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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攪和的,不僅僅是大宋的江山。 不,或許不止,也許從周昭開始,他就已經(jīng)在準備了…… 傅念君開口的嗓音有些干澀:“我能否問一句,肅王妃的meimei,她的父親是你的誰?” “是我的祖父。” 他吐出了一個答案。 祖父…… 蕭凜的祖父。 也就是他父親蕭溫,和他姑母蕭太后的父親! 當年肅王妃的母親只是個生于燕云能歌善舞的美貌漢女,被蕭凜的祖父看中后蓄養(yǎng)在身邊,后來因故失散,當然彼時他們一家還非是拔里氏中顯赫的一脈,蕭太后離太后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還有十萬八千里。 甚至大概連蕭凜他祖父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女日后會成為大遼的中流砥柱,權(quán)傾朝野。 而他在漢人妾室肚子里留下的滄海遺珠,淪為低賤的歌姬后,卻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卷入了宋室皇族更大的陰謀之中…… 傅念君勾了勾唇角,所以按照輩分,蕭凜和周云詹,竟然也是表兄弟。 多可笑的一件事。 “你見過他了嗎?” 傅念君突然問。 她指的是周云詹。 蕭凜卻擰眉,“周紹雍并沒有告訴我他是誰,但是你知道?!?/br> 他的話中倒是有一絲喜悅。 是了,傅念君想起來,她所知道的線索樁樁件件查來不易,除了周紹雍和周昭,世上是不會再有別人比她更清楚的了,蕭凜還沒有那個本事在宋境隨便查任何他想知道的東西。 “你覺得我應(yīng)該告訴你?” 傅念君反問。 蕭凜笑了一聲,“你覺得我需要知道么?我和他沒有半點親緣關(guān)系,剩下的,只有互相利用和合作而已,他應(yīng)當比我更苦惱,甩不脫的遼人血統(tǒng),對你們漢人來說,實在是很惡心吧?” 他確實沒有任何損失,這件交易里最痛苦的人不是他。 他只要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就夠了。 周紹雍對他提出的條件足夠誘人,而蕭凜卻不需要為此付出什么太大的代價。 傅念君覺得自己從前的想法難免有點可笑,她還覺得周紹雍對周云詹是兄弟情深,豈料他是打算把周云詹榨得干干凈凈。 周云詹這個人,到底是為什么而生的。 只是她現(xiàn)在卻沒有心情來同情周云詹,她得好好想想接下去該怎么辦。 蕭凜能和她說這么多已經(jīng)是感情戰(zhàn)勝了理智,這樣的事,本來知道的人都該只有死路一條的。 正文 第600章 營救 蕭凜掃了正在出神的傅念君一眼,低聲說:“天暗了,下去吧。” 夜色已經(jīng)徹底吞沒了這個安靜的小鎮(zhèn)。 閣樓上沒有留油燈。 傅念君裹了裹身上裘衣,跟在他身后下樓。 樓梯狹窄又昏暗,蕭凜朝傅念君伸出了手。 傅念君避開了,扶著旁邊有些破舊的闌干,蕭凜的表情隱在暗處看不真切,最終卻還是沒有說什么,扭頭先下去了。 傅念君回房之后,夏侯纓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和蕭凜談了話。 夏侯纓一直是個懂分寸進退的人,沒有多問一句,只是照例替她把脈。 過了半晌,傅念君終于回神,夏侯纓正看著她。 “你的脈象有點不穩(wěn),我看還是告訴他們一聲,想法子弄兩樣補品來才好?!?/br> 傅念君對她笑道:“不用特地吩咐,明天大概該有的東西一應(yīng)都會送來?!?/br> 夏侯纓詫異:“你告訴他了?” 傅念君點點頭,模樣有點心不在焉的。 夏侯纓沒有再追問。 這天晚上傅念君躺下后了無睡意,心底的事卻無法和夏侯纓明說。 要讓蕭凜改變主意恐怕很難,她幾次心底都閃過殺念。 要破這個無解之局,恐怕只有周云詹一死。 他是宗室子弟,無法隨便處置,還只能派死士行動,不但難度高、容易留下把柄,也不是她和周毓白一貫的作風(fēng)。 何況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京城里是怎生個情況。 這樣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半夜里的時候,傅念君隱隱聽見了動靜,立刻爬起身來,隨手推了推夏侯纓。 夏侯纓也是習(xí)慣性地淺眠,還沒出聲問,就感覺到了傅念君把手掌蓋在了自己的唇上。 她明白這個意思,緩緩地坐起身。 傅念君披衣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架子床右側(cè)。 她不敢點燈,只悄悄地盯著那塊墻壁。 不多時,聲音漸息,就在傅念君以為只是隔壁老鼠在打洞時,那看起來料子不厚的墻壁竟是隱隱有了一塊松動。 傅念君在心里捏了一把汗,繞回床頭把藏在枕下的刀刃摸出來,夏侯纓也已經(jīng)敲敲下床了,跟在傅念君身后。 兩人經(jīng)過努赫那件事后,其實膽子已經(jīng)大了不少。 那墻壁上的響動在這樣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一下一下,聲音不重,卻都落在了兩人的心尖上。 突然那墻上破開了一個一人寬的洞口,里面立刻爬出來一個黑影。 傅念君下意識地將夏侯纓護在身后。 那黑影在地上翻滾了一下,立刻站起身。 傅念君覺得這人的影子很眼熟。 “陳進?!” 她忍不住低呼。 陳進的一雙眼睛似乎在黑夜里也顯得格外明亮。 “王妃……” 他的嗓音有點顫抖。 傅念君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什么都顧不得,她頭皮一麻,只低聲說:“我們快走?!?/br> 無論如何,這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陳進也是周毓白手底下的好手,做事自然老練,只有一瞬間的分神,立刻就扶著傅念君往那黑黢黢的泥土洞里鉆。 傅念君和夏侯纓一前一后手腳并用,立刻拼命往前爬去。 一聲破門而入的巨響。 傅念君一顆心頓時陷入了冰天雪地。 陳進他們挖地道救人,一定是事前做過準備的,蕭凜這批人不好對付,肯定要先將他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