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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換取第二次重新開始的機(jī)會呢?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樣?xùn)|西了。 他的這條命。 周毓白睜開眼,目光澄澈,望著張?zhí)鞄煛?/br> “道長,我眼下,是否死劫將至?”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了。 張?zhí)鞄焽@氣。 他之所以出現(xiàn)在鄜州,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確實是因為這樁事。 就如同周昭在第一世幫了周紹雍,他在第二世依然需得償還代價,用他那些壽命。 那么對周毓白來說,也是一樣的。 他為了求得今生和傅念君的重遇、相守,已經(jīng)定下了即將付出的代價。 世上的事,一直都公平地殘忍。 “可有解法?” 周毓白問張?zhí)鞄煛?/br> “天命難違。不過……”張?zhí)鞄燁D了頓:“到底事在人為?!?/br> 逆天改命的事不是他們一直都在做嗎? 可見沒有什么是一定絕對的。 周毓白笑了笑,他并不怕死,可是他怎么能甘心就這樣去死呢? 他還有那么多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做,他還沒見到自己孩子的出生,還沒來得及好好陪伴他的妻子…… 他和傅念君經(jīng)歷了這么都磨難,原本以為柳暗花明,幸福唾手可得了,要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 周毓白對自己前世今生有過很多種猜測,只是沒有想到過“宿命”會來得那么快。 眼下就有一場大戰(zhàn)。 或許…… 他會死在這場戰(zhàn)事里。 當(dāng)然也或許不會,上天不會預(yù)告什么要讓他“還債”,但是只要他還活著,他就隨時要面臨那樣的威脅。 因為這是他本該付出的代價。 “居士……可會覺得后悔?” 張?zhí)鞄熡朴频貑査?/br> “沒有什么值得后悔的?!敝茇拱渍f:“雖然我對于前世沒有半點記憶,但是我知道,我確實是個對執(zhí)念放不開的人,即便是今生,如果同她再次錯過了,我也一樣會做出那樣的選擇?!?/br> 因為他知道自己放不下的,放不下那個為了他周毓白甘愿死在叛軍箭下,從此后只能冷冰冰地躺在棺槨里的她。 張?zhí)鞄熼L嘆了一口氣; “皆是塵世癡兒女啊……若是今次,你可會選擇再次改命?” 周毓白搖頭:“不需要了。我已經(jīng)得到我想要的,道長,我只愿能陪伴我的家人到老,甚至帝位,也可以不要。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我癡心妄想了?!?/br> 他心中已沒有任何不平,他不想重頭再來了。 如果今生他注定早死,其實也是有好處的,起碼傅念君,她不用再那樣悲慘地死去了,不用再為了他而死。 可正是這種天人永隔的痛苦,他知道,對于彼此相愛的人來說太殘忍,所以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孤孤單單地守著余生。 張?zhí)鞄熋樱骸熬邮坎皇莻€容易認(rèn)命的人吧?!?/br> “自然。” 周毓白站起身,向張?zhí)鞄熥隽艘粋€長揖: “多謝道長特意提點,在下一定會加倍小心的,無論如何,我都要為內(nèi)子和自己爭取一下?!?/br> 他不想死,就要有足夠的準(zhǔn)備來應(yīng)對隨時可能發(fā)生的危機(jī)。 人活著這一世,不可能因為知道自己要死,就放棄掙扎。 他早明白,自己一向是個執(zhí)念很深的人。 他不會放棄任何機(jī)會。 “貧道……相信居士?!?/br> 張?zhí)鞄熞舱酒鹕?,肅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人,然后說: “如果可以,貧道也會盡量助居士一臂之力的?!?/br> 他沒想到周毓白卻淡淡地否決了,“道長幫我們夫妻的已經(jīng)夠多了,道長是方外之人,因為令師弟之事再次入世,甚至牽扯于皇權(quán)斗爭之中,在下懇請道長收手吧,不要……再給在下任何機(jī)會了。” 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再有第三次,苦求張?zhí)鞄?,求一個逆轉(zhuǎn)天命的機(jī)會。 他們幾個人,遲早要結(jié)束這樣生生世世的糾纏,不能永無止境地輪回下去。 他愛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兩次,他只希望,她這一輩子可以壽終正寢,如所有平凡人一樣,再也不要被他,或者被齊昭若的執(zhí)念束縛。 她是最無辜的人。 所以,第一步,周毓白逼自己不要再借助道家的力量。 他會靠自己抓住周紹雍,然后,結(jié)束這一切…… 短暫的靜默后。 “居士,凡人最難的便是在**和痛苦中保留清醒。貧道……現(xiàn)在也理解了為什么自己會幫你兩次?!?/br> 他沒有后悔。 周毓白鞠躬:“多謝……道長了?!?/br> 可是低下頭的時候,周毓白自己也無法形容內(nèi)心里的那種煎熬焦灼的感覺。 這么多年了,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切膚之痛。 他心中有無數(shù)后悔,之前為什么不多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呢? …… “怎么會聊到現(xiàn)在?” 傅念君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里禁不住擔(dān)憂。 她因為坐不住,早前已經(jīng)拿著火藥去了一趟軍備營,和幾個武官仔細(xì)商討過了火藥的用法,然后回來,周毓白和張?zhí)鞄焻s還沒有出來。 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呢? 她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烈。 郭達(dá)倒在旁邊不怕死地勸她:“王妃,我覺得道長的‘有緣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咱們殿下呢,他最后的目的,說不定就是沖著殿下吧?” 郭達(dá)是無心之言,傅念君卻不自覺地在后背感到一陣涼意。 是啊,她也有這種感覺。 張?zhí)鞄?,和周毓白有什么淵源呢? 兩個人終于現(xiàn)身了,傅念君打量著周毓白的神色,想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些什么來,他卻只是微微轉(zhuǎn)頭,朝她輕笑: “怎么這副表情?我與道長論道,一下便誤了時辰,畢竟道長遠(yuǎn)道而來,晚上備些好酒菜……” 傅念君暗暗放心了些,立馬叫人去準(zhǔn)備晚膳,張?zhí)鞄熢谂赃吤?,依然很不客氣地點了兩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