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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殿。身后跟的都是陌生的侍衛(wèi),李效終于見到個熟悉的面孔,讓隨從在原地等候,上前吩咐數(shù)句,才掉頭朝延和殿內(nèi)去。林婉親自出來迎,李效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片刻后外殿擺上晚飯,林婉道:“陛下這次去江州,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李效緩緩搖了搖頭,抬眼看著林婉,眼神陌生而充滿難言意味。林婉焦灼不安道:“陛下先見過母后了?”李效:“孤不在這些時日,母后都說了什么。”林婉道:“臣妻不知,宮內(nèi)換了一撥侍衛(wèi),來了不少人,母后這些天,也沒傳臣妻去了,也沒見過承青,只說身子乏,想歇著?!?/br>李效:“既是身子乏,以后也不需去了?!?/br>“這……”林婉疑惑蹙眉。李效目光轉(zhuǎn)開,盯著滿桌珍饈,溢碗佳肴,只覺無從下咽。“陛下?!绷滞竦吐暤溃骸澳负笠驗樾倥酥隆鷼饬耍俊?/br>李效忽地又抬眼,直直注視林婉,林婉眉間焦色盡顯,沒有半分心虛。“皇后。”李效道。告訴她?李效依稀有股沖動,告訴林婉,她的夫君不是李家的人,不過是個被抄家滅門,抱錯的小孩。她知道以后會怎么做?自己的身份若被林懿得知,將是一個極大的助力,林家已經(jīng)把女兒嫁了給他,利益與他是捆在一處的。若讓林懿父女得知,林懿一定會下手幫助他收拾所有的蛛絲馬跡,然而待他坐穩(wěn)后,身世又將成為這對父女的把柄。這把柄牢牢握在他們手里,隨時想廢就廢,想立就立。“沒什么?!崩钚дf:“只是有點累了?!?/br>飯后李效仍有點心不在焉,承青一日不見感覺便長大了幾分,猶如生命力旺盛的草,風(fēng)吹來便長,李效把兒子抱起來,放在膝頭顛來顛去,李承青喜歡得很,抓著李效袍袖不放。林婉入內(nèi)梳妝,李效憂心忡忡地哄著兒子玩,承青搖搖晃晃地走出殿外。李承青已能簡單地說幾個音節(jié),然而最先學(xué)會的詞既不是“娘”,更不是“爹”。這小子自學(xué)會說話后,就從未喊過人,無論林婉怎么教都沒用。反復(fù)教了許多次“父皇”“母后”,李承青都瞪著眼看,只是不叫。還是最后李效發(fā)了話說不急,喊人可以慢慢學(xué),林婉才只得作罷。李效自己小時候?qū)W說話也學(xué)得極慢,兩歲時好不容易學(xué)會說話,自江州回到宮內(nèi),一換了陌生環(huán)境,便又不愿開口了,自然不愿苛責(zé)兒子。嬤嬤們要過來看著,李效示意道:“不妨,讓他自己摔幾回?!?/br>李效小時候與太后住在偏殿,那時大虞皇后聲威正盛,后宮爭風(fēng)吃醋,無人來管,幼時的李效在宮中來去,每次走路摔倒,太后俱是嚴(yán)詞厲斥,令他自己爬起來。李效把兒子抱著越過門檻,耐心地看著他走出花園,李承青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太液池,說:“人?!?/br>李效被打斷了思路,問:“什么?承青,叫‘爹’,看父皇口型,‘爹’,會叫么?”李承青說:“人,水?!?/br>李效:“水,水怎么了?”李承青要朝池子里走,李效蹙眉把他抱著。李承青又說:“掉下去,掉下去!”李效敷衍地點頭,說:“回去了,承青?!?/br>李承青唧唧呱呱地叫,似乎十分興奮,李效又道:“他在說什么?”一嬤嬤賠笑道:“前幾天小殿下半夜醒了,要出御花園,朝池子里走,半夜三更的,也不知聽見什么了?!?/br>李承青笑吟吟地,從欄桿下笨拙地鉆過去,李效連忙把兒子弄出來,交給嬤嬤:“抱回去?!?/br>李承青被抱走了,李效看著太液池出神,池下的水道都兩百年了,還沒封上,過幾天得尋個人來用巖石堵上。掉下去?李承青的聽覺這么好?能聽見半夜池子里水響?是夜四更,烏云蔽月。李效夜半出殿,早就等在延和殿外的兩名御林軍侍衛(wèi)馬上過來,李效示意不可聲張,帶著他們到太液池去,避過巡邏往來的侍衛(wèi)。“你們拿著夜明珠?!崩钚дf:“到水下去看看有什么異常。你從東朝西,你,自南向北,聲音別太大了?!?/br>兩名侍衛(wèi)解下外袍,脫了靴子,輕手輕腳地下水去,李效躬身手按欄桿,在池邊等著,烏云過,銀白月光無邊無際地灑了下來,合著太液池水面的鱗波微微蕩漾,一起一伏。“陛下!”一名侍衛(wèi)嘩一聲出水,把一個麻布袋子拖向岸邊。李效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沉滯而粗重,親手發(fā)著抖解開麻袋的系口繩。袋里裝著幾塊大石頭,與一具尸體。對著月光細(xì)細(xì)端詳,那人一身太監(jiān)袍,正是被池水泡得五官發(fā)脹的喜公公。三天后,一輛馬車入京,停在一間大宅子外,數(shù)人將一具大箱子提進(jìn)了府里。幾名親兵打開箱子,把眼上蒙著黑布的許凌云抱出來,一路顛簸勞頓,許凌云的臉頰上現(xiàn)出難受的暈紅,被放在一張榻上。藥粥遞來,許凌云張口就吃,也不多問,一聲不吭,默默地把粥吃完了,無人給他解去手上的系繩,密室中一片靜謐。“臣參見陛下。”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室內(nèi)響起。許凌云深深吸了口氣,不予置答。“陛下流落民間?!蹦锹曇魩еy言的悲壯:“我大虞兩百年江山,竟是受賊人所篡,如今終于尋得陛下……”“誰的陛下?”許凌云淡淡道:“參見陛下是用繩子捆著的么?”那聲音道:“京師耳目眾多,微臣勢單力薄,恐此事被發(fā)現(xiàn),臣一家老小死不足惜,只怕連累陛下。”說著恭敬上前,跪在地上,以絞子剪斷許凌云手上繩索,卻不解開他的蒙眼布。許凌云也不除下蒙眼布,問:“你叫什么名字?!?/br>那人答道:“微臣乃是唐傕,安陽人士,與當(dāng)朝唐思將軍乃同族,守護(hù)大虞宗廟十載有余,不常往來京師,是以陛下任鷹衛(wèi)隊長時未曾見過微臣?!?/br>“唐思呢?!痹S凌云道:“你既守宗廟,朕若沒記錯的話,當(dāng)是五品參將?!?/br>“是?!蹦侨说馈?/br>“按大虞律法,守護(hù)宗廟之職不可擅離,你既能知此事,想必是他的授意,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這事的?”許凌云又問。那人答:“唐思將軍正在想法穩(wěn)住太后與那jian賊,時機一至,便當(dāng)擁護(hù)陛下回朝?!?/br>許凌云的眉毛微微挑了起來,喃喃道:“你還是沒說清楚,唐思是怎么知道這事的。”70、 篡位令是喜公公泄露了內(nèi)情?不應(yīng)該,以太后那等精明之人,跟在身邊的忠心定無可挑剔,老太監(jiān)知道后第一件事是回報太后才對。當(dāng)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