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像雞肋。

…

“你這種人就該摔成rou醬?！?/br>
“……遲早有一天顧輕寒也會和他一樣的，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嗎？這是你與生俱來的罪惡，你怎么這么自私，聽我哥說是你主動接近顧輕寒的？你也太惡心了吧。”

“你這種人就不該被生下來啊?！?/br>
“唉，可憐顧輕寒，就這么……”

…

平常日子里尚可壓制的話語隨著雨聲如魔音穿耳，楚憑瀾木然地看著窗外雨簾，看著和那日一樣砸到窗戶上滑落下去的雨水。

要是顧輕寒死了？他會和青龍一樣活成顧輕寒嗎。

不，他大概也不會活著了吧。

…

“算啦，反正你也只是玩玩，我說過不強迫你的，好好享受你的過家家吧。”

…

不是的。他是認(rèn)真的。鼓起了生平所有勇氣，賭上了所剩無幾的求生欲，垂死掙扎般拼勁全力，追逐著平生一遇的光。

或許一開始只是因緣際會，但他認(rèn)真了，他想有以后……他想顧輕寒好好活著……他想……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會讓人很心疼你？”顧輕寒冷下來的聲音傳來。

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楚憑瀾回頭，才看到顧輕寒捏著他握著玉環(huán)佩的手，看著上頭血rou模糊的情狀，才漸漸感覺到痛。

流血的痛，還有……顧輕寒捏著他的手的痛。

“……不是，我真的不自覺就，”被那憤怒的力道刺激，楚憑瀾眼底如夢初醒般回神，頹唐地低頭，“……算了，我自己都不信。”

“我是。”顧輕寒聲音里的冷意淡去了些許。

半晌，楚憑瀾才反應(yīng)過來那個“我是”指的是心疼，怔愣地看著他，本就酸澀的眼睛微微發(fā)熱。

“我信你?！鳖欇p寒伸手摸摸他腦袋，眼底的氣惱痛心轉(zhuǎn)為無奈，像是沒辦法和瘋子計較，拉開抽屜，打開應(yīng)急藥箱，給楚憑瀾清理著傷口，“別想了，我媽就是這么死的?！?/br>
楚憑瀾第一回聽他提起家里人，略帶茫然的眼神被他的話徹底勾回了魂，張了張嘴，看著顧輕寒低頭給包扎，車內(nèi)的燈光映著顧輕寒深邃的輪廓，又閉上了嘴。

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安寧。

“不要想太多，和沈葉琛合作還真不只是為了你?！鳖欇p寒沾了酒精給他消毒，感覺到他條件反射的顫抖，頓了頓，才繼續(xù)，“顧家淪落到今日這般境況，少不了殿主的功勞，你不是以為我真是什么殿主的忠犬吧?！?/br>
想到沈葉琛多次私自打擾楚憑瀾，想到昨夜到如今一直纏著他們的惡靈，兇神大人最后還是松了口風(fēng)。

一旦下子，就難以全身而退。楚憑瀾生來就在棋盤之上，想要把他撇清出來，還真沒那么容易。

“非得現(xiàn)在才和他合作？”楚憑瀾不買他的賬，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三方之中，沈葉琛是最糟的合作對象。”

“你是不是把我想太好了。”顧輕寒熟練地給楚憑瀾纏好繃帶，順手打了個蝴蝶結(jié)，才抬頭，“我要是你想的那樣，還會被道上的人稱作兇神？”

楚憑瀾眼里的強勢有了退卻的痕跡，將信將疑地看他。

“空xue來風(fēng)，事必有因?！鳖欇p寒深邃的長眸盯著他，唇角忽然牽起不羈的弧度，“當(dāng)然，你那堆破事除外?！?/br>
看不透。

楚憑瀾頭疼地嘆氣，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無力，恨不得顧輕寒是什么野魂或是死物，讓他可以用雙眼“看”穿。

“我只是想知道……不是八卦你的任務(wù)內(nèi)容，”向來伶牙俐齒懟得人欲哭無淚的楚公子也有詞窮之時，心中千回百轉(zhuǎn)，最后止于唇舌，垂眸說了句，“我討厭什么都不知道。”

這給他兩人并非同心二行的感覺。讓他無時無刻擺脫不了那份害死顧輕寒的恐懼，幾乎要壓垮了他。

“本來覺得無知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鳖欇p寒視線落在身前不堪重負(fù)的家伙身上，再迎上窗外幾乎尾隨他們一路的不速之客們，眸中殺意一閃而過，“現(xiàn)在看來，還是把你勾入我的局中，免得你又發(fā)瘋跑進(jìn)別人布的局里?！?/br>
楚憑瀾聞言抬眸，唇角終于翹起來了，“你終于覺悟了，這樣多好。”

顧輕寒沒說話。

一點都不好，他原意將楚憑瀾排除在外，擇個時機把他拎出局中，可誰讓這家伙這么敏感。

楚憑瀾桃花眼和他對視，越看他清冷的表情便越是歡喜，最后忍不住越過中央扶手，在他唇角“啵唧”一下，抬眸看他，“只有在你身邊，我才不怕活著。”

常人都怕死，只有這家伙會用這等奇怪的措辭，但顧輕寒懂了。

“怕了你了?！鳖欇p寒垂眸深深看了他半晌，才捏著小登徒子的下巴把他移開，伸手推開車門，撐開傘，再去給楚憑瀾開了門，“走吧?！?/br>
“去哪？”楚憑瀾跟著下了車，仰頭問他。

“吃飯?！鳖欇p寒撐著傘不緊不慢地走在他身側(cè)，服務(wù)區(qū)建在古廟附近，后面的惡靈們果然有所畏懼，沒有再跟上來。

…

得到了顧輕寒的回應(yīng)，放下了心頭大石，楚憑瀾終于意識到自己發(fā)著燒還半天沒吃飯，在服務(wù)區(qū)逛了一圈，收集了一大餐盤的各色小吃，不客氣地開吃了。

即便餓著，拿的是塑料刀叉，楚憑瀾吃東西的姿態(tài)還是那般優(yōu)雅，仿佛他吃的不是十幾塊的快餐。

采辦完補給，顧輕寒在玻璃外看著他，再看看古廟門口的平安符攤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忽然翻手召出一張顏色泛黃的古舊紙張，那紙的形狀和招魂帖類似，卻又不盡相同。

隨意在九嬰劍身一蹭，長指立馬涌出了血液，顧輕寒似感覺不到痛般在紙上以指上血落下字跡，隨手折了數(shù)下，一枚“平安符”應(yīng)他動作而生。

等楚憑瀾吃飽歇夠，又有了力氣跟著顧輕寒一路朝他們停車的地兒走去，顧輕寒便把“平安符”隨手扔給了他。

“好開心，我會好好收藏的！”楚憑瀾大大地親了平安符一口，上車坐好。

“只是剛才買多了?！鳖欇p寒余光檢查過安全帶，給他帶上門，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

“哦?！背{瀾一臉“你說什么的就是什么”，把胸前的玉環(huán)佩扯出來，珍視地把平安符塞進(jìn)玉佩的暗格內(nèi)。

汽車啟動，穿破厚重的雨幕，剛駛過古廟門前沒多久，精明的楚公子便“確認(rèn)”了剛才的猜測。

“我剛才看到限買一張啊”

“不想要了？”

“不許，給了我就是我的。你想要自己去再買吧?！?/br>
被前主人強迫站在車頂辟邪的畢方鳥臉木然——人類什么的，真的非常無聊。

作者有話要說：

XD感謝佛系盒子的地雷x1~么么嘰~

第18章梼杌03

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