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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大人,您千里跋涉到京都來,竟連陛下身邊的幾位公子都不知道?”烏桓使者一團霧水,他上一次來到京都還是在十年前,那時坐在龍椅上的還是先帝,這次一路疲于奔命,哪有心思打聽這些。接引官見他果真不明所以,便低聲道:“咱們陛下,喜的是男色?!?/br>“小姐。”林敏醒過神來,筆尖的墨珠滴在紙面上,氤潤出一團墨色。“小姐,不早了,就寢吧。”林敏搖搖頭,問道:“廣陵殿……?”丫鬟答道:“筵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聽說那位烏桓族的公主跳了一支舞,散宴后被送到鳳陽殿里歇著了。”林敏垂下頭笑了笑,起身,把被墨跡沾染的畫紙拿起來,放在燭火上。丫鬟忙道:“小姐小心手!”林敏任那張紙落在地上,眼看著它燒成灰燼,然后露出微笑道:“我沒事?!?/br>林曉聲推開御書房的門,走過隔斷,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景燁靠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昏昏欲睡。他走過去俯下身,撫摸這人的鼻梁,嘴唇,一只手伸到他的腰后,打算把人抱起來。景燁睜開眼,他在林曉聲碰他的時候就醒了,打著哈欠道:“朕想睡會?!?/br>林曉聲道:“回寢宮睡。”景燁嘆了口氣,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林曉聲的手掌蹭著他的腰,有點戀戀不舍的味道。☆、第62章戰(zhàn)事愈發(fā)緊迫之下,烏桓使者很快答應(yīng)了景燁的條件,盡管和他們理想的有所出入,但也足夠解烏桓當(dāng)前燃眉之急。這個二十歲還不到的皇帝看似孱弱溫和,談起條件來卻是鐵腕手段,毫不退讓,讓烏桓使者既頭疼,卻又安下心來。至少對方十分清楚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所以這場戰(zhàn)爭烏桓人不一定贏,但也絕不會輸。至于以后……沒有永遠的仇敵,也沒有永遠的盟友。景燁看著烏桓使者接過擬好的條款,命隨從出一把烏鞘彎刀,刀柄處纏繞的皮革磨損嚴(yán)重,刀刃出鞘,使者拿大拇指在雪亮的刃尖輕輕一抹,鮮血浸潤了皮膚。他的拇指按下去,紙面赫然出現(xiàn)一個血指印。烏桓使者領(lǐng)著隨從單膝跪地道:“尊敬的陛下,小臣代烏桓族的王向您表達謝意?!?/br>景燁道:“請起。糧草和軍隊會在朕下旨后盡快送到你們的王手中。而你大可在京城多留一陣,作為母家人,看著你們的公主出嫁?!?/br>烏桓使者笑著低頭道:“陛下盛情,小臣卻之不恭。只是條款之外,小臣還有一個小要求,希望尊敬的陛下能夠滿足?!?/br>景燁道:“你講。”烏桓使者道:“聽聞陛下親征西南時,有一位年輕的將軍曾率三千人的軍隊,大破西戎?jǐn)?shù)萬鐵騎。小臣希望這次北上的援軍,能由這位將軍帶領(lǐng)?!?/br>景燁怔了怔,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李亭秋。烏桓使者等了許久,上面都是一片沉默。他抬頭看了看,那位談判時斬釘截鐵的年輕皇帝,此時卻抿唇不語,難以決斷的樣子。烏桓使者道:“陛下……?”