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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人丁更見單薄,而北方還有回鶻、吐蕃這些蠻夷的威脅,所以圣上便想要將宗室中留一個在江南鎮(zhèn)守,我父親乃先帝庶子,但自幼養(yǎng)在圣上生身內(nèi)父身前,與當(dāng)今圣上感情深厚,所以圣上便封我父為靖平郡王,鎮(zhèn)守金陵,執(zhí)掌金陵織造,統(tǒng)籌江南絲絹稅收,后來名劍侯身犯王法,其內(nèi)父將家中冶鐵鑄劍術(shù)連同數(shù)百鑄劍師獻(xiàn)與朝廷,圣上將這其中一部分人撥給我父親統(tǒng)籌,便又有了金陵軍械監(jiān)?!?/br>“朝中爭儲之事……”李易甫家學(xué)淵源,對于很多事情都知道一二,聽李熙寧說到此處,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淡淡說了一句話,雖未說完,但也算是點(diǎn)出要害。李熙寧看了李易甫一眼,給自己灌了口酒,道:“是,朝中爭儲之事日漸兇險,當(dāng)今圣上的正子年幼,且多年患病在床,側(cè)室所出的景王、怡王多負(fù)人望,我父親多年掌管金陵織造與金陵軍械監(jiān),為兩王覬覦。”一直沒開口的沈方良聽到這話,點(diǎn)頭道:“錢,軍械。”沈方良這話簡略,卻點(diǎn)出了要害,這個年代貨幣流通不暢,主要法定的貴金屬貨幣是銅錢,但是銅錢運(yùn)輸不便,而作為大額支付手段的黃金,產(chǎn)量有限又主要在社會上層流通,所以稅收上也有用絹來代替錢財做流通物的時候,說白了,金陵織造就是管收稅的部門之一,加上金陵軍械監(jiān),這靖平郡王府,說白了就是管錢和軍火的衙門,也難怪有爭儲之心的景王、怡王都會對靖平郡王府有拉攏之心。沈方良說完“錢,軍械”這兩個詞,隨即又似乎把這句話拋到了腦后,轉(zhuǎn)而去問了另一個他更感興趣的話題,道:“你剛剛提到說名劍侯犯王法?名劍侯府犯什么事了?”沈方良之所以對名劍侯府感興趣是因為和李易甫祖上的金錢堡一樣,沈方良刷過名劍侯府的本兒,那個名劍侯在沈方良的記憶里,也是個武力值爆表十分難打的大BOSS。李易甫祖上和名劍侯府也有幾分交情,見沈方良詢問,奇道:“你不知道名劍侯府江家的事情?名劍侯府國朝初年便得太祖賜爵,許其世代開采礦山鑄造軍械之利,江家祖上與安平郡王府有過聯(lián)姻,我記得好像世祖的內(nèi)祖父好像就是出身江家,當(dāng)年世祖起兵,名劍侯府傾其所能、鼎力相助,得世祖賜下免死金牌,侯位永繼,世襲罔替,先帝繼位后對名劍侯府也多有封賞,可惜江家子孫不肖,先帝繼位后沒幾年,那一代的名劍侯暴虐異常,殺人無數(shù),若非其內(nèi)父拿出世祖賜下的免死金牌,更獻(xiàn)出祖?zhèn)骷覙I(yè),名劍侯在那一代就舉族盡滅了?!?/br>嚴(yán)瑾聽到此處,感嘆道:“昔年名劍侯江軻冉也算是個英雄,家國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傾盡家財支援世祖北伐,可惜子孫不肖,江軻冉剛死幾年啊,他兒子就開始敗家,聽說當(dāng)年打死虐殺的家仆無數(shù),后來更是打死了戶部尚書的正子,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估計先帝念著江軻冉的功績,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戶部尚書的正子,也是貴胄子弟,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被打死了,先帝想要輕饒都是放不過的,聽說當(dāng)年可是舉朝一直曰殺呢?!?