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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面有一方上好的墨硯,一支狼毫筆,還有一卷素絲,上面字跡秀逸,抄寫著一詩。夷皋想起他那齊腕斷去的右手,心道不知他用左手寫字練習(xí)了多久。篇曰:“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备璩氖蔷枷嗟谬R聚宴飲的場景,教夷皋讀書的先生曾命他背過,想起那搖著頭數(shù)落自己的人,夷皋的臉便皺了起來。他們看自己,就像在看一個不稱職的未來國君。可他是夷皋,又不只是太子。作者有話要說:少年的初見和依賴,也是作者的執(zhí)念吧這卷很短,到五十四章就要完結(jié)了全文也就完結(jié)了感謝“耀耀”親的營養(yǎng)液X5,“利威爾”親營養(yǎng)液X10第51章怒極夷皋魂不守舍,回到了懷嬴那,被抓住洗了手和臉。懷嬴問他懷里的盒子是什么,他“嗯嗯啊啊”地糊弄過去,道:“娘親我練會字?!?/br>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懷嬴又驚又喜,給他磨好了磨,帶著一眾婢女去了,留一個安靜的地方給他。夷皋又掏出申生送的東西看,心想:他到底是誰呢?若是他不被關(guān)在那里,能多陪自己說說話就好了。這么想著,竟不知不覺趴在那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聲,娘親的聲音道:“他?哪有去哪?乖乖在這寫字呢?!?/br>來的男人步伐很大,沒一會兒就到了近前,冷笑道:“他這也叫練字?”糟了,是父君的聲音!夷皋猛然清醒過來。他來問罪了!抬起頭來,便是重耳那張醞釀著怒意的臉,他揮退了所有從人,目光嚴厲:“告訴我,你下午去哪了。”夷皋討厭極了他十天半月不出現(xiàn),一見人必然是教訓(xùn)的面孔,悶聲不語。重耳見他這模樣,更是光火。他才從宮外忙了回來,便聽寺人披稟報,說夷皋闖去了申生那,再一問那兩個一同服侍的小寺人,為了進去,竟然還打了人。不由得沉下了聲音:“你是越來越不知道規(guī)矩了?!?/br>夷皋低著頭,嘟囔了幾句。重耳怒道:“你給我大聲說話!”夷皋直起脖子:“他犯了什么罪?為什么把他關(guān)在那?”重耳額角青筋一跳:“你是怎么過去的?誰告訴的你?”他看了一眼懷嬴。夷皋道:“沒有人告訴我。我是跟著你過去的!”重耳更是惱火:“胡鬧!”夷皋此時氣也上來了,梗著脖子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故太子的住處,什么鬧鬼,都是編出來的,就是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懷嬴原本便被重耳的興師問罪弄得奇怪又心驚,聽到這里便明白了。她知曉這是晉國公室的秘辛,尤其是重耳的心上刺,便忙去拉夷皋:“別說了,孩子,別再說了?!?/br>誰知夷皋卻將她的手甩開了:“憑什么?不是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么?他如果有罪,就該在牢里,他如果沒罪,憑什么要被關(guān)在那里!”他一連串的發(fā)問,理直氣壯,聽得重耳胸口就是一痛。因為這個問題,正中了他多年以來的心病。當年他重回晉國,申生自愿站在他身后,為他出謀劃策,做了一個忠誠的謀士。后來歷經(jīng)變故,那件事后二人便不再相見。十年中,他也曾一再地問自己,難道就這樣讓人困居一輩子在這宮中?他是否想出宮去,尋一方自由的天地?有過這樣的念頭,卻又一再地安慰自己,大哥他畢竟身份特殊,又身有殘疾,在外多有不便,還是宮中衣食無憂的好。就這樣一拖再拖,終究也沒有勇氣去問一個答案。他皺起眉,沉聲問道:“他與你說了什么?”夷皋負氣道:“我們好好的說話,他才不會對我兇?!?/br>重耳只覺得額角一陣接一陣地跳,幾乎是抽搐了:“你說不說!”夷皋被他的臉色驚住,便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是從頭到尾,不過也只是那么幾句。重耳走向案幾,就連那精致的盒子和其中的詩稿也看過了,果然再無他意。胸口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仿佛要躍出來,此時才稍稍安下,沉聲道:“你今后,不可再去打擾?!?/br>夷皋大聲抗議:“憑什么!”重耳怒道:“什么憑什么!那是禁地!這是君命!你是太子,你自己說,你讀了多少書?練過幾個字?從今日起,三天禁閉,不準出門!自己好好想想!”夷皋也是憋得狠了,非但不聽,反而更加鬧起來:“誰要當這太子!一天一天地讀書寫字,有什么意思!”說著竟將案幾上的東西一掃,申生所贈的東西連同墨硯都落到了地上,墨水飛濺。重耳將詩撿起來,看著這上面一筆一劃,看著被墨水臟污的部分,沉默不語。他怒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下來:“這個樣子,看來是教不好了,今后便讓當朝的趙衰做你的太傅。你也不要在宮里住了,去他家呆著吧?!?/br>懷嬴大驚,把夷皋抱在懷里:“他是我的孩子,他是太子,為什么要住到宮外?”重耳道:“再繼續(xù)留著,就寵壞了。你看看他這個樣子!”懷嬴的聲音也尖銳了起來:“他什么樣子?你對他,要么不聞不問,要么一開口就是斥責,教導(dǎo)無方的人又是誰!你有好好教過他嗎!”她的眼淚簌簌而下:“你對我不管不顧……如今連我的孩子也要搶走?”她還要再爭,卻被一雙軟軟的手掌擦去了眼淚。十歲的少年沖她搖了搖頭,露出了難得的堅毅的神情:“娘親別怕,來日方長。日后我做了國君,必好好孝順娘親,還有……”他看向重耳,露出了挑釁一般的眼神:“關(guān)在那里的那個人,我一定會放出來,就讓他天天呆在我身邊!”“你放肆!”重耳怒發(fā)沖冠,那一瞬間,胸口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惡心感,竟再說不出第二句話。懷嬴與夷皋瞪大了眼睛,便看到他高大的身軀就如同失去了某種支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夜里,宮中來人,趙衰從睡夢中被驚起,連夜便入了宮。與他同來的還有狐偃,二人在國君正寢前見了面,對視一眼,彼此都知曉事情不妙。他二人一文一武,是重耳的左膀右臂,若非緊急,為何在夜里就將他們一起召來?一進去,只見燈火通明,所有的御醫(yī)都聚在了一處,房中彌漫著nongnong的藥氣。穿過重重人影,到了重耳床前,看到他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地躺在那里。在他身邊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