景燁頓了頓,開口道:“那一仗打得漂亮,可朕的將士也死傷頗重,你說的那位李將軍,已經(jīng)被朕派去鎮(zhèn)守碧血關(guān),戰(zhàn)事過去還沒多久,他還需要休養(yǎng)?!?/br>烏桓使者哈哈大笑起來道:“陛下,我們?yōu)趸缸宓哪贻p人,只要一柄彎刀就能上戰(zhàn)場,騎上馬背就能征伐四方。那位李將軍能夠打敗兇悍的西戎人,又怎會在意那點小傷呢?”景燁心道你們那叫橫的怕不要命的,沉默了一下,淡聲道:“既然你們執(zhí)意如此,朕也不能落個吝惜人才的名頭,就讓他帶著人馬北上吧。”烏桓使者施了一禮笑道:“多謝陛下?!?/br>景燁從御書房里出來,隱隱聽見有絲竹傳來,便問:“哪來的管弦聲?”葉茂聽了聽道:“像是從頤湖那頭傳來的。”想了一想,便明白了,“頤湖旁最近的就是鳳陽殿了?!?/br>鳳陽殿?那位天山明月……景燁想到對方那比自己還高的個頭,眼角抽了抽道:“回宮吧。”葉茂忙服侍他上步輦。這邊隨侍的宮女和丫鬟正陪著林敏四處散心。皇帝沒有妃嬪也沒有姊妹女兒,宮人們都明白這是將來的國母,一個個行止恭謹(jǐn),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宮女扶著林敏,指著不遠處的宮門笑道:“等您正式冊封,掌了鳳印,便會住進這長樂宮。這可是□□皇帝下令,專為皇后修建的寢宮,之后數(shù)位先帝都多有修繕,宮中其他地方除了陛下的寢殿,再沒有這樣貴氣奢華的了。”林敏道:“陛下平日都在寢殿歇息嗎?”宮女道:“是啊,陛下除了朝會和在御書房批折子,大多時候都在寢殿里,不過……時常也會到幾位公子那去?!?/br>林敏眼中一動,拉住那宮女的手,微微笑道:“我初來宮中,不說諸多規(guī)矩尚需勤學(xué),連宮中諸位的居所,好惡,習(xí)氣一應(yīng)不知,你是宮里的老人了,許多事情還得姑姑多多提點才好。”宮女笑道:“陛下命奴婢前來服侍貴女,正是為了讓貴女熟悉宮中事務(wù),起居有度,此乃婢子分內(nèi)之事?!?/br>林敏看著她,思量著笑道:“我聽說陛下的寢宮還住著位小世子?”“是皇子?!睂m女笑道,“陛下對小皇子視若己出?!?/br>“哦?”林敏停下腳步道,“那將來諸君……”宮女看了她一眼,躬身道:“婢子不敢妄言,不過立嫡立長,是祖宗規(guī)矩?!?/br>林敏精心描畫的眉尖蹙了起來。這份靜默沒有持續(xù)多久,微風(fēng)細細,隔著宮墻,有琵琶聲隱隱傳來。林敏抬起頭,宮女側(cè)耳一聽,笑道:“該是鳳陽殿那里來的?!?/br>林敏道:“在哪個方向?”宮女笑道:“貴女跟著奴婢走便是?!?/br>頤湖是根據(jù)皇宮內(nèi)河流向鑿出的一片湖泊,岸上是桃杏樹,連著岸建有水榭,名字還是先帝題的,叫做“渡香”。林敏隨宮女從假山走出來,那亭子四面通透,遠遠就能看見一人斜臥在軟榻上,身邊幾個眉目輪廓頗深的美貌侍女,抱琴的抱琴,撥琵琶的撥琵琶,嬉笑玩鬧,肆無忌憚。丫鬟瞪大眼氣道:“這些蠻夷之地來的女人,規(guī)矩禮教都不知道,怎么配做陛下的妃嬪!”林敏看了她一眼,目光帶著威懾,丫鬟忙閉嘴噤聲。林敏笑道:“將來都是宮中姐妹,是該早見見面,彼此相熟?!?/br>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位烏桓公主仍舊帶著面紗,幾個侍女見有人來,都起身行禮。那公主仍舊靠著,也不讓坐,只是眼皮抬了一抬,把林敏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么做著實有點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