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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被常無靈折磨著。他原本只是將常無靈對他的欺辱,當成只是常無靈單方面的發(fā)泄。怎么看,常無靈都是個心理狀態(tài)不大正常的人,過分拘謹,過分的自我,又過分的無趣。常無靈在山里長大,跟著石藥學醫(yī),生活里沒有朋友也沒有伴侶,他生命里好像從來沒有什么類似于娛樂或者發(fā)泄的渠道。柳祁以為自己就成了這個渠道。現(xiàn)在常自碧忽然醒悟了過來。在他醒悟過來之后,一切就變得順利得多了。他想讓常無靈按他的意思行動,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常無靈卻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原本他還拿著刀可以捅傅魅,原本常自碧還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常自碧跪著,說道:“我不敢說?!背o靈不知道他不敢什么,他卻覺得現(xiàn)在膽怯的人明明是自己。那常無靈甩手就給了常自碧一個耳光,打得他的臉頰紅紅的。常自碧抬起頭來,眼汪汪地說:“您想怎樣就怎樣吧。”常無靈冷道:“你又騙我,我想開了傅魅的顱,你怎么就不讓了?”常自碧便道:“凡是做過的事,必然會有把柄留下,只看在找得仔細不仔細。如果傅魅死了殘了,太尉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常無靈便道:“我把他帶來了這兒,沒有人知道,除非你告發(fā)我,誰又能知道是我?”常自碧卻道:“這世間沒有‘天衣無縫’,從來都是‘百密一疏’。太尉在朝是輔政之肱股大臣,在外又是統(tǒng)領(lǐng)天下總兵的大將,難道怎么都查不動這一樁命案嗎?再說了,就算他沒有證據(jù),只要生了疑,有了寧枉勿縱的心,要您的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常自碧說得是句句在理,而且一句沒捎帶傅魅,字字都似在為常無靈的安危cao心。就好像真的是傅魅死不足惜,只怕害了常無靈一般。常無靈冷哼一聲,卻道:“你倒口若懸河,剛才還說不敢說呢!”柳祁一愣,又低下頭來,只道:“我不敢說的也不是這個?!背o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你不敢說的是什么?”柳祁卻仍不肯說,只道:“哥,您就聽我一句勸。不要難為自己。現(xiàn)在收手,還是可以善后料理的?!?/br>常無靈拉著柳祁往外走,柳祁鬧不明白常無靈還想做什么,只勉力支撐著。但他如今只是個文弱書生,已不是當初那個健武少將了,只被拖著往外挪。那常無靈將他拖到外頭,又將他丟到池塘里。那池塘原是養(yǎng)著荷花的,故泥濘甚多,可謂是一片泥沼。柳祁冷不防被丟進去,也是有些驚訝,但倒也不怕,他原來就膽大,又會水,不怕這些的,只迅速地攀住了池塘邊緣,滿臉不解地仰視著常無靈。常無靈說道:“你泡這兒冷靜一下,待想清楚了要說什么,再來找我?!闭f完,常無靈轉(zhuǎn)身就走了。那常無靈的步子很穩(wěn)健,從他的身量和行動可以推測,這常無靈是練家子。柳祁第一次見常無靈的時候就知道他應該是會武的,不過石藥和尚也是會武的。那石藥說練武最能強身,所以弟子們都習武,柳祁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常無靈平常做事,細心又靈巧,倒看不出武人的樣子,不想這股蠻勁兒都用在房`事上了。常無靈的腳步是往主屋的,與傅魅所在的屋子方向相反,這倒讓柳祁放下心來了。他泡了在池塘里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確實不夠冷靜。盡管他能應對一切,但涉及了傅魅的性命,他心底還是太過急切,總想著將傅魅救出來。池塘的水漫過了柳祁的肩膀,柳祁仰頭看著一層一層的荷葉,心思似荷葉上的水珠一樣抖來動去,不得安寧。忽然之間,那天上也是烏云密集,霎時間便是無數(shù)的水珠從天上降下,毫無留情地打在了柳祁仰著的臉龐上。柳祁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又是嘩啦啦的響聲,似乎是雨珠撞著荷塘的聲音。常無靈原在屋里搗著藥,忽然聽見窗外的雨聲,也是一陣恍惚。他似才想起柳祁在荷塘里泡著,卻想著,活該他多泡久一點,冷冷他發(fā)熱的頭腦。卻是常無靈的頭腦先發(fā)熱起來,常無靈站了起身,往外走了去。他猛一推門,卻見一個瘦弱的青年站在門外,渾身都被雨水沾濕,更顯得體態(tài)纖毫畢現(xiàn),那臉上全是水,漆黑的頭發(fā)貼在臉上,顯得臉色更白。這是柳祁,被他親手改造過的,好看的不得了的柳祁。常無靈喉頭輕微了動了動,才發(fā)出了類似責罵的聲音:“你傻了不是?”柳祁似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常無靈。常無靈受不了他這樣無助的目光,便別開了頭,看著庭院里被打得亂顫的樹葉,又說:“你站在這兒多久了?”柳祁輕輕答道:“并不是很久?!彼穆曇舴诺煤茌p,很容易就被雨聲覆蓋,但常無靈還是聽清楚了,常無靈問道:“為什么不進屋?”柳祁卻微微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背o靈恨不得搖著柳祁的肩膀,大吼:“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大聲地再說一遍,敢不敢?”但常無靈沒有,常無靈冷冷地說:“那你回去繼續(xù)泡著吧。”柳祁聞言一怔,半晌又扭過身去,確實是一副想回去繼續(xù)泡著的樣子。倒是常無靈看著柳祁滿是泥的鞋襪,叫住了他,還是讓他入屋了。柳祁輕輕一笑,蹲在了屋檐下,說道:“我在這兒就可以避雨了。”這樣的柳祁,神態(tài)柔弱,語氣天真,真的似個人蓄無害的孩子。常無靈倒有點懊悔給柳祁這個相貌,倒使柳祁更具有迷惑性了。柳祁半閉著眼睛,就在屋檐下乖乖地蹲著,水珠從他的頭發(fā)末尾滴下來,滴在常無靈的心里。常無靈仍緊抿著嘴唇,半天卻終于開了口:“你到底想說什么?”柳祁始終知道,這不在于柳祁想說什么,而在于常無靈想聽什么。柳祁埋沒起嘴角的笑意,淡淡地說:“我不想說了?!?/br>常無靈氣得發(fā)抖,卻仍然一副棺材臉:“不想說就別說?!绷钪莱o靈口不稱心,便仍忍不住笑意,唇畔隱隱有些上翹,看起來似一只貓。常無靈看著他的神態(tài),愣了愣,半晌有些氣惱地要轉(zhuǎn)身回屋,柳祁卻道:“我說出來你也不信的?!背o靈似完全沒察覺自己像是被柳祁的一言一語牽著走的木偶,仍完全依照柳祁心意地回過身來,問道:“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信?”柳祁輕輕一嘆,說:“我覺得自己有病。”常無靈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是有?!绷畹谷炭〔唤?,卻道:“我說的不是身體上的病,是心里的?!背o靈卻道:“這個你也一直有?!绷畹挂膊缓梅瘩g,卻道:“我記得以往傅魅總很無奈地問,柳祁到底喜歡我什么?他對柳祁已經(jīng)足夠無情和鄙夷了。柳祁說,他就是喜歡這種無情和鄙夷?!背o靈聞言一愣。柳祁又悠悠說道:“現(xiàn)在倒是淡了?!背o靈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卻跳得像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