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主，林公子到了，他說他時間不多，請您趕快過去?！?/br>
鳳致一行人順利出了仙劍門，鳳致對蕭總管道，「你去招回那些弟子，把他們帶回宮，記住，要悄悄的?！?/br>
蕭離點頭退下。

他人一離開，鳳致面上隨即顯出了疲累之色，身體微微一個搖晃，被舒朗穩(wěn)穩(wěn)扶住。

「公子！」舒朗關(guān)心之情溢于言表。

鳳致勉強朝他笑笑，「不要緊，只是最近有些累?！?/br>
舒朗扶他來到一棵大樹下，脫下外衫鋪在地上讓他坐下，又回去將兩人行蹤痕跡掩去，才又回來。鳳致一身玄衣，閉目陷在樹底的陰影中，照出臉上隱隱的黑氣，臉色白得有些發(fā)青，憔悴異常。

舒朗心中驚疑不定，又是心痛，仿佛是明白鳳致為何會如此，又仿佛不太明白。今日之事，他已經(jīng)露了太多痕跡，可鳳致卻對他似無任何懷疑，仍是十分信任。

歇了歇，鳳致慢慢張開眼睛，那雙眸子燦若晨星，容貌之好卻在其次了。

他看著舒朗游移的目光，了然的笑了，「舒舵主，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舒朗嚇得跪在他身旁，「就是借一百個膽子。屬下也不敢這么想。公子驚才絕艷，江湖之中無人能出其右?！?/br>
「贊得過了?！锅P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來，「若是處在我這個位置，很多人能做得比我好，只是他們沒有這樣的際遇罷了?！顾路鹣氲搅耸裁?，沉默一陣，又說，「我知道你們的忠心，不過腹誹總是有的，怕都是覺得我太軟弱，沒有一統(tǒng)江湖的雄心吧。」

舒朗哪里敢動，跪在地上，額上一滴滴的冷汗。

「你別怕，我沒有生氣?！锅P致有些縱容的笑著，「你不是最怕我生氣？」

這分明是那日舒朗對林墨汐說過的話。

舒朗只覺得喉嚨發(fā)干，竟連一個辯解的字也說不出來。

鳳致扶著樹干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舒朗，「小朗，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最好的。那時候我身體弱，如果是打架，你總是幫著我的。后來姑姑一死，宮中無主，我被選出來繼位，剛開始的那幾年，你也是一直跟在我身邊，時常是寸步不離的，對不對？」

舒朗的手緊緊的摳在地上。

鳳致又道，「那時候我還小，宮中有人欺我年幼，是你們幾個人幫我鏟除。這些年，凝碧宮被七大門派圍攻，一度風(fēng)雨飄搖，他們幾個相繼離世，如今留在我身邊的，也就只剩下你了?！?/br>
他低低的嘆了一聲，垂目掩去目中的疲憊，「可我萬萬也沒想到，你會為了林墨汐的幾句話就……」舒朗抬頭要說話，被他止住，「你真的對我失望到如此地步了嗎？你用凝碧宮劍法，林墨汐用枯心掌，先合力將賀家滅門，再故意虛掩痕跡，為的就是將凝碧宮卷入江湖一戰(zhàn)。原來我已經(jīng)逼得你們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嗎？」

「不，不是！」舒朗連忙站起來，捉住鳳致的手，急急分辯，「公子您不要這么說，我們從沒有覺得你不好過。只是凝碧宮日益壯大，只要公子有意便可獨霸江湖，大家躍躍欲試，已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鳳致聲音猛的一冷，幾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所以就受了林墨汐的挑撥？」

他雙目一抬，眼中滿是凌厲之色，只一眼已嚇得舒朗又跪了下去。

「你們知不知道如今凝碧宮有此聲勢是因為什么？你們以為短短幾年，憑凝碧宮自己能有此實力嗎？」他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你們只知道憑著現(xiàn)在的局面就可以江湖爭霸，可以笑傲群雄……咳咳……」

說到激動處，他輕咳了兩聲，舒朗已經(jīng)慢慢低下頭去，「你們忘了，當(dāng)年我們是吸收了許多欲退出江湖，卻無歸處的江湖異人，才能迅速有了如此局面。這是他們加入宮的本意，如今若是凝碧宮卷入江湖紛爭，他們還會幫任宮中驅(qū)使嗎？如蕭總管，他還會甘心的跟著我們嗎？！」

他說一句，舒朗面上顏色就變上一變，等他說完，已只剩了一片慘白顏色。

鳳致喘了口氣，抬首看著頭頂參天古木，枝椏交錯，遮天蔽日，濃綠得刺眼。

「墨汐啊墨汐，看來我留你，真的是留錯了。」

第五章

落葉蕭蕭，秋風(fēng)瑟瑟。草地上平鋪了一層金黃，踩在上面沙沙作響。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落日的金黃，也給林墨汐身上罩了一層光暈。整個人更似入畫。

「來了？怎么不過來？」

林墨汐也不抬頭，仍然低著頭看手里的書。鳳致也不走近，道：「墨汐，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跟你說?！?/br>
林墨汐抬起頭，眼中有絲怨毒一閃而過。「自從回了凝碧宮后，就再也沒見過你的人影。敢情是鳳三也轉(zhuǎn)性了，忙著籌劃一統(tǒng)江湖的大業(yè)了，把我都丟到腦后了？」

鳳致一怔，林墨汐的反應(yīng)讓他有點意外?！覆皇且灰姷轿揖蛥挓€會想著我？」

林墨汐掉轉(zhuǎn)了頭，去看那夕陽美景，不再答理他。

鳳致走近，將手放在林墨汐肩頭上?！改?，你走吧?！?/br>
感覺到林墨汐渾身猛然顫動了一下，回過了頭來。眼中除了驚疑與不信任之外，還有些別的什么東西，讓鳳致的心被狠狠抽了一下。

林墨汐慢慢展開了笑顏，如同夕陽的余暉在他面上慢慢綻放的光?！甘俏衣犲e了嗎？」

「我是認真的?！?/br>
林墨汐驟然間現(xiàn)了怒容，道：「鳳致，你把我林墨汐當(dāng)成什么人了？當(dāng)日碧山一戰(zhàn)，你一劍殺了我也就罷了，偏偏獨獨留下我，掠了我回你凝碧宮，讓我被江湖上傳為笑柄。我可以殺那人一個，我可以殺十個，百個，難道我能殺一千個？本來便是事實，悠悠之口，我如何堵得住？」

鳳致不理會他的怒火，淡淡道：「若非我把你禁足于凝碧宮，如今江湖上早已是血雨腥風(fēng)，生靈涂炭，就不僅僅是賀家一家滅門了?！?/br>
林墨汐渾身又一震，只聽鳳致緩緩地接了下去：「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既不能放任你，也不忍心殺你，才會選擇了一個最笨的法子，把你留在身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