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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暗里留心他的反應(yīng),連殿主的目光都時不時飄過來。楚憑瀾面上不顯,依舊是那副表情,心里卻松了一口氣——他是知道這個對戒的傳說的,只有發(fā)揮了作用,戒指才會超負(fù)荷成這個樣子。這個戒指還是沈葉琛交給他的。現(xiàn)在他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了。顧輕寒是真的沒事了。驗尸的是沈葉琛,他當(dāng)時要是有勇氣看完報考,估計也該看出來的。所幸,他那天沒有放棄自己的身體主權(quán)。回去的路上,湘夫人依舊沒有和楚憑瀾同車。只是這次經(jīng)過客廳看到楚憑瀾在看那個證物袋里的戒指,終于停下了腳步,坐在他對面,優(yōu)雅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看到了是冷茶,又放了下來,旁邊的晚歌知情識趣地端來了熱茶,她才倒了一杯新的,端詳著楚憑瀾。楚憑瀾也在觀察她,腦海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之前和顧輕寒的對話。…“你們不會還在打算讓那娃娃吃了湘夫人吧?”“嗯,想象力可以的?!?/br>“你就扯吧?!?/br>“萬一你們玩脫了呢,有沒有pnB?”“我從來沒pnB,所以……”“萬一呢?”“不會有萬一?!?/br>“萬一不順利,也別相信任何人……除了我?!?/br>“萬一出了事,我要找誰?”“誰也別找?!?/br>“只要我一息尚存,我會找到你?!?/br>…楚憑瀾想起之前種種跡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直白地問,“你懷孕了?”湘夫人也沒有掩飾的意思,還頗為高傲地看回來,面容平靜,“嗯,等弟弟出生你就可以死了?!?/br>楚憑瀾沒有回答,心里卻大概知道了這個試管嬰兒是哪顆jingzi組成的了。畢竟地位能替代他的,而又為他所知的,也沒多少了。“你還不知道吧,沈葉琛背叛了你們,和我合作了。”湘夫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抿了一小口茶,這才緩緩站起來,邊渡步上樓邊道,“只是這小子還是太年輕啊,那位置誰坐還不知道呢?!?/br>話里頗有要在長生殿把沈葉琛手上的魂騙到手再除之而后快的意思。楚憑瀾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笑了,摸摸妞妞護(hù)主地拱過來的腦袋瓜子——要是小看沈葉琛,那還真是那個位置誰坐都不知道了。第49章窮奇04寒夜將盡,陰沉的烏云邊邊隱約透露著白色,細(xì)雪似鹽末灑下,點綴了昏暗的背景。老城區(qū)的青石板路上,安靜地停著兩輛轎車,漆黑的車身像是潛行的幽靈,悄無聲息。停在后面的車內(nèi),楚憑瀾一身簡裝,慵懶地抱著枕頭假寐,似乎被當(dāng)做囚犯押送至此等待的不是他。前一輛車內(nèi),晚歌看了看懷表,提醒坐在后座用早點的湘夫人,“夫人,五點半了?!?/br>湘夫人放下手中的茶點,抿了口茶壓下嘔吐的欲望,才點了點頭,從晚歌下車開了的門邁出去,看了眼楚憑瀾的車子,道,“叫上他,我們先進(jìn)去?!?/br>長生殿的名聲在汴州城魂圈甚至中外魂圈如雷貫耳,但卻甚少人真的到過,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已,長生殿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更別說四兇四靈。也有知情人士知道舟橋明月月圓之時,映照的水面下便是長生殿的入口。但真正的舟橋早在明朝被淤泥埋在地底下了,因此也沒人知道如今的長生殿該如何進(jìn)入。車子停在大紙坊胡同口,放下了湘夫人和楚憑瀾便離開了,連晚歌都沒放下來,更別說別的楚家人。楚憑瀾看了眼手機屏幕,信號是理所當(dāng)然的被屏蔽了,但時間還是能看到的——現(xiàn)在才05:45A.M.,離約定湘夫人和沈葉琛、殿主約好的六點半還遠(yuǎn)。難怪湘夫人一個人不帶,看來是準(zhǔn)備帶著自己硬闖了。胡同渺無人煙,似是很久沒人住了,連建筑都保留著明清時期的風(fēng)格,明明惹眼得很,卻連門房都落著塵埃,顯然很久沒人注意這個地方了。然而楚憑瀾對這里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里是他噩夢的起源地。湘夫人還沒說話,楚憑瀾已經(jīng)自覺地打頭走了進(jìn)去——也會是他噩夢的終結(jié)地。胡同里的空氣似是靜止了,細(xì)雪撒下,卻沒有一絲是落入巷中的。楚憑瀾對此毫不在意,像是沒看見兩側(cè)緊緊挨著的古舊門房一樣,直直向巷末走去——盡頭的墻壁昭示著這是一個死胡同,但緊挨著墻壁的古井卻似是絕境中的一點希望,兀自立在那兒,突兀而又和諧。井里的水深不見底,倒映著漆黑的夜色,水面上,巷子外面看還是陰郁的天空消失無蹤,只留一輪圓月。楚憑瀾看也沒看,輕車熟路地往后一倒,任由冰冷刺骨的水沒過他,直沉到井底——再睜開眼,他已經(jīng)躺著萬丈高空上漂浮的殿閣前,天上月上中天,繁星初現(xiàn),正是和井外面相反的時間。湘夫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后頭,她的肚子已經(jīng)顯了,款款走過來的步伐卻保持著應(yīng)有的禮儀,似乎他們現(xiàn)在不是來提前進(jìn)去的,而是來走紅毯的。楚憑瀾跟在她身后走近殿門,殿門是四十五度前傾的設(shè)計,極具壓迫感,楚憑瀾卻不為所動,只是在觀察四周——他還以為楚曼卿是和沈葉琛合作了,才敢這么早來,想要逮殿主一個措手不及,先行占據(jù)長生殿。現(xiàn)在卻似乎真的只有楚曼卿和他。“別看了,用不著他?!毕娣蛉俗呱系钋暗碾A梯,手扶著肚子,頗有幾分朝圣的感覺。湘夫人拿出玉環(huán)佩,她還沒抽出里面的刀刃,楚憑瀾便已經(jīng)聞到了同類的味道——那是混沌。楚憑瀾看著她抽出刀刃的動作,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大概了,她想用混沌和窮奇血引出龍子的力量,沖開殿門。“手?!毕娣蛉私K于正眼看他,對話也是過去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的熟悉的對話。楚憑瀾把手遞給她,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龍子本來就是敏感的存在,吃的是母親的血壽長大的。湘夫人血統(tǒng)再高貴,也只是個人類,本來就不堪負(fù)荷,只能靠母親心誠,讓龍子和她共享千年壽命。但若母親心有邪念,龍子這等靈物肯定會讓她共赴黃泉。之前和沈葉琛關(guān)在一起的真龍所授予血脈的血主之所以早逝,也不無此原因。難怪沈葉琛不出現(xiàn),想來也是知道湘夫人無論早來晚來,都要作繭自縛的。“你……”楚憑瀾任由她放血,看著對方和自己神似的面孔,沒忍住開了口,但看到湘夫人投來的冷靜目光,又閉上了嘴,側(cè)目不再看她。能舍這樣的本來逐里頭那一個位置,她也是知道后果的吧,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