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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繁華都市,午夜的馬路空空蕩蕩,同行在一條路上的零星車輛,就像一些魚,游過寒冷江水,找尋更廣闊的寒冷。 等到陸嘉洛開門下車,名叫夏天的悶熱席卷周身,才發(fā)現(xiàn)什么寒冷、什么魚,都是車?yán)锢錃饨o的錯覺。 艾德聞藏在衣服下的骨架,是又直又瘦的,竟然能輕而易舉地背起小胖子,她架著許曼跟在后面驚嘆不已。 在酒店的電梯里,只有兩個人是清醒的,他們沉默的幾秒鐘好像很長,陸嘉洛正想隨便說點(diǎn)什么,又好像很短,她就要出聲的時候,電梯到達(dá)房間樓層。 好不容易將許曼推進(jìn)浴室,所幸她還不算完全失去意識,懂得給自己洗澡。 聽見浴室里傳來花灑出水的聲響,劈里啪啦,有點(diǎn)兒像下雨打雷,陸嘉洛盤著腿坐在地上有一會兒,全身被啤酒淋過,不敢坐在晚上要睡覺的床。 只是她太累了,累得想躺下。 為什么他要問她怕什么,她有什么要怕的? 雖然從小陸嘉洛沒少欺負(fù)他,但是畢竟十幾年相處下來,如果他跟隨便哪一個女生,比跟自己的堂姐還要親近,她心里不太舒服多正常。 這樣為自己解釋之后,陸嘉洛心安理得的,選擇跳過思考這些事情。 許曼洗完澡出來,跨過躺在地上發(fā)呆的人,往床上一撲,就沒動靜了。 陸嘉洛忽然很羨慕她,從高中到現(xiàn)在一直保持著及脖子周圍的短發(fā),十分鐘就能把頭發(fā)吹干,不像她的頭發(fā)又厚又長。 羨慕她沒有堂弟,任意妄為,沒有絕對不能去做的事情。 青州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結(jié)束音樂節(jié)之旅,就準(zhǔn)備踏上各自的返程,中午是他們和許曼一起的最后一頓飯。 許曼用筷子敲打了一下小胖子的碗,不滿的說著,“什么‘最后一頓飯’,搞得我吃完就去投胎一樣,會不會說話,不會就閉嘴。” 小胖子沖著她叫囂,“我就不!就不就不就不!” 許曼干脆地轉(zhuǎn)向艾德聞,“哎你管管他??!” 艾德聞順著話茬才接一句,“陸正勻你好好說話?!?/br> 陸嘉洛想吃紅燒rou里的栗子,但是留心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擠兌小胖子,所以這一顆栗子就是夾不起來。 艾德聞目光掃過飯桌上的玻璃轉(zhuǎn)盤,定在一端,卻因?yàn)樗瓦@樣不斷嘗試夾起栗子,他只能等著不動。 陸嘉洛暫時放棄,問他,“你要什么?” 艾德聞下巴往前一揚(yáng)示意位置,也說著,“醋。” 陸嘉洛知道他不喜歡吃酸的東西,硬是忽略他要沾蒸餃的意圖,從其中揣測出嘲諷的意味,于是轉(zhuǎn)來醋瓶,拎起就直接往他的碗里倒,一下就有小半碗,瞬間散開了醋酸味。 即刻被人扣住手腕制止動作,她假裝不解,“你不是要醋嗎?” 艾德聞沒有跟她杠上嘴,松開她的手腕,就把醋碗放到前面,叫服務(wù)員再拿新碗給他。 許曼吐出啃完的排骨,一臉為別人打抱不平的吐槽她,“你好無聊哦?!?/br> 可能是太過認(rèn)同,艾德聞應(yīng)一句,“一直都這樣。” 然后他以自己的方式回敬陸嘉洛,“你是不會用勺子嗎?” 在他開口前0.1秒鐘,陸嘉洛也想到了自己怎么不用勺子,這么傻的,此刻只能徹底放棄紅燒rou里的栗子,表示她對它不感興趣,并且忍住瞪他一眼的沖動。 許曼眼珠子在他倆人的臉上打轉(zhuǎn)一圈,突然問起他,“堂弟,你有談對象嗎?” 