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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她當時只有三歲,那么小一點,一個人被扔在那里,很有可能,根本長不了那么大?!?/br>最后這一句說得艱澀,他說的,自然是最初時候,為什么他們沒有回來找席宛,既然當初沒有找,如今找過來又有什么意義?哪怕真心希望席宛能有自己血脈相連的家人,賀殊青卻也不可能放心就這么將自己養(yǎng)大的女孩交到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手上。誰能知道這兩個哥哥找席宛的目的是什么。他能有這樣的顧慮,沈源自然也想得到,別說只是問一問,便是賀殊青為此將他們揍一頓,沈源也無話可說。他深吸一口氣,雖明知賀殊青看不見,也依然凝視著他的眼睛:“所以,我和阿茝才必須謝謝您?!?/br>“我們找了她十年,至于為什么沒回原地找——若是您的親meimei走丟了,您會到一個鮫人家里找他嗎?”有些東西,彼此心知肚明,若非確實如此,誰也不可能相信本族的孩子居然會被異族收養(yǎng)——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落到異族手里,少層皮怕都是輕的,——任何一方,都不會貿(mào)貿(mào)然將對方當好人,故而其實沈源和沈溟上門的時候,賀殊青也頗為詫異,對這兩個人也多了幾分好奇。沈源給出的這個答案,賀殊青沒有反駁,便算是勉強滿意了,可十二年,有的自然不只是一個問題:“你說你們找了十年,那你們就沒想過,她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嗎?”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獨自一人活十年?這一點席衣和席茝自然也明白,故而除了尋找之外,他們也花費了大量時間各處打聽是否有鮫人見到了一個小女孩,至于為什么能找十年之久,沈源笑了笑:“我能感覺到,她還活著,我只是沒找到她而已?!?/br>這句話是真,席衣和席茝十年都不曾放棄找尋,是因為血脈之間的那種感應,雖然一直找不到人,但冥冥之中,他們都知曉,席宛沒死,她應當還在世間的某一個角落。這話,不管賀殊青信不信,他們終歸是找了十年,即便賀殊青不信,也至多向他們當做是不愿接受meimei死亡的兩個哥哥,而最終,席宛確實或者,他們也找到了,只等著將人認回,然后皆大歡喜。賀殊青沒聽見沈源有繼續(xù)解釋的意思,便點了點頭:“你們說找了十年,可距離你們失散已經(jīng)過了十二年,為什么最后這兩年沒找,現(xiàn)在突然又找上門來了呢?”中間空余兩年,明明都已經(jīng)放棄了,為何如今又要找過來,這之間,誰又能保證席宛的兩位哥哥是不是別有用心,畢竟,席宛身上,確實有可以圖的東西。這個問題沈源便沒方才答得那般利落了,他注視了賀殊青半晌,賀殊青雖然看不見,卻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正打算開口問,卻叫沈源搶了先:“罷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不過,這個事,還得由阿茝來講?!?/br>一直渾水摸魚驟然被點名的沈溟先是一怔,然后在沈源的眼神壓迫下迅速想清楚了沈源讓他說的是什么——這會兒要是賀殊青看得見,那可就露餡了,只是正巧,賀殊青看不見,自然也不知曉這兩兄弟的互動,不然要是再質(zhì)疑一下他們是冒充的,那可真是跳進黃河水都洗不清,況且本來就不清——沈溟“啊”了一聲,解釋道:“四年之前,我哥遭了暗算,跟我失散了,我一并找了兩年,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哥這事好像不簡單,所以只能先把宛宛的事放下了?!?/br>“宛宛這么些年能活得好好的,自然不差這一時,可我連我哥的身死都不知,我不能安心?!?/br>“我承認我做不到一視同仁,但就好像宛宛跟你生活了十幾年,她寧可不要親哥也不可能放棄你這個家人一樣,我跟我哥是一起長大的,不論生死,我都必須找到他,他活著,我?guī)丶?,萬一……那我至少也得將他好好安葬?!?/br>“至于為什么要繼續(xù)找,這是我哥的意思,他怕宛宛跟他一樣,孤苦伶仃流落在外,至少,得讓宛宛知道她還有兩個親哥?!?/br>“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不管她想不想認,我們都是她親哥。”賀殊青沒有答話,好半晌,依然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下一句話是對沈源說的:“如今依然這樣重視血脈之情的,倒是難得?!?/br>席衣和席宛之間,如果必須要選,席茝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席衣,不為血脈相連,為的是那數(shù)十年如一日一同成長相互扶持的親近;等同的,席宛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賀殊青。這沒有任何問題,看得見摸得著的,與那虛無縹緲的“命中注定”,許多人終歸會傾向于前者。正是如此,席衣對尋找席宛的堅持才叫賀殊青詫異。不難判斷,他們找了席宛十年,多半是因為席衣的堅持。但凡有余力,便要讓你知曉你并非沒人要,并非無處可去,這是席衣作為家人的堅持。哪怕什么都看不見,賀殊青卻下意識不打算將席衣當做惡人,原本吧,賀殊青最厭惡的就是出身決定一切的言辭——畢竟這句話,是他大部分痛苦的來源——同樣的,他也不覺得不同族類便連交流的不必要,他的父母能夠背棄世俗相愛,他能與席宛成為相互信任的“家人”,這不都很好地說明了造成詫異的未必就是族類了么?他長出一口氣,直接拋出了一句叫沈溟震驚的話:“叫我殊青,既然是宛宛的兄長那我們之間,大概還有機會做朋友。”枉顧對方是否愿意與一個異族成為朋友,這話便直接脫口而出。對于這樣子的突然轉(zhuǎn)變,沈源也是見怪不怪,笑道:“殊青也是宛宛的兄長?!?/br>這話又一半開玩笑活躍氣氛的意思,卻也是直接回應了席宛之前那句“是家人”——被席宛當成家人的人,他們兄弟二人也不介意將對方當成家人。既然賀殊青都先開口了,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再瞻前顧后扭扭捏捏。他的爽快,反過來叫賀殊青吃了一驚——頭一回,有人主動要與他稱兄道弟。對于這樣的結(jié)局,雙方其實都挺滿意的,尤其沈源,不論賀殊青當不當真,至少都扯上了關系,況且,誰都不希望席宛出事這么些個小世界加現(xiàn)實世界相處下來,沈源也發(fā)現(xiàn),齊如琛這個人雖說背景不簡單,可心思確實是簡單得很。達成了共識,便可以聊其余的問題了,還是賀殊青起的頭:“你們是打算將宛宛帶回去嗎?”這里的成長環(huán)境對于席宛而言并不友善,況且鮫人的突破期他也并不了解,如今又覺得席衣與席茝圖的就是席宛這個人而不是別的什么,故而,讓席衣和席茝將席宛帶走,幫助她平安突破,似乎是最為妥當?shù)淖龇ā?/br>他們姑且都算是席宛的兄長,誰也不希望席宛出事。沈源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