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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鷹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全心全意依戀你,你又如何待他?”

張慕不答。

孫巖笑道:“慕哥,你與嫣兒情同兄妹,上京那天她還在念你,不知你去了何處,你說過,以后會送她出嫁,她自七歲起就想著這事。”

張慕停了咀嚼,二人陷入沉默,許久后張慕問:“她還好么。”

孫巖不答,反道:“且不提你,也不提嫣兒,只說殿下。這事若成了,來日你便是大虞的功臣,你常伴君側(cè),一路扶持太子長大,更是親手將他扶上鑾椅的人……”

張慕打斷道:“是他的能耐,愚兄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br>
孫巖置之不理,續(xù)道:“假使真有那一天,殿下總得成婚,立后,你又該如何自處?須知人言銷骨,到時候,朝臣們該如何議論你?你縱不在乎,他們又該如何議論陛下?殿下不在乎,當(dāng)?shù)钕鲁闪吮菹?,是否也能多年如一日地待你?多年如一日的不在乎??/br>
“你忠于誰,慕哥?”

“你忠于先帝傳下來的大虞,還是僅僅忠于龍椅上的那人?這里頭的忠誠,又有多少是給殿下的,多少是給大虞的,多少是給蒼生百姓的,多少是給你自己的?慕哥,愚弟不忍見你無所適從,勸你一句懸崖勒馬……”

張慕:“不必再說?!?/br>
張慕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而后手持筷子微微顫抖,開口道:“昔時我鷹羽山莊盡毀,承蒙先帝不棄收留,對殿下從未有非分之想?!?/br>
孫巖嘆道:“你口不對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向來不會撒謊,騙得了誰?”

張慕不再理會孫巖,提起酒壇,喉結(jié)微動,朝著壇口一通猛灌,仰脖喝盡,方迷茫地出了口長氣,搖搖欲倒。

孫巖:“慕哥也近而立了?!?/br>
張慕:“內(nèi)有國賊,外有匈奴,不想成家?!?/br>
孫巖笑道:“活了二十八載,就沒有半點(diǎn)別的念頭?”

張慕醉意上臉,抬手重重抹了把臉,兩眼發(fā)紅地倚在墻邊。

孫巖笑道:“小弟雖不諳男子溫存一道,卻常聽人說,這樓里的小倌姿色姣好,不遜于傾國傾城的美人兒?!?/br>
張慕抬起醉眼,看著孫巖,起身要走,卻被孫巖拖住。

“醒醒酒,愚弟還有點(diǎn)話想對慕哥說?!睂O巖自顧自喚道:“孫誠!”

孫誠在外頭應(yīng)了,下去吩咐,片刻后兩名小倌推門進(jìn)來,一人抱七弦琴,另一人則以黑布蒙著眼。

孫巖笑吟吟道:“都叫什么名字?”

抱琴那小倌怯怯道:“沭華?!?/br>
另一名小倌緩緩跪了下來,沭華低聲道:“他叫希聲,平日里不愛說話,是個瞎子,樓里jiejie們都喚他木頭?!?/br>
孫巖噗一聲笑了出來,朝外間道:“這派的什么人,換個換個……”

張慕道:“他不是瞎子?!?/br>
希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沭華雙眼明亮,帶著欣然笑意,一手撫上琴,問道:“官人為何這么說?”

張慕:“自走進(jìn)來至坐下,動作與瞎子不同?!?/br>
孫巖看出點(diǎn)門道來了,笑問道:“為何喬裝成瞎子?”