/br>第44章男人嘛,對于有些東西會有一種本能的興趣,別誤會,不是如你們想的那么低俗的東西,是另一些更加“高雅”的情趣,比如政治,所以這些自以為飽讀詩書不是尋常用人的家伙在沈方良的院子里喝著沈方良廚師烹飪出品的只此一家的玉泉釀,就這么聊開了。沈方良對這些感興趣嗎?也感興趣,但那是以前,現(xiàn)在他有更加鬧心的事情要煩惱。李易甫、張獻(xiàn)忠、嚴(yán)瑾對朝中局勢你來我往的分析時,甚至這段時間以來都被這些鬧心事搞得壓力很大的李熙寧都不自覺的拋棄了身份的顧忌和矜持,直言傾訴,道:“我出來西湖書院以讀書之名避開,就是父親不想讓我進(jìn)京,想著躲片刻清凈,可惜還是躲不過。”張獻(xiàn)忠也幾分喝醉了,苦笑著安慰李熙寧道:“富貴有富貴的煩惱,這……我該稱你一聲世子吧,你的身份尊貴,您的這種鬧心事天底下和沒幾個人有資格享受,窮人,有窮人的煩惱,拿我說,我祖上也是書香世家,可惜祖父立志做一個清官,家無余財,我父親沒考上科舉,無法入仕,家道中落。本來,到了我這輩,我都想不讀書了,去做點(diǎn)兒小生意什么的,可是我家那位用搟面杖把我揍了一頓,說家里的生計不用我cao心,我要繼承祖父遺風(fēng),考出個樣來給那些趨炎附勢見高踩低的人看看。我呢,三十多了,才仗著幾分經(jīng)學(xué)的名聲被我家鄉(xiāng)的一位名士推薦進(jìn)了西湖書院,我家內(nèi)人,哎,這么多年了,他一心要我讀書,要讓那些嘲笑我祖父做清官結(jié)果無財留給后人是傻瓜的家伙好看,一天做幾分工,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日日忙到半夜,沒一天輕松日子,有時我就想,如果我再考不上,我真是真是……其他人的言語我倒不在乎,可是我哪有臉面回家見他啊。”富貴有富貴的煩惱,窮苦有窮苦的心酸,酒后吐真言,也許未必全真,但苦水,卻有些不自禁的都向外倒了。李熙寧沉默著聽著張獻(xiàn)忠訴苦,喝著悶酒,轉(zhuǎn)眼看著沈方良也在一杯加一杯灌酒,比自己醉得還快,白皙的像瓷器皮膚透著一股子嫣紅,美不勝收,李熙寧以為沈方良為了尹日升的事情心煩,猶豫了下,拋開自己的那點(diǎn)兒氣悶,勸慰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你沈家到你這里,可以算作單傳了,朝廷律法有定,若是家中成了單傳獨(dú)戶,即使曾經(jīng)訂親,也可以解約?!?/br>沈方良用微微有些醉意氤氳的眼神看著李熙寧,笑了下,然后勾著笑得無比誘人,一把勾住李熙寧的衣領(lǐng),拉近了,道:“然后呢?”李熙寧對沈方良夠自己衣領(lǐng)的動作弄得一愣,但隨進(jìn),沈方良那張秀美絕倫的臉蛋,一對幽幽若含情的眸子,幾乎貼在自己的臉前,所以李熙寧剛從呆愣里回神,就又醉入了美人雙眸之中,暈暈乎乎,神智不清,有些短路的腦子組織不成合適的語句,呆呆的道:“啊?”沈方良看著李熙寧,笑得勾魂奪魄,道:“我和尹日升解約了,然后呢?”跟著我!這三個字當(dāng)即便要出口,可是還未等李熙寧把這話出口,就被沈方良一把揮開摔倒在地,沈方良直接掄起酒壇子,開始灌酒了。哐當(dāng)很大一聲,沈方良將酒壇子拍在桌子上,圍著桌子坐著的幾個人看著掄起半臂大小的酒壇子直接灌,都嚇傻了。依舊是醉眼氤氳,但是多了一分冷厲,神色也帶了幾分狠厲,沈方良用帶著醉意卻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