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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當(dāng)眾人聽到他那句“盯一輩子,盯著你讓你一輩子演一個好人”時,眾人微微動容的表情。在后堂的聶長歌微微失神,不自禁的在心里重復(fù)剛剛沈方良的那句話,然后心念著:一個人要有怎樣的決心才會能這樣坦然的說出盯著另一個人一輩子演一個好人這樣的話,一輩子啊,是那樣容易許諾的嗎?當(dāng)然,此時有著謎一樣感動的聶長歌是不知道對于沈方良來說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要盯著尹日升做好人,尹日升一日不成好人,沈方良就一日不得解脫,所以沈方良這個渣男可是絕對沒有那么偉大的,絕對不會那么熱心奉獻自己的,只是此時所有用敬佩的眼神看著沈方良這個渣男的人都不知道這點罷了。第86章尹日升在哆嗦,他顫顫巍巍哆嗦著,他想反抗他想反駁,他的內(nèi)心里身處有那樣深刻的不滿和憤怒,可是另一種情緒——恐懼在他心中醞釀,這樣激烈的情緒交鋒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近乎于半瘋狂半呆滯的狀態(tài),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乎可以算是自本朝起大理寺第一次升堂審案,又是新科進士們的大案,尹日升在那里癲狂,可是其他人自然不會就這么靜默著不動彈,那秦康眼看這等狀況,便上前一步,道:“大人,既然此案罪嫌已經(jīng)認罪,大人是否該依律定罪了?”令狐少卿面無表情,冰冷依舊,其實尹日升這案子證據(jù)確鑿,判案當(dāng)然不難,真正難的是這案子背后的東西,說白了吧,若是現(xiàn)在把尹日升判了罪,真的處流刑一年,而沈方良如果還要鬧著陪尹日升一起走,那就會面臨李承宇的病沒人治的窘?jīng)r,先不說楊秀業(yè)會是什么反應(yīng),光是這背后牽扯的朝局變動,就足以令人頭痛。令狐少卿一貫冷面少言,所以即使此時他心中情緒百轉(zhuǎn),面上別人也不看不出任何異樣,然而還未待秦康因為令狐少卿不開口判罪有什么反應(yīng),秦老丈卻先開口了。秦老看著沈方良,這個少年顯然不滿弱冠之年,雖然言談舉止有少年老成之感,氣質(zhì)冷峻,但掩蓋不住臉上還為消退的少年特有的肥稚,正是他的小兒子出從為尹日升內(nèi)室差不多的年紀,秦老一下子就哭了,流下淚來,看著沈方良,他就想起了他清正乖巧聽話的小兒子,所以他哭著道:“你……你叫沈方良是嗎?我……小子啊,我和你說,你還年輕啊,你以后的路還長著啊,別和這個姓尹的混蛋牽扯了……不然……,別學(xué)我的兒子啊,把一輩子都賠進去了!”秦老一邊說一邊哭,所說的勸告句句血淚,老淚縱橫,花白的頭發(fā)都跟著在顫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就是一件足以令見者傷心聞?wù)吡魈闇I的事情,堂中眾人都不自覺的安靜下來,甚至屏住了呼吸,悲傷和苦難有時能夠形成一眾震撼人心的力量,但是顯然沈方良不再這被震住的人之列,他是一個渣男嘛,渣男本就有一顆更加沒心沒肺的心臟,所以他站在那里,平靜的道:“我不會像你的兒子,因為我足夠強?!?/br>如果說悲傷是一種足以讓人屏息的力量,那么平靜也許也是。當(dāng)沈方良站在這里,看著那個癱軟這顫抖著癲狂著的敗家子一副不堪入目樣子的尹日升,那樣平靜的說出“我要看著你一輩子”時,當(dāng)沈方良平靜的對秦老老說出“我足夠強”,那話中的意味是我足夠強到拖著這敗家子一輩子一生為這個人渣負責(zé)時,旁觀的人也許也會感到一種震撼。大理寺的大堂安靜了,沒有人說話。沈方良把癱軟在地上的尹日升拽起來,他領(lǐng)著尹日升的衣領(lǐng)看著這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眼神清澈堅定,沒有半點兒彷徨猶豫,道:“你知不知道你內(nèi)室是怎么死的?”尹日升輕輕顫抖了下,沈方良絲毫沒理會尹日升的顫抖,他盯著尹日升,目中有格外的狠戾,他似乎是在看著尹日升,又似乎是在透過尹日升的眼睛看著曾經(jīng)那個把糟蹋別人當(dāng)作一種樂趣的自己,當(dāng)他開口說話時,并不帶什么情緒的聲音卻有一種隱秘的恨意,那恨意如此沉重,帶著幾分能夠砸傷人的錯覺,道:“你內(nèi)室他先是逃跑,后來被抓回去暴打,被打怕了就不敢逃了,他是被關(guān)在柴房里時用衣帶系在磨盤上把自己吊死的,這種死法但凡有半點兒猶豫就死不掉,所以他死時沒有半點兒猶豫,因為他萬念俱灰?!?/br>尹日升內(nèi)室的事情是沈方良在青田鎮(zhèn)時聽人聊天聽說的,當(dāng)時他雖然微微皺眉,可是沒多少感覺,因為一來這是個異世界,一切都透著一股子虛幻,然沈方良一時間很難把這個世界的人當(dāng)做真人來看待,另一各方面也是那時的沈方良足夠渣,渣到?jīng)]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去注意這些事情,但是此時他把這些他聽到的說出來,不僅僅是為了刺痛尹日升,也許更多的是為了刺痛自己那顆早已麻木的心。其實他也尹日升本無不同,只是他的出身他身處的那個社會制約了他不可能做到尹日升能做到的許多事情。尹日升仍舊在顫抖,沈方良說的話像一根根針一樣一點點刺穿他那顆滾水都燙不熟的心臟里,在他一貫自我的世界里,沈方良開始敲碎了最外層的那一抹硬殼,開始滲透了一些東西進去,而這個過程,尹日升最先感覺到的是痛,劇烈的痛,那不像以往沈方良的老拳一樣作用于他的身體,而是作用于他的內(nèi)心。尹日升劇烈的喘息著,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但是他還沒說出任何一句話,那邊秦老已經(jīng)受不了了,聽得沈方良敘述自己兒子死亡的經(jīng)過,想起分別時小兒子那稚嫩的臉,清正天真的眉眼,秦老心如刀絞,又一聲痛號,嚎啕大哭起來,秦康生怕父親過于悲痛傷身,急忙攙扶著哭號的父親,急急安慰,一邊又不自覺的憤恨的看著沈方良,竟是對沈方良也有幾分憤恨了。身負渣男的屬性的沈方良對秦康仇恨的眼神沒有半分瑟縮,他一把把尹日升扔到秦老面前,壓著尹日升道:“道歉,跪下謝罪!如果你真的學(xué)不會是非對錯,那么先從謝罪開始,學(xué)會跪下道歉吧!”尹日升被沈方良壓著跪在地上,跪在那哭號欲絕的他的岳父秦老面前,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這是第一次的,他直面被他傷害的人的臉,那樣強烈的情緒讓他禁不住低頭,禁不住想要逃避,但沈方良哪里容得他逃?死死壓住他根本不讓他動彈。沈方良壓制著尹日升,死死的壓制著尹日升想要逃跑的動作,咬著牙用著一種近乎仇恨的聲音道:“看清楚,這是你欠的債!這是你作的孽!這是你曾經(jīng)害死的人的親人!”最后尹日升實在受不了了,他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