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不想跟慕瑾同房是吧？”

    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隱瞞的了，“對！”

    柳美芝嘆了一口氣，“你當初那么喜歡他，還當著我和你爸的面，說這輩子非她不嫁，怎么現(xiàn)在就……”

    “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br>
    柳美芝：“……”

    林語晴嘗試轉(zhuǎn)移話題，單手拎著衣服，空出來的手搭著柳美芝的肩膀，“媽，我買了一塊蛋糕，給你吃?！?/br>
    “別想轉(zhuǎn)移話題?！绷乐プブ@個問題不放，“你說，你到底和慕瑾怎么了？怎么就那么排斥和他同房？他可是你的丈夫?！?/br>
    林語晴說：“我就是失憶，不記得他了，所以要重新認識，需要時間嘛?！?/br>
    “那你說，要多久？”

    林語晴想了想，“至少也得兩三年。”

    “不行，時間也太長了?！?/br>
    “那不然？”

    “一個月，一個月之后，你得搬回去和慕瑾一起住?！绷乐詻Q道。

    林語晴想哭，一個月，那好快過的啊。

    “媽……這也太快了吧。”

    柳美芝道：“你要是覺得快，那就今晚搬回去?！?/br>
    “一個月就一個月！”到時候能拖就拖！林語晴半摟著她往客廳走，“來，媽，咱們?nèi)コ缘案?，青青說那家蛋糕特別好吃?！?/br>
    林語晴裝瘸失敗，從此真正告別拐杖。

    ——

    周日，早上。

    天才剛剛亮。

    余宛梅在廚房里熬著白粥，就著小半碗自己腌制的咸菜，就是早餐。

    她已經(jīng)習慣天沒亮就起來，年紀大了，總是睡不長。

    吃了早餐，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

    趁著今天太陽好，她把前些天鄰居家給的桂圓摘了梗，放在竹簸箕上曬著，桂圓曬干，能保存很久。

    雖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卻總閑不下來，曬好了桂圓，又拿出了針線，坐在院子里，曬著早上的太陽，打算縫衣服。她眼力不好，穿了好久的針也沒能穿進去。

    一個影子從門外延伸進來，余宛梅抬了抬頭，鐵門外，站了一個長得很高穿得很體面的帥小伙，她還記得名字，叫蘇慕瑾，是林語晴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朋友。

    余宛梅趕忙開了門讓他進來，蘇慕瑾手上提著一些補品，是給她的。余宛梅說：“下次過來可別帶東西，我呀，不喜歡吃這些東西?！?/br>
    蘇慕瑾說：“這些都是對你身體好的?！?/br>
    “我這把老骨頭也就那樣了，年紀大了，能活多久就是多久，聽天由命吧?！?/br>
    從她的話里可以聽得出，她的求生**并不強烈，其實早在林語晴走的時候，她就想跟著去了。

    余宛梅給他倒了一杯早上剛泡好的熱茶，蘇慕瑾捧著熱茶，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院子里的蘭花開得正好，引來不少蝴蝶。

    “小伙子，會穿針嗎？”余宛梅問。

    蘇慕瑾點頭，“嗯?！?/br>
    “那你幫我穿一下吧，我老了，眼睛不大好?！?/br>
    “好。”

    余宛梅把針線交給了他，怕他不懂便慢慢教他，“這針尾巴有一個孔，把線穿進去就好了。”

    蘇慕瑾看著手上的針線，想起了很小的時候在福利院，他們穿的都是別人捐來的舊衣服，有些一發(fā)到他們手上，就是破的，比他大兩歲的林語晴拿著針給他縫衣服，很專注，很認真。

    她三歲不到就已經(jīng)在福利院，雖然也才八歲，卻已經(jīng)對針線活十分熟稔。她還說：“我縫衣服可厲害了，就是少了塊布我也能縫上。”

    六歲大的蘇慕瑾光著膀子歪坐在床上看著她，問：“你經(jīng)?？p衣服嗎？”

    “對啊，我可是五歲就會縫衣服了呢。”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完全看不出有一絲的可憐，她低頭咬斷線頭，把衣服遞給他，“給，縫好了?！?/br>
    他接過，完全看不出縫過的痕跡。

    ——

    “怎么了？”看他看著針線發(fā)呆，余宛梅小聲問。

    蘇慕瑾回過神，應了一聲，“沒事。”

    他把針頭放在眼前，小心翼翼地捻著線頭往針孔里塞，不一會兒就穿進去了，一拉線頭，將針勒到線中間，連針帶線交給她，“穿好了?！?/br>
    余宛梅溫和地笑著，“還是你們年輕人眼力好啊?！?/br>
    蘇慕瑾看了看她放在腿上的衣服，洗的褪色了，破了縫補一下繼續(xù)穿，他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抽了一沓百元鈔給她，“阿姨，這些錢你拿著買點新衣服吧?！?/br>
    余宛梅擺著手，“這可使不得，你快收回去。”

    “你拿著，算是我的一點心意?！?/br>
    “真的不用，我不缺錢，語晴啊，以前老是給我錢，我都沒怎么用呢?！?/br>
    提到語晴，蘇慕瑾頓住，這些年，他一直在腦海里幻想著她長大后的樣子，聽余宛梅這么說，她一定很孝順。

    余宛梅推了推他的手，“錢你收回去，我不能收?！?/br>
    她堅決不收，蘇慕瑾只好收了回去。

    余宛梅繼續(xù)縫著衣服，一針一線都很細膩，“說起來，我去福利院帶語晴走的時候，你也在吧?！?/br>
    “嗯。”蘇慕瑾點頭。

    余宛梅笑了笑，“當時在福利院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怎么就選了她，就是覺得，她就應該是我的女兒。”說到這，她又偏頭問：“你那時候跟她那么好，我把她帶走了，你會不會恨我？”

    “不會。”蘇慕瑾說：“我替她高興。”

    “后來你呢？怎么樣了？”

    蘇慕瑾說：“后來我也被收養(yǎng)了?！?/br>
    “那就好?！庇嗤鹈坊叵肫鹜?，輕嘆一息，“其實我一直在想收養(yǎng)語晴到底對不對，這些年她跟著我吃了不少苦?！?/br>
    蘇慕瑾說：“就算吃了點苦，她也一定是幸福的?！?/br>
    余宛梅滿是滄桑的眼里浮起一絲感動的笑，她問：“你跟她后來還見過嗎？”

    “沒有。”十八年前一別，再見到她已經(jīng)是一副冰冷的身體。

    “我這里好多照片，我拿給你看看?！庇嗤鹈钒岩路歪樉€放在一旁，起身進了屋，不一會兒，捧著一本泛黃的相冊出來，她放在腿上，打開，指著上面笑得燦爛的女孩，“這是她十一歲的時候，我?guī)シ▏臅r候拍的，這張，是她小學畢業(yè)的時候，這是她初二，還拿了第一名呢……”

    蘇慕瑾安靜地看她翻看照片，聽她說關于林語晴的故事，聽得很認真。

    “這張，是她大學畢業(yè)的時候，你看，她穿著學士服，是不是很好看？”

    “嗯，很好看?！笨粗掌闲θ轄N爛的林語晴，蘇慕瑾挪不開眼，他多想親眼見到照片上的她。

    他征求意見問：“阿姨，照片可以給一張給我嗎？”

    “可以。”余宛梅把相冊交給他，“你想要哪一張？”

    蘇慕瑾指著一張她的近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