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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只笑著說:“對嘛!我想著你是南方來的,應(yīng)該愛吃這個?!绷钽χ策f了給刀娘一個,說:“刀jiejie,你也吃?!钡赌飬s擺手說:“這個酸得很!我可不愛吃!”柳祁心里:“媽的你自己知道難吃還特么的給老子吃?!毙睦镞@么想,柳祁臉上還是笑盈盈:“嗯,是有點酸。放久點會好點。”說著,柳祁便將那個蜜柑放回果盤上。刀娘卻笑道:“哦,我看你最近吃得少,想著酸的開胃嘛?!绷铧c點頭,說:“我本來吃得就不多?!毙睦锵氲亩际悄銈兊幕锸程?。柳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大概有一陣子要適應(yīng)這兒的飲食了。那柳祁正托著腮,感嘆著家鄉(xiāng)美食之難得,卻又聽見外頭有人走進來。他心里對三危的不滿意有多了一層,怎么進門都不找人通傳一下。卻見那人已經(jīng)到了門邊了,門也沒敲,只到門邊就開始打招呼,邊笑著說話邊走了進來。門邊便走進來了一個胡服婦人,頭上梳起胡髻,髻上插著兩支骨簪,耳垂吊著大大銅耳環(huán),算得上貌美如花,看著柳祁那眼神好像在打量什么似的。那柳祁一邊嚼著嘴里蜜柑殘余的酸味,一邊思考著:敖歡果然不是一個堅定的斷袖。敖歡不是堅定的斷袖,他原本就已經(jīng)有幾個女人在家里養(yǎng)著了。這一點倒也不叫柳祁意外。達官貴人中像他這樣堅定斷袖的并不多——噢,不過他現(xiàn)在也算不上“達官貴人”了。柳祁能夠欣賞女子的美態(tài),他以前也有養(yǎng)歌姬舞女,僅作寓目賞心之用?,F(xiàn)在走來的這位胡姬,顯然屬于美人之列,還帶點異域風(fēng)情,不但漂亮,還很有韻味。柳祁只暗道:“這敖歡的眼光不錯啊?!钡赌镄÷晫α钫f:“這位是未阿美,很得寵的。”柳祁聽了那“很得寵”三個字,心里談不上什么滋味,只慢悠悠地站起來,說:“夫人好,鄙姓柳?!蔽窗⒚缆犃恕胺蛉恕眱勺?,微微色變,說:“我也不敢當(dāng)‘夫人’這兩個字,我和你是一樣的?!毕氡剡@個“很得寵”的未阿美也是個無名無分住在這兒的。柳祁心想:“麻痹,誰和你一樣。”柳祁笑說:“不、不,是我不敢當(dāng)。您是主,我是客。我只是來借住一些日子的。”未阿美心里有些疑惑:“真的嗎?”柳祁便道:“真的、真的?!币浑p秋水眼眨巴著,無比誠懇。未阿美想著,這些天也沒聽說敖歡在柳祁這兒睡,都只聽見一點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倒也真的不能確定。未阿美便說:“那抱歉,是我聽下人們亂說話,誤會了?!绷钆踔P,笑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來,吃點蜜柑,南方產(chǎn)的?!蔽窗⒚辣憬舆^了一個,掰開來吃,一股酸澀味直沖鼻腔,未阿美咳嗽了兩聲,柳祁說:“是刀jiejie特別從邊境市場那兒捎回來的,我也吃一個了,覺得很好,您覺得呢?”刀娘是帶著敖歡大的,敖歡都敬她,何況未阿美。未阿美聽了這話,一腔子的抱怨都隨著那酸澀的果rou咽下肚子里,笑道:“哎喲,真的挺不錯的啊!”柳祁扭過頭對刀娘說:“您還說酸呢!未jiejie也說好吃的。”未阿美僵著臉點頭,柳祁說:“喜歡就多吃點?!蔽窗⒚罃[手說:“不用了,刀姐特別給你買的,我嘗一嘗就好了?!?/br>柳祁又給她泡茶喝,這回倒是好茶。未阿美吃了一口,又問起柳祁是從哪兒來的,怎么就借住此處了。