑。她徒弟確實是有這個寄信的習(xí)慣,但頻率絕對不是一個月一次,當(dāng)年他離開她去游歷,第一封信是在一個月中寄來,第二封信卻相隔了一年半。修道之人眼中的時光無比緩慢,若是月月寄信,那和天天寄沒什么兩樣。玄合浩然真人并不覺得自家徒兒真的出事,她只是找個理由給剛出關(guān)的季三春,讓他不要避開自家徒兒,自己去見晏北歸。天下還有她這樣的好師父嗎?玄合浩然真人被自己深深感動了。這樣想的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一邊的季蒔不知什么時候閉上眼睛,臉色越來越差。季蒔如今在陽間有四個身外化身,都分別在這一年里進(jìn)階陰神。一號分.身:癸水靈珠化作的雪山神女。雪山神女這一年里在北冰和邪神們打仗,北冰在千年之前可謂天洋大神的大本營,他根基深厚,雙方斗爭之下,雪堡叫邪神們奪走了四個。如今雙方隔著廣緲的冰原相對,兩天一小仗,三天一大仗,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二號分.身:乙木靈珠化作的春山君。神道和仙道如今已經(jīng)展開一系列商貿(mào)活動,雙方各推出的代言人分別是以逍遙道鳶機(jī)為代表的金令商盟和以尹湄為領(lǐng)頭人的尹家行商,上頭雖然定下盟約,但這兩個女子似乎并不想合作,以至于修真界的商界如今暗流涌動。春山君在那一日和大劍主無塵子兩人談妥陰域碎片的歸屬之后,便直接返回東海之濱的春山。自那日天地胎膜破碎,雖然后來滄瀾眾修士眾志成城,合力將天地胎膜補(bǔ)上,但還是有不少魔降臨滄瀾潛伏,為防止大珉出事,春山君作為大珉國祚神,自然要回去。同時他還是尹湄的后臺,偶然替尹湄在商戰(zhàn)中坐鎮(zhèn),也無法走開。這兩個晏北歸知道的身外化身,在這一年中,并沒有和晏北歸見過面。……甚至沒有怎么聽到過關(guān)于晏北歸的消息。還有沒有個晏北歸見過面的三號分.身和四號分.身……三號分.身是庚金靈珠所化,原本游走在中原和四地的邊緣之處,自妖獸潮后趕往西荒,妖族雖然在外界入侵一事上和人族站在一處,但在滄瀾里,依然繼續(xù)以妖獸潮摧毀人類城鎮(zhèn),這身外化身拿著他的八寶長葉,和一群殺妖獸取妖丹皮毛骨rou的散修們混在一起,以幾手尤其粗淺的煉器手法,當(dāng)了個小煉器師,打入散修中。這個是他放在仙道的探子……嗯,也沒有聽過關(guān)于晏北歸的消息。至于四號分.身,這位身處的情況十分危險,為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斷掉了和其他身外化身以及季蒔本體的聯(lián)系,如今在干什么,有沒有見過晏北歸,他也不知道。陰域中,季蒔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額頭。玄合浩然真人覺得有些奇怪。她原本是想幫自家徒兒一把,怎么季三春的反應(yīng)好像有些不尋常?瞬息萬念的季蒔已經(jīng)冷靜下來,此刻他再回憶玄合浩然真人的話,怎么看不出這位長輩的真實意圖?他和玄合浩然真人對視半晌,在年長女修一頭霧水的時候,格外認(rèn)真地開口道:“真人,您知道自己有烏鴉嘴屬性嗎?”***東海,春山。又是一年秋高氣爽,不過四季如春的春山上看不出什么秋天的景象。這座山,距離當(dāng)年季蒔第一次出門游歷時,已經(jīng)大變模樣。陡峭的嶙峋怪石上覆蓋上各種植物,細(xì)長或圓潤的葉片遮掩一切,每一片都仿佛是天生帶著葉脈紋路的翠玉。各種尋常修士只在玉簡典籍中見過描述,更多是聞所未聞的靈株靈植占據(jù)了這個海島,大珉的遺族們,并不想離開的,便參與勞作,照顧靈植靈株,想走到外面看世界的,就會和行商隊伍一起,帶著采集好的靈植,種田時隨便一鋤頭挖出的靈石寶玉,精金精鐵,賣到中原以及北冰、西荒、南蠻去。以春山為中心,向四方蔓延,東陵極東大大小小的丘陵山脈,靈氣比之從前濃郁百倍,在這般靈氣下,不少妖靈感應(yīng)山魂,成為一屆小小山神。這些山神在定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春山遞拜帖,親自趕往春山上的神廟,向春山君表示臣服。過去,季蒔被人稱為春山君,只不過是個尊稱。如今,四方司土朝拜,他確實已經(jīng)是群山之君。“因為沒有走土行的陽神,所以矮子里面選將軍,吾神是土神中修為最高,所以是山君?!?/br>神廟中,穿著潔白祭服的尹皓如此對站在他面前的三個小蘿卜頭說。“大祭司,”一個小蘿卜頭說,“上次您說這種話,被上神懲罰,去幫山上的妖靈大人們洗澡,我覺得大祭司最好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br>“沒關(guān)系啦,”尹皓不在意地?fù)]揮手,“上神此刻在首領(lǐng)那里,不會關(guān)注我們這邊的?!?/br>他的話說完,發(fā)現(xiàn)面前的三個小蘿卜頭紛紛向他投來憐憫的目光。然后一個聲音在他背后響起。“尹皓,”季蒔從遮住神像的重重帷幕后走出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為什么你的智商十年如一日地沒有長進(jìn),這是本神的神廟,發(fā)生了什么本神會不知道?”尹皓垮著一張臉,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三個小蘿卜頭已經(jīng)動作極快地向季蒔行禮,笑嘻嘻地口稱上神。“嗯,乖,去玩吧?!奔旧P也笑瞇瞇點頭。“哎?”尹皓驚訝道,“他們今天的功課是打掃……”春山大祭司,理當(dāng)是大珉遺族中最受人尊敬,比首領(lǐng)更受人尊敬的人的尹皓,他話沒說完,面無表情看著三個小蘿卜頭再一次行禮,道完謝謝上神后,歡快地將他拋棄了。尹皓只能咬牙切齒道:“上神,您是不是太寵他們了?”“說什么話?”季蒔一直目送這三個穿著祭師學(xué)徒的祭服的小蘿卜頭蹦蹦跳跳跑遠(yuǎn),隨口回答,“你小時候,我不是一樣這般對你?”尹皓:“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