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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這里叼擾,豈不是和你添麻煩?”晏北歸想說自己一點也不在意被季蒔添麻煩。但他轉念一想,以他如今的忙碌程度,就算幻化□□,也是焦頭爛額,雖說能抽出一點時間和季蒔相處,那一點時間他也得分心處理事務,如果是一般的貴客,這樣的待遇實在是太怠慢了一些。也是季蒔和他關系親近,才沒有指責。這些年來,一直是聚少離多呢……晏北歸在心中感嘆了一聲,心緒若潮涌波浪起伏,各種離別的話似乎都沒法好好表現(xiàn)他的心思。季蒔只覺得這人突然垂眉斂目,沉默許久,才張了張口。他輕輕道:“小心了?!?/br>春山來使這一行龐大的隊伍正好在此刻剛好成型,桃花妖努力吹起長蕭,絳帶在絲竹聲中隨風一起飄搖,尹皓滿意點點頭,回過頭要稟報季蒔時,就看到自家的山神大人正和散人道的掌門對視。春夏之交,和風徐徐,吹起他們的發(fā)梢,美好的畫面襯得兩人眼神都軟和的跟一汪溫泉一般。尹皓粗眼一看,發(fā)現(xiàn)兩人連挽發(fā)的發(fā)簪都是一樣的款式。“……”情商難得向上蹦了蹦的尹皓裝作什么也沒有看到一樣,回過頭不去打擾。“你有什么放心不下?”季蒔歪著頭,皺眉看著晏北歸,“好像我總是出問題一樣,不和你在一起老子什么時候出過問題?”晏北歸莞爾。季蒔卻沒有莞爾,他覺得自己說的話半點也沒有安慰到晏北歸,雖然這家伙笑了起來,但笑容里一點開心也看不出來搞得他頓時心里也泛起一些離愁。季蒔想了想,就在這人來人往的明臺山口,抬起晏北歸的下巴。他在晏北歸瞪大的眼睛下,親了他嘴角一下。那輕如雪花一般的親吻在晏北歸的感受里,最多是一點溫暖軟和飛過,半點痕跡不留,他后知后覺意思到這是什么,立刻用拳頭掩住嘴,輕咳了幾聲。“假正經(jīng)什么,”季蒔看著這人一點緋紅從這人的脖子擴散到臉上,感覺自己終于掌握了談戀愛的正確姿勢,以惡霸頭頭的口吻道,“嘖,你不就是想要這樣么?離別吻?”晏北歸不言,山神大人哈哈大笑,在晏北歸帶著無可奈何的寵溺眼神中,揮手轉過身,坐上那幾經(jīng)磨難尚未散架的車輿。紋有符箓的白紗落下,遮擋住晏北歸的目光。季蒔也沒有挑起紗簾和他對視一眼什么的,白鹿鳴叫一聲,抬起蹄子,踏空而上,很快這一行人就走上云端,片刻就遠離了明臺。這樣一別,不知道又是何時能再見。晏北歸正如此想,站在他身后的劉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劉維沉痛道:“節(jié)哀。”晏北歸:“……你的語氣可以不要這樣幸災樂禍嗎?”劉維驚奇道:“我覺得我裝得很像了,結果你還是聽出樂幸災樂禍嗎?不愧是掌門,那么掌門——”“——我立刻就去。”晏北歸打斷他道。英俊的白發(fā)道人轉過身,迎著周圍從散人道離開或要上散人道的散修們圍觀打趣的目光,笑著拱手行禮,散修們立刻七嘴八舌開口說些討喜酒喝的話,說完便散去了。等晏北歸帶著劉維走在山道上返回,才以神識傳音問:“東林山可有消息?”“東林山有消息了嗎?”車輿上,季蒔也是這般問尹皓。早早藏進車輿中翠鳥低低叫了一聲,展開雙翼,從木架上飛起,落到季蒔的肩頭。尹皓瞪了這傲氣的鳥一眼,恭恭敬敬跪坐在鹿車上,回答道:“剛收到東和山山神的紙鶴傳書?!?/br>一邊說,尹皓一邊將已經(jīng)拆開的紙鶴呈上。季蒔拿起那張滿是皺褶的白紙,去看上面的小黑字,翠鳥的小腦袋貼在他臉邊,和他一起看。越往下看,翠鳥小小的身體就越僵硬。等季蒔沉默著將這張紙重新折好,遞給尹皓,它已經(jīng)僵硬得如同一只標本鳥,因為季蒔遞出紙時肩膀移動,直接從季蒔的肩頭滾下來。季蒔嘖了一聲,接住它往邊上的枕頭山中一拋。翠鳥在下落的時候終于反應過來要張開翅膀,撲騰好幾下才重新飛起,心有余悸落回木架上。等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東林山上,季蒔才慢騰騰道:“和我所設想的最壞情況也尚差無幾了?!?/br>“最壞?”收好紙鶴的尹皓問,“雖然玉鶴峰被毀,周圍幾座山峰也被殃及,不過除開玉鶴峰,東林山的修士們傷亡并不大,神靈更沒有牽扯進去,這也是最壞的情況……傻鳥你啄我干啥!”東林山傷亡不大,但玉鶴峰傷亡很大,作為玉鶴峰主的靈寵,聽到有人說這種話,不生氣才是怪事。季蒔再一次替自家大祭司情商默哀片刻,才開口道:“若做出這事的人囂張至極,把東林山上十幾丹師,連同眾宗門的別館一起毀了,我敬他是條漢子,并且高興三仙宗也會插手這件事,三宗門動手,可比我一個陰神厲害多了,到時候此事水落石出的時刻也早些。但毀了玉鶴峰的人看似囂張,其實心有謀算,知道什么可以惹什么不能惹,這種小心謹慎之輩,恐怕也不會在玉鶴峰上留下什么線索?!?/br>話說完,季蒔也被翠鳥啄了一下。季蒔默默和翠鳥對視,面無表情義正言辭道:“草老前輩幾百年來一如既往地低調(diào),除了開東林山丹會,幾乎聽不到別人談起他,再說是和三仙宗比,哪個是軟柿子豈不是一目了然,就算你生氣,本神也要說實話?!?/br>翠鳥氣呼呼偏頭。反正也不怎么疼,季蒔也懶得和一只鳥繼續(xù)講道理,他往后一靠,把自己埋進枕頭堆里,涼絲絲的絲綢枕面讓他嘆息一聲,閉目養(yǎng)神起來。這看得心中焦急的翠鳥覺得自己嘴里都要急噴火了。“除了這些呢?山君殿下要如何找我家老爺?玉鶴峰……玉鶴峰……總不會……”翠鳥想起山中的師兄師弟師妹們,眼見得要落下淚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話尾半截已是聽不清在說什么。尹皓原本對這只給他家上神也沒什么好臉色的傻鳥不懷好感,此刻見她如此,心里卻又不由有些可憐它。春山的大祭司猶豫了一下,想說話。但在他說話之前,季蒔已經(jīng)舉起手,手掌平抬,橫在他面前。很顯然這是閉嘴的意思,尹皓一驚,立刻眼觀口口關心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