沭華以手撥弦,悠然道:“人心難測,唯獨(dú)裝聾作啞的人才活得自在,希聲他得留著耳朵聽琴,留著嗓子給官人唱曲兒,不能裝聾作啞,只得裝瞎,這世上許多事情……看不見才是最清靜……”說畢聲音漸低下來,手指輕輕一擰,悅耳琴聲奏響。

是時只聞希聲唱道:“冤家,冤家,一池秋水冬來化雪,雪里融著你,泥里融著他……”

張慕側(cè)著頭,安靜聽著,希聲薄唇微顫,邊唱邊發(fā)著抖,白皙的臉龐上,眉眼間蒙著塊黑布,帶著孤苦無依的茫然。

恍惚間與多年前,龍央殿中挨板子挨到一半,抬頭望向院內(nèi)的李慶成重合在一處。

又似是那天離開葭城,策馬獨(dú)自逃出西川官道岔路,在雨水里被淋得發(fā)抖,躺在路中央,嘴唇顫動,雙眼一片空洞,望向灰白天空的孤獨(dú)太子。

一眨眼,悠然歲月在歌里掠過去了。

再眨眼時光陰荏苒,張慕說不清前頭等著的是什么,有時他甚至想伸出手,拉著走在前頭的李慶成的手,讓他轉(zhuǎn)身,不再朝他的龍椅,朝他的京師走。

寧愿安安靜靜,抱著懷里的人,在路邊坐下,編個草蚱蜢,摘朵花,小聲說說話,坐一輩子。

希聲唱完了,沭華把他引到張慕身邊,希聲臉色發(fā)白,輕輕倚在張慕懷里。

“過來。”孫巖不禁也動了心,朝沭華招手道。

沭華依偎在孫巖身側(cè),孫巖抬袖輕拭他的額頭,小聲道:“怎有處烏青?”

沭華怔怔看著張慕與他懷中的希聲,低聲道:“被客人打的?!?/br>
孫巖嘆了口氣。

張慕恍若置身夢境,頎長手指拈著那小倌下巴。

希聲仰起臉等候,鋒利的薄唇抿著,與李慶成如出一轍。

張慕輕輕卡著他的脖頸,正低頭想吻,卻又定住動作,改而以指頭解開希聲的遮眼布。希聲眼睛水靈,眉毛猶若長河里的一粼水沙。

不是那雙鋒芒畢露的眼,也不是柳葉般笑起來會彎的眉。

張慕輕輕地把他扶穩(wěn),讓他坐到一旁,搖頭道:“醉了?!崩^而長出一口氣,一手按膝起身。

孫巖道:“慕哥?”

張慕擺手,出了廂房,回手帶上門,緩緩朝梯下走,秋娘正與數(shù)人談笑,見張慕衣冠齊整地下來,俱是紛紛躬身。

張慕在女人們的目光注視下走出滿堂春,孤獨(dú)的高大身影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三更,刺史府。

孫鏗失魂落魄地回了府上,孫刺史早已歇下,卻被孫鏗拍門叫醒。

“爹,我今夜聽了個了不得的事。”孫鏗袍子未換,靴下沾雪在廳中化了滿地水。

孫刺史怒斥道:“孽畜又去眠花宿柳!我遲早會被你……”

孫鏗譏刺道:“既是這么說,多的也不提了,有人禍?zhǔn)屡R門尚不自知,簡直愚蠢至極!”說畢甩了把袖,目光游移,轉(zhuǎn)身朝臥房里去。

孫刺史喝道:“孽畜說的什么話!說清楚!”

孫鏗保持著側(cè)身的姿勢,停下腳步,眼望廳中地磚,喃喃將夜間所聞詳細(xì)說了,其父越聽越是心驚,不禁變了臉色。

“你是還未曾睡醒!”刺史重重斥道。

孫鏗道:“罷罷罷,愛信不信,兒子收拾細(xì)軟走了,爹爹好自為之?!?/br>
孫刺史眼珠一轉(zhuǎn),捋須道:“且慢?!?/br>
孫刺史道:“你去換身衣裳到廳來?!苯又芗曳愿罃?shù)句,管家躬身出門去。

孫鏗換過衣袍出廳時,卻見孫府馬車接來了一個人,正是沭華。

沭華剛送走客人,正想歇一會,卻被刺史的手下人帶了過來,今夜實(shí)是一波三折,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張了張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