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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故意的……” 傅念君“嗯”了一聲,對柳氏笑道:“姑姑坐吧?!?/br> 柳氏一愣,昨兒個聽人說二娘子突然叫神仙指路給點化了,莫非是真的。 傅念君和柳氏說了一會兒話,才明白過來,原來幾天前原主傅饒華聽了外頭不知誰的攛掇,想拿銀子出來投水產(chǎn)行,柳氏勸了幾句,不肯交付鑰匙,被傅饒華一氣之下罰去洗衣裳,本來說要洗夠半個月的。 柳氏是她生母大姚氏的貼身丫頭,后來跟了傅饒華,傅饒華一直嫌棄她粗笨,覺得她什么都不懂,不肯聽她管教。 “這水產(chǎn)行的事,是我先前急躁了,做水產(chǎn)急不得,一看時令,二看行情,蝦米如何保鮮,馬虎不得,外行人想做這個,未免有些心高,姑姑勸得對,是我糊涂在先?!?/br> 柳氏張了張嘴,竟是有些感動,“娘子能那么想就是好的,您日常的花銷也夠用,這生錢之道,急不得的?!?/br> 她這么一說,傅念君才想起來,她能花用的銀錢確實很多,傅饒華有錢她是知道的,只是傅家雖然是望族,一個未嫁小娘子手里有這么多錢也是不合常理的,只能是她生母留給她的了。 那為什么如今當家的小姚氏卻看起來手面也不很大呢? 在和柳氏談話中,傅念君才漸漸理清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傅念君的生母大姚氏是她外祖父姚安信的長女,姚安信年輕的時候跟著太祖起事,官至侍衛(wèi)親軍都指揮使,封了榮安侯,太祖一代的老臣中,姚安信也算長壽的,而傅念君的嫡親外祖母出身晉中望族梅家,家中原是晉商,家財萬貫,在太祖起事時更是援助了大筆金銀,梅氏后來封了正一品榮國夫人,二人長子姚隨如今任淮南東路節(jié)度使。 晉商家中什么最多?銀錢。所以這兄妹二人從小便沒缺過銀子。 只是傅念君的外祖母不到四十就去世了,姚安信是個念舊之人,發(fā)達之后便迎娶了寡居的表妹方氏為續(xù)弦,又生了二子一女,這一女,就是如今的傅家大夫人小姚氏。 姚安信本來出身也不高,他的表妹又能有什么家世,方老夫人自然不能和榮國夫人相提并論,她又是再嫁之身,沒陪嫁也沒人手,卻端的會見縫插針,大姚氏過世后,她便硬將年紀小了長姐許多的小姚氏塞到傅家來做續(xù)弦。 母女兩個,都做了填房,這樁事,一直都很被外人看不起,以前還常被拿來說嘴,可是小姚氏頗會做人,到傅家十幾年也算把家中打理地井井有條,那些嚼舌頭的人便便漸漸少了。 只是傅琨心中念著結(jié)發(fā)妻子,心疼女兒年幼失母,加上姚隨在京時的威懾,大姚氏那些嫁妝,多數(shù)都進了傅饒華的房,生怕叫小姚氏給吞了。 小姚氏本就沒什么私房,傅梨華就更不用說了,她對傅念君如此憤恨,恐怕也有一部分來源于此。 正文 第13章 退婚的來了 傅念君沉吟。 哪家后宅不是母慈子孝,可暗里卻都是驚濤駭浪。 她的直覺果真沒有錯,姚氏對她,恐怕真沒有半點作為姨母的疼愛,而外祖姚家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她還要去過才能知曉。 傅念君對于引杜淮來與她私會的幕后元兇一直留著個心,她先前在府里名聲太臭,空有這么一大筆錢財,卻不會用,連個能用的人手都沒有。 因此一得空,她就先把產(chǎn)業(yè)和庫房理出來,有好東西就散給下人。 施恩和積威都是個日積月累的過程,如今的明槍暗箭,她都只能受著,等到培植出自己的勢力,她才能有能耐去擋那些算計。 可是她卻低估了那一巴掌的威力。 打杜淮那一巴掌,很快就把她的未婚夫君打上了門。 不用她自己的人出去打聽,滿府奔走的下人就嚷嚷開了。 “崔五郎來了,還帶著個族伯……” “難道是來商量下聘的?” “哪能啊,帶著婚書來的!好好的拿婚書出來干什么啊,分明是來退婚的!” “哎,咱們二娘子啊,也真是,這樣一門好親事,生生糟蹋成這樣……” 儀蘭很擔(dān)心,“娘子,咱們要不要去看看?。看尬謇梢呀?jīng)進了明德堂了,要是真的退了婚……” 傅念君將一柄蓮花紋的玉梳背遞到她手里,讓儀蘭插進她的發(fā)髻,“就算要去,也得體體面面地去?!?/br> 她看著儀蘭快哭出來的樣子輕聲笑道:“儀蘭,一個人無論遇到怎樣的情況,再壞,它都不能作為你慌亂的借口。” 儀態(tài)和風(fēng)度,是她不能舍棄的東西。 而她也做到了,到死都是那樣。 明德堂內(nèi),崔家五郎崔涵之恭敬地站在堂中,長身玉立,目不斜視,俊秀的臉上平靜無痕,無喜無怒,身形挺拔如修竹,說不盡的風(fēng)姿如玉。 晉陵崔氏一介商戶,卻出了這樣一個人物。難怪有人說崔家五十年的氣度風(fēng)華都在這個崔五郎身上了。 踏進門的是傅淵,他依然是極冷漠的表情,和崔涵之互相見了禮。 這未來的郎舅二人其實不甚熟稔,既是親戚,又是親家,在國子學(xué)中相遇時也不過點頭之交而已。 原因其實很明白,還是傅念君。 崔涵之想到自己那位未婚妻子就心底發(fā)寒,她曾經(jīng)還自行上街搭了迎客的馬車偷偷去國子學(xué)門口等著自己,就為了看看他的相貌,毫不顧及廉恥,這件事讓他被同窗恥笑至今。 他對于整個傅家的印象都不好。 這樁婚事,他阿娘起初是不允的,他十一歲就中秀才,放眼整個晉陵也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才,他的婚事,本該是家族最看重的,可是太婆一句話壓下來,他父親母親辯無可辯,只能應(yīng)下。 畢竟這是傅相的嫡長女!可是傅相的女兒,憑什么輪到他呢?只要稍一打聽,就能了解傅念君那臭不可聞的名聲。 崔涵之想過很多次,他想要的妻子,不一定貌美無比,也不用家世顯赫,但是一定要知情識趣,知書達理,必然是個溫婉平和的女人。 怎么能是這樣一個天天就知道追著男人的粗俗女子呢? 只是崔涵之是君子,進京后他了解了傅相人品,對他也頗為仰慕,他相信傅相如此人物,這樣的女兒還是能教好的,只是當他像個玩物似的在國子學(xué)門口被她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