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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人,請客吃飯。 三輪車夫、火鍋店跑堂、夜總會酒保、甚至坐著挽線的老婆婆,都是蒙姐小本本記錄里珍貴的線人。 周奇奇也跟著蒙姐一一拜過碼頭,送紅包送香煙,盡量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三教九流、販夫走卒,周奇奇漸漸走入其中,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周奇奇的裝扮也改變了,她收起了自己那些當季名牌,和林毓一起按照蒙姐的要求,挑選了一些干練褲裝。 蒙姐說過,在錦銅區(qū)那樣的地方,就怕狗惦記。 周奇奇很快迎來了第一個新聞。線人通知珠寶鑒定所有老人被騙,已經(jīng)報了警了。 周奇奇與蒙姐趕過去的時候,警察正簡單地做筆錄。板凳上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縮著腦袋揩眼淚。 他用紅綢捧著一個東西,不停地朝鑒定人員哀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再鑒定一次吧!” “它不可能是假的,它不可能是假的……” 哀戚的聲音,落滿了鑒定所的雪花墻,使每一個人不得不沉默以對。 蒙姐相熟的警察過來給蒙姐打招呼,他大致說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老人花了畢生積蓄買了一塊據(jù)說十分有收藏價值的古玉,今天他來鑒定,鑒定人員得出的結(jié)果是這不過是一塊毫無價值的普通玉石。 “他花了多少錢?”周奇奇詢問。 “十萬?!睂Ψ酱鸬?,“他蹬了一輩子三輪存的錢?!?/br> “哎,為什么啊,為什么要去買那一塊玉?!敝芷嫫骠[不明白,十萬塊,對于她來說并不算多。但那老人傷慟的哭泣,是她也不忍聽到的。 “你可以去問問他?!泵山阍谒叺?,“奇奇,去問問這個老人家。用你女性的同理心和悲憫,去安慰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今天提前更,彌補昨天七夕節(jié)犯下的罪過,嚯嚯嚯~ 現(xiàn)實中記者也是每人都有自己的口線,同報記者不能串線,串線等于搶資源,搶資源等于撕逼。 狗子養(yǎng)了一只小仙鳥,名字叫做少爺。小仙鳥每天會自己跳進水杯里洗澡澡,然后花一個多小時,用小椽子一點點梳理自己的小羽毛。它挺膽小的,每天只愿意出一次籠子,有時候站在長椅上砸砸嘴,有時候飛到燈具上俯視愚蠢的狗子,然后很快飛回自己的窩里面。 狗子每天都會吸鳥,天天吸一口,能活九十九~mua~ 真想給泥萌看看少爺?shù)撵n照,可乖啦~ 第21章 滿載榮譽的雜技團 一個多月來,周奇奇跟著蒙姐走街串巷,見到了以往從未見到過的世界。 有一次一家店老板抓了一個來偷剩鹵菜的女人,私下審問,發(fā)現(xiàn)員工和小偷私通,便把兩人扭送的警局。就是這么小小的一件事,蒙姐以敏感的新聞嗅覺抓住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和周奇奇去探訪女人的家,發(fā)現(xiàn)女人收養(yǎng)了一個殘疾女孩,從小嬰兒養(yǎng)到了六歲。 因為沒有正規(guī)手續(xù),還是黑戶口。小偷女人為了讓養(yǎng)女吃一頓好菜,向乘人之危的店員脫下了褲子,做了一個小偷,偷走了一頓客人吃剩下的鹵菜。 周奇奇是哭著寫出這個新聞的,她一個人窩在被窩里,耳蝸刮著涼涼的空氣,死死憋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影響林毓和嚴沁睡覺。她不明白,為什么記者的筆要那樣冷酷,如此真實地去記錄這個故事,容不得偏頗,也挨不得同情。 她不得不去這樣記錄,rou白骨,活死人,殘酷的社會規(guī)則,與溫柔的人類。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周奇奇采訪完和林毓約好,去報社樓下的碗碗菜吃飯。 周奇奇先到,點了一個紅燒肥腸、一個辣子牛rou、兩個素菜和一個番茄雞蛋湯。林毓姍姍來遲,眉眼帶著疲倦。 她大馬金刀地坐下,整個人還裹夾屋外寒冷的氣息,“滿城雜技團從巴塞羅那回來了,摘了個大獎,主編讓我去做專題報道?!?/br> “雜技團?”周奇奇倒了半杯茶,給嚴沁洗了洗筷子,將碗筷擺到她面前,“我長這么大還看過雜技呢。” “我也沒聽說過滿城有雜技團,聽說他們在滿城城內(nèi)是沒有劇場的,一般走鄉(xiāng)下搭臺子表演?!绷重构藘煽跉猓甏晔?,“不過他們在國際上還蠻出名的,我去看了,獲過好多國際大獎呢。” “不過……”林毓抬頭,望著周奇奇,嘆了口氣,“我今天有點難受。” 周奇奇疑惑,“怎么啦?” “去看了雜技團的孩子,最小的七八歲,是外地農(nóng)村送來的?!绷重灌半s技團過去招的學生,很多地方飯都吃不起,就把孩子都送來了?!?/br> “這些孩子從小就在雜技團訓練,也不去上正規(guī)學校,都是雜技團的老師教讀書寫字。到了十二三歲就能登臺表演,到了二十三四歲滿身傷病地退役?!?/br> “今天我去采訪,有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拉著我,悄悄問我,是不是上了報紙就能引起特別大的關(guān)注?!?/br> 這些日子里,周奇奇已經(jīng)遇到過很多的事情了,她接上話,“是雜技團虐待孩子嗎?” “不不,孩子們都還挺好的。那個女孩子說,他們雜技團的頭牌一年半前表演時從空中摔了下來,摔斷了手腳,提前退役了。她說那個哥哥現(xiàn)在過得很苦,想問問能不能去采訪他,讓社會關(guān)注一下退役雜技演員的生活?!绷重沟?。 林毓感嘆道,“退役的體育冠軍有很多都只能領(lǐng)低?;蛘呓o人做低等體力勞動,何況只是滿城雜技團的演員?!?/br> “那這件事你問過雜技團的負責人沒有?”周奇奇思考了一下,繼續(xù)問。 林毓頷首,她采訪團長的時候旁敲側(cè)擊問過。這個年代雜技團的福利保障還不到位,一般退役的演員都是給他們一筆錢買斷,如果和高層關(guān)系好一點,說不定還能幫忙安排工作。 “那個少年叫做成酥,今年二十歲。團長說成酥本來是滿城雜技團二十年來罕見的奇才,手腳靈活,動作到位。長得也特別帥?!?/br> “那場意外毀了成酥的筋骨,他再也無法表演雜技了。本來他的工資是一眾演員里最高的,他甚至還把一家人從農(nóng)村接來這里住?,F(xiàn)在他滿身傷病地退役,也沒有學歷,只能在小按摩院里靠給人按摩勉強為生了,還要拖拉一大家子,十分艱難吶。” 成酥……滿城雜技團……頭牌……周奇奇一陣彷徨,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命運到底有多么大的力量…… 從到社會版記者,再到林毓采訪雜技團,這一個多月來的時間如同一根精密的絲線,將她所有的命運無形中串聯(lián)到了一起。 周奇奇記得將她從十五年后傳送回現(xiàn)在的那個新聞,標題是: 《駭人聽聞,前滿城馬戲團金牌演員淪落按摩院策劃仙人跳,詐騙金額三十余萬,受害者達數(sh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