陸嘉洛握起苦瓜羹里的公用湯勺攪動著,也不知道自己要撈什么。 艾德聞拎起醋瓶倒了點(diǎn)兒在料碟里,順便搖頭。 許曼又好奇的追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服務(wù)員取了新的小湯碗過來,艾德聞接下碗,用最自然的口吻,最生硬的問句,轉(zhuǎn)移著話題,“你是下午一點(diǎn)的動車?” 許曼瞧一眼現(xiàn)在的時間,接著就將手機(jī)放上轉(zhuǎn)盤,轉(zhuǎn)到艾德聞面前,“快快快,加我微信,最后一筷子我就走了!” 小胖子找到報仇時機(jī),“去投胎???” 許曼兇狠的刀眼劈回去,“把你嘴巴縫上信不信?” 在餐館前與許曼分別,他們也要去往機(jī)場。 航班落地,坐上機(jī)場開往度假區(qū)的大巴車,又被小胖子搶到第一排的座位。 明明就要到了日落時分,天色卻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陽光要黃一些,而空氣里一定有一股山林的濕潤感和樹葉清香。 陸嘉洛疲倦的靠著座椅,眼睛里流動著路上的青色山巒,坐在身旁的人遞到她眼下一只耳機(jī)。 她稍怔一怔,擋回他的小臂,臉又扭向車窗。 艾德聞沒有把耳機(jī)收回去,而是將指尖從她的臉頰劃到耳后,掛住她臉旁的碎發(fā),耳機(jī)塞進(jìn)去。 陸嘉洛有些愣住,不光是他的舉動,還有耳朵里正在播放的旋律。 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see is just a yellow lemon tree.(昨天你和我說藍(lán)色的天空,但是我看見的只有一棵黃色的檸檬樹。) 他斂著眼簾,抬高手機(jī)躲過窗外照進(jìn)來的光,橫著屏幕繼續(xù)玩游戲,耳機(jī)和她的相連。 也許因?yàn)樘私獗舜?,艾德聞好像不用費(fèi)力就知道她在生氣,情緒維持了很久,只好向她道歉,可是他并沒有做錯什么。 陸嘉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迷惘的感覺,不懂自己怎么就想哭的,像檸檬酸鼻子了。 大巴車快要到站,有東西在她腿上的挎包里振動,打開挎包,手機(jī)意外滑出來,掉進(jìn)兩個座椅之間的縫隙。 艾德聞順手就替她撈起來,所以他們同時看見了來電顯示——你的男朋友。 這是在放假前,陸嘉洛跟室友打牌輸?shù)舻臅r候,逼著她改的,還沒來得及改回這個人的名字,莫燃。 莫名的慌張間,她正要奪過自己的手機(jī),屏幕顯示,已拒絕通話。 艾德聞的拇指剛好就貼著電源鍵,他語氣平平靜靜的說,“哦,手滑。” ☆、chapter 10 早該要想到,他們的溫情時刻不過三秒,就會開始新一輪的對壘。 陸嘉洛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jī),之前還沒摸到頭緒的心情蕩然無存,摘了耳機(jī)甩給他,轉(zhuǎn)過臉去重?fù)茈娫挕?/br> 艾德聞也拽下自己的耳機(jī),任憑它們纏在一起,垂在他的身上。 光線灑在車窗玻璃上閃閃發(fā)亮,她不想轉(zhuǎn)回頭去,只能瞇起眼睛,電話接通后說著,“剛剛不小心按錯了……” 陸嘉洛的聲音不軟不膩,顆粒感的砂糖,無可否認(rèn)是好聽的,尤其在她刻意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