柳祁便道:“哦,我是江南來的,在三危沒有地方落腳,王子說我可以住這兒,他這兒剛好有個江南風(fēng)格的院子,叫我住著適應(yīng)適應(yīng)這邊水土。倒不至于太麻煩你們家吧?”那未阿美笑道:“噢喲,原來是這樣?!绷盥犃诉@話,想了想,便問:“難道這兒原本是什么人住的嗎?”未阿美也不好說什么,那表情卻說明了一切。柳祁見未阿美露出尷尬的神色,連忙轉(zhuǎn)了話題,凈選些討人喜歡的話來說。柳祁慣會奉承人,柳祁沒用幾成功力,就叫未阿美心花怒放的。她只覺得柳祁有種中原貴族特有的斯文和氣,但又不至于過分做作,很是可親。臨了柳祁還特別塞了她兩個蜜柑,未阿美見他這么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千恩萬謝的走了?;仡^改天,未阿美還帶了點別的水果做回禮,這回是甜的了,那柳祁樂呵得很。未阿美和柳祁很快熟絡(luò)起來了,那柳祁才知道這個院子原本是用來放敖歡買的中原小官的。柳祁氣得頭發(fā)都要豎起來,臉上還是笑瞇瞇的,跟未阿美說:“啊,還有這種事???原來王子還有這個愛好???”未阿美便笑道:“達官貴人們么,好不好的都會養(yǎng)一養(yǎng)男寵,玩玩兒嘛,正經(jīng)的還是找女人。王子就是這樣的,女人會長久養(yǎng)著,對男子都是一陣一陣的?!绷盥犃诉@話,心里又是五味雜陳的。陰雨連綿的日子來了,三危風(fēng)俗,陰雨天是不擺酒席的,敖歡這才得空一早回府。敖歡第一天回家吃飯,當(dāng)然得陪老媽。原本敖歡是私生子,他媽也是繼續(xù)當(dāng)她的馬場娘子,后來敖歡有了際遇,當(dāng)回了王子。大王也就意思意思地封了敖歡媽一個名分,大家私底下還是都叫她馬娘子。馬娘子也不住宮里,也不愛待在王子府,大部分時間待在馬場。馬娘子和敖歡吃著飯,那馬娘子又說:“聽說你在中原帶了個男人回來?”敖歡說:“朋友。”馬娘子卻說:“我沒管你交朋友的事。只是聽說他現(xiàn)在在你家后院混得如魚得水,你院子里好幾個美人都天天找他玩兒。”敖歡原舉杯吃酒,聽了這話,險些嗆到。第34章柳祁確實在后院混得如魚得水,那些個美人也很寂寞,平日無事,見個異族美男來了,既會說又會笑,哪里能不喜歡。且那三危男女之防并不森嚴,他們不私下獨處,也不算逾禮。馬娘子便對敖歡說:“怎樣?你那個朋友平日規(guī)矩不規(guī)矩?”敖歡無奈一笑:“他呀,規(guī)矩說不上,但對女人興趣不大。”馬娘子便曖昧地“噢”了一聲:“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母子二人吃過飯了,外頭還是陰雨綿綿的。一滴一滴透明的雨珠,映著夜的黑色,在瓦檐上滾落,滴滿了柳祁的窗前。柳祁并不管它,仍半開著窗戶,捧著一卷書在讀著,手邊放著一個江南產(chǎn)的墨硯,是未阿美不知從哪兒搞來送給他的。敖歡在路上就聽說了,未阿美還去學(xué)磨墨,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把墨給磨折了。如果是平日,敖歡聽說粗手大腳的未阿美去磨墨把墨折了,一定要大笑著,再拿一塊墨去叫未阿美現(xiàn)場演示??涩F(xiàn)在敖歡不知咋的就是笑不出來。柳祁聽見腳步聲,那樣穩(wěn)健的步子,斷然不是任何一個府上美人,可柳祁卻眼也不抬的,說道:“是阿美嗎?”說著,柳祁才抬起頭來,看見敖歡的臉,便裝模作樣地說:“哦?殿下?”敖歡輕輕一笑,說:“不是說,你叫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