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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滄??扌Σ坏?,隨手一彈李慶成腦門,李慶成大聲呼痛,韓滄海便撤回被這色迷迷小外甥揪著不放的收。“談何容易?!表n滄海解釋道:“玉衡山你道天險是白來的?壁立千仞,中空兩峭,是為玉衡,兩山環(huán)抱深遠峽谷,足有萬丈,咱們在南嶺,祭天臺在北嶺,雖道玉衡山是一線天,然則兩峰間距離近千步,除非化為鳥雀,否則怎么過去?咱們就算出兵,也得從江南繞過去,不可能翻山越嶺地爬過玉衡山?!?/br>李慶成緩緩點頭,要把橋架在兩峰之間也不可能了,過橋易守難攻,又有拆橋之險,遂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李慶成又問:“方皇后要來祭天,給你傳信了么?”李慶成打死也不相信方皇后會放棄拉攏韓滄海的打算,果然韓滄海道:“自然傳了,一封接一封,陳衡利弊,許以重利,方家除去這些不上道的蠅營狗茍心思,還會說什么?”李慶成附和道:“是呵,如果以天下大義挾之,萬民福祉動之,小舅說不得還會動動心思?!?/br>韓滄海看也不看李慶成,隨口答:“那就更假了,一個能將駐邊大將派去送死的人,滿口天下大義,你覺得可信么?”李慶成又贊許點頭道:“如果方皇后開始不走錯了那步棋,不定還萬事好商量,那如果方皇后不弄死遼遠,再談天下大義,小舅你會……”韓滄海不悅道:“有這么多如果?”李慶成哈哈大笑,只覺與韓滄海在一起說不出的輕松。韓滄海正色道:“于我,你是親情;于天下,你是大義。哪來的這許多如果?”李慶成:“那么如果……罷了,如果親情與大義難以取舍呢?”韓滄海道:“以小舅的本事,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否則為何習武?人生而在世,讀書習武,一展抱負,便是為了守護重要的人,為了不讓這兩難的境地發(fā)生?!?/br>李慶成:“我僅作個假設(shè),小舅,如果慶成是個廢物呢?!?/br>韓滄海合上書,想了片刻,而后道:“小舅得知你的消息時,第一個念頭便在想,你活下來了,皇天庇佑,可見天命盡在你身?!?/br>“待得有你消息后,小舅又想,有張慕隨身保護你,想必不會再有危險了,但你憑籍一己之力,能否殺回京城去?”李慶成:“若不能呢?!?/br>韓滄??粗顟c成雙眼:“那時候該怎么辦,怎么出兵,怎么打,小舅都想好了,打算派人先去接你,再集合江州軍,出玉衡關(guān),打進京城。自古不堪大任的天子并非沒有,天子無能,便需重臣,權(quán)臣作輔,諸事平定后小舅將暫且留鎮(zhèn)京師,為你甄選朝廷百官,直至一切安定,再為你出征玉璧關(guān),掃除匈奴。直到基業(yè)安穩(wěn),小舅才卸甲告老,不定要十年。”“但自聞你在楓關(guān)大敗匈奴,又輾戰(zhàn)西川,不費一兵一卒收服全境?!表n滄海笑道:“小舅就知道,只要從旁協(xié)助,為你打下京城,旁的事都不須再cao心了?!?/br>李慶成又道:“那如果我是個廢物,小舅就不怕被人指指點點,說你挾天子以令群臣么?”韓滄海隨口道:“千秋功過,隨人評說?!?/br>二人互相注視良久,俱是會心一笑。“方皇后那信上具體說的什么?”李慶成想了想,終于找到話題的突破口。韓滄海不以為然道:“沒細看,來使是交給何進的,轉(zhuǎn)手便燒了。”李慶成瞇起眼,含糊道:“何進從前與方家有交情是么?你告訴我的?!?/br>韓滄海瞥了李慶成一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表n滄海如是說。李慶成沒辦法了,正在尋思要不要將日前那名喚疾風的馴狼人讓韓滄??纯矗峙伦C據(jù)不鑿,韓滄海反而難以定奪。李慶成舔了下嘴唇,萬一何進想謀害韓滄海,會用什么方式呢?韓滄海武功已臻化境,黑甲軍又忠心耿耿,何進能使什么招數(shù)?李慶成思考間,韓滄海又蘸了口中津液,推開一頁書,李慶成朦朦朧朧地察覺了什么。正在此時,韓滄海頭也不抬道:“說到用人,小舅有一事問你?!?/br>李慶成腦中想事,未回過神來,隨口道:“哦,今天謝謝小舅了?!?/br>李慶成指的是他與方青余、張慕切磋時說的那話,韓滄海心系外甥,終究不放心,逐一試過兩名侍衛(wèi)武技,聽到他與張慕說的那番話時,李慶成心內(nèi)還是挺感動的。孰料韓滄海蹙眉道:“你就快當天子了,慶成,人君豈可對臣子說一個‘謝’字?”李慶成忙自心神一斂,笑道:“小舅說得對?!?/br>多年前親父李謀也曾經(jīng)說過,如今韓滄海舊事重提,又道:“小舅知你心內(nèi)感激張、方二人,畢竟一朝落魄,蒙臣不棄,一路護主乃是大忠,你成全自己的基業(yè),也成全他們的一世忠名,我聽你喚‘慕哥’‘青哥’,想必便是因此?!?/br>“但臣子為君盡忠,乃是古往今來的天經(jīng)地義,他二人是否會恃寵生驕,此不提。來日你登基稱帝后,又該如何自處?何嘗有常常對臣子說‘謝’的帝君?”“況且你身系天下,為你做事,便是為百姓做事,盡忠于你便是盡忠于天下,也是盡忠于他們自己,男兒頂天立地,理應(yīng)為蒼生謀福祉,守護天子乃是報效國家,等同于報效天下,成全他們自己。何來謝字之言?!”李慶成道:“是?!蓖瑫r想到方青余還在門外聽著,不知他尷尬不。韓滄海又道:“你的基業(yè),是自己掙下來的,本不必如此折節(jié)謙卑,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能臣送你,恭恭敬敬交到你手中,你也得假裝是自己掙來的。否則事事表現(xiàn)得依賴慕哥,青哥,小舅,此例一開,難保來日又有數(shù)不清的能臣令你‘仰慕’,如此依戀兩個侍衛(wèi),看在文武百官眼中,像什么樣子?”韓滄海說到此處,特地加重了語調(diào),李慶成明白了,自己對方青余的依戀,韓滄海只是一瞥便察言觀色,心中早知。他在告誡自己,也在告誡門外的方青余不得恃寵而驕,也不得居功自傲。“徒惹禍心,不智之至?!表n滄海淡淡道:“這就從小舅的身上,練習點當皇帝的樣子罷?!?/br>李慶成冷冷道:“韓愛卿教訓得是,朕明白了?!?/br>韓滄海贊許點頭,李慶成驀然又爆出一陣抽風般的大笑,笑得東倒西歪。韓滄海苦笑搖頭,又翻過一頁書。李慶成已把先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忽又聞書房外有兵士回報。“殿下,將軍,何功曹在江州府上等候,說有要事求見?!?/br>韓滄海道:“傳何進過來?!?/br>李慶成暗道不好,疾風還關(guān)在府上,萬一聽見何進聲音一聲吼,事情便難以善后,忙道:“小舅你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