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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余燼也沒打算改,“余燼。”“余燼。”葉景行重復了一遍,視線落在火塘中干柴燃燒完的灰,又落在余燼的身上,他眉眼笑開:“好名字?!?/br>余燼呵的一笑。葉景行一怔,隨即一笑,雙眼染上淡淡的暖意,他道:“你還是多吃點好?!彼哪抗馓故?,毫無欲念,“我想,那個時候,你笑,肯定會更好看?!?/br>余燼只笑不語。他的名字是好,可葉景行你卻可否想過,你的名字,也不錯。一夜就這樣無聲無息流走,可余燼卻覺得這是他十八年來睡得最為安穩(wěn)的一晚,那人就隔著個火塘睡在自己旁邊,然而這種真實感,讓余燼忍不住想,這還是夢嗎?第二日一早,好不容易醒來的余燼發(fā)現他還處在記憶中的那處小屋,而葉景行早已醒來,坐在一旁調息著。不是夢?葉景行發(fā)現他一動,心知他醒了,便問道:“醒了?”余燼點頭。“我要走了。”葉景行呼了一口氣,躲了一夜,也是時候離去了。“恩?!庇酄a也沒有過多的言語。似乎已經習慣了余燼的少言,葉景行也沒在意,只是道:“這里是信物和一些行囊?!比~景行將他的貼身玉佩留在此,順帶的還有一些銀兩以及昨夜未喝完的水囊與吃完的干糧。眼見余燼又要說什么,葉景行連忙打斷,“我可是等你來一言閣還我的?!?/br>余燼失笑。葉景行見他笑了,自個兒也染上了絲絲笑意,“江湖,再會!”或許別人會覺得余燼活不下去,但葉景行卻很確定,余燼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行。”余燼也不矯情,“好走!”門還是被關上了,明明是寒冷的冬,余燼的臉卻透露著一股不正常的紅,那雙幽深的眼似乎有火苗在其中閃爍。“景行…”那人的名字從他的口中吐出,回蕩在漏風的小屋,卻仿佛要將屋內的空氣點燃。他,真的回來了……這個時候的他一無所有,破落如斯,可又如何?可又如何!第三章回來的確是一件好事,但回來的時間并不好,并非是貪得無厭,這是余燼的實話,畢竟如果可以選擇,余燼當然希望自己能回到的時間比如今更前一點,可惜沒有如果,他也沒得選擇。記憶雖有模糊,但余燼可還記得自己到底是為何會落魄如此。余燼甚至還記得那個人細細地玩弄著他自己的手指,看也不看手腕被割開,放了一夜血,血流了一地的他。那人的手指不似男人一般粗糙,細長且纖細,猙獰的面具之下那雙細長的眼帶著漠視,“將他隨便找個地方丟了吧?!蹦侨说穆暰€也不似男人一般粗狂,帶著一股陰邪味,他說:“活得下來自然是他的運氣,活不下來,也怨不得人?!?/br>那人叫骨四爺。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里。余燼經歷過很多,什么都觸碰過,十四歲的時候機緣巧合便被骨四爺身邊的女侍看中,女侍盯著他的臉直瞧,語氣迷靡:“你這小子,跟了jiejie,jiejie保證讓你吃得好,睡得香?!边@女侍的名字他早就忘記了,但他還記得初見骨四爺的時候那種排場,讓他看到了一個機會,他自認不比誰差,只是缺少一個機會!飛黃騰達的機會!出其不意的討好,他自然做的順風順水,可惜這段露水并不長久,甚至還來不及發(fā)生什么,畢竟那女侍想要享受的是那種成熟只為她綻放的戀情,可沒過多久余燼就被骨四爺收為了徒弟,到他離開都未曾見到那個女侍。是的,那個女侍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余燼曾想過很多,但實際上,他又覺得是他多想了,對于骨四爺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消遣玩意兒,高興便隨意指點他一兩句,不高興的話,吃鞭子是最小的事,嚴重的話,活命都成問題。唯一讓人慶幸的便是骨四爺并沒有那種愛好,這個時代,民風開化,權貴之人私養(yǎng)孌童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而骨四爺卻反其大道,極度厭惡別人靠近。余燼恍然還記得那日那侍女不小心觸碰到他衣角一分,便被他當場割去手指的慘狀,也記得那童子不小心撞倒他懷里,直接被他一掌轟出十米之外的情景。“記住,下次,便不是這么簡單了那?!倍仓挥性谶@種時候,看著滿地的血,骨四爺那一直毫無起伏的聲線才會透露出一些愉悅。余燼有時候會想,他是不是多多少少也被骨四爺影響了?可惜自從骨四爺這一將他拋之野外,他是活下來了,卻再也未曾見過這個骨四爺了。是的,他再也沒有見過骨四爺,就像那個女侍一樣。如果你問余燼會不會有遺憾?是人都有遺憾,余燼自然不是神,他當然會有遺憾,而這個遺憾自然來自骨四爺,這的確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他竟然未曾親手殺了骨四爺。如果早一些,如果早一些——可惜沒有如果,余燼收回發(fā)散的思維,當務之急便是解決自身武力問題。體中內力參差不齊,青黃交接,如若他還是當初的余燼,自是無法處理,可如今的他不再是如今的他,已經可以自由行動的余燼推開門,輕閉上眼,感受到陽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溫度,這種溫度……他一瞬間便想到那常年白袍著身的男人,那張笑起來便會露出笑渦,瞬間顯得稚氣了的臉。寒冬已過,春雨紛紛,團團嫩綠在枝椏上萌芽,隨風搖曳。余燼身著一襲荼白,立于春雨中。粉衣女子站在他身后,為他執(zhí)傘,她的身高并不高,甚至不到余燼肩膀,這本是一件違和景象,可兩人都未有不適。女子的美目倒影著眼前的景,他們站在橋上,橋下是河,細細的銀針,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圈醉人的波紋,空氣濕潤卻清新,仿佛新出窯的杯中物。這三月的江南,這雨中的人。煙雨江南,寫意風流。許久,余燼才開口:“霏意,這采芝齋以后就交由你了?!?/br>不知是真的醉倒在這將景,還是醉倒在這人,這嗓中,霏意僅出奇的走神,半響才一怔,頜首道:“霏意定不負公子爺所托?!?/br>在未曾見到余燼之前,霏意生活得并不好,她經歷過很多事,她有一個善妒、且反復無常的母親,也是親手拿著刀子在她臉上劃下痕子,要將她賣進窯子里面的母親,因她出生之日就是她父親橫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