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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還不是昏君嗎? 昏君臨朝,如何不亡? 只是在感情上,我作為大漢的翁主總是難以接受。” 郭圣通聽完這番話,后背不知何時都漫上了一層冷汗。 她無法想象這世上還會有如此狠心又懦弱的父親,所以誠如母親所言大漢亡的也不冤。 只是建興帝也不是那明君,天下將來還會大亂。 究竟誰能挽此頹勢? 天下萬民究竟還要受多久的苦楚? 生在這年代,是好是壞,無法言說。 ☆、第九十章 恩情 仲秋一過,蕭瑟的季秋便接踵而至。 只是今年的季秋時節(jié)連日快晴,楓葉紅的格外艷麗,倒叫人沒生出多少悲秋之感。 冬月初五時,真定城里下了第一場雪。 初雪是夜里來的,起初落地即化,在萬籟俱寂的夜里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 等著叫人發(fā)覺時,紛紛揚揚的雪花已經落白了整個世界。 郭圣通昨夜又做夢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見著窗戶紙被照得通透,還想今天可真是個好晴天。 誰知道推開窗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下雪了。 純白柔軟的雪花鋪天蓋地地覆蓋了整個世界,樹梢枝頭全白了。 天地素凈的叫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肅穆之感。 郭圣通簡單梳洗了下,就往昭明院去。 弟弟郭況正在院子里面玩雪,小臉凍得發(fā)紅,卻高興的很。 “阿姊,阿姊,昨夜什么時候下雪的你知道嗎?” 郭圣通搖頭。 郭況就笑,“我也不知道,阿母說小孩子都睡的香,所以夜里打雷都會不知道?!?/br> 看著弟弟的笑臉和綿軟柔白的雪地,郭圣通的心情沒來由地就好起來,昨夜的夢境立時就被拋在腦后。 她站在廊下抱著手爐看了會弟弟玩雪,就催他進去:“外頭冷,玩一會就進去,別凍病了。” 郭況頭都沒抬,胡亂應了她一聲。 郭圣通便囑咐服侍他的侍女至多再讓他玩一盞茶的時間就得領他進去。 母親已經起身,正在處理雜事,見著郭圣通來便問:“冷不冷?” 郭圣通搖頭。 母親還是道:“多穿些,尤其是早晚更得當心?!?/br> 郭圣通點頭。 她知道是兩年前的那場風寒嚇著母親了,母親生怕她再生什么怪病。 而想到那場風寒后的怪燒,她心中驀然一滯。 她原本想著學醫(yī)來找到答案,只是越往深學她越明白學醫(yī)也是沒用的。 就如她的多夢,按照醫(yī)理來說,左不過是因為氣血不足、情志損傷、陰血虧虛、痰熱內擾肝膽、勞累過度、飲食失節(jié)這些原因。 可是,這些癥狀她一條都沒有。 而且多夢之人最明顯的癥狀是夢境紛紜,以致白天精神不振。 郭圣通兩年以來卻只重復地做入同一個夢境,醒來后也是心頭的疲憊多過身體上的。 她的醫(yī)術越精湛,心中的驚懼就越多。 她究竟是為什么這樣? 難道她真是那個神秘男子要找的人? 難道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倘若真是這樣,那說的是她的未來還是過去? 如果是過去,這實在說不通,除非她是再生之人。 可是再生之人,又怎么會繼續(xù)重復一樣的命運? 唯一的可能,這是在預兆她的未來。 但是郭圣通看得分明,那個神秘男子絕不是表哥。 莫非她會二嫁? 既然再嫁,必定是之前的婚姻不如意。 可不如意,先知為什么又要提醒她讓她順從母親的意思? 還是說嫁了那個神秘男子后才過的不好? 郭圣通心亂如麻。 “桐兒——桐兒——” 母親在叫她。 郭圣通急忙回神,應了母親一聲。 母親道:“發(fā)什么呆呢?昨夜沒睡好嗎?一會吃了早飯消消食就再睡會?!?/br> 郭圣通搖頭,又點頭。 母親見她精神不濟的樣子,便笑道:“用膳吧?!?/br> 又吩咐紅玉去把郭況叫進來。 郭況早已經進來,正在外屋洗漱,聽著母親叫很快便進來了。 用過早膳后,雪漸漸停住了,郭況去了太學。 郭圣通今天不用進學,便留在母親房里。 歇過午后,母親在外屋理事,郭圣通在里間看書。 白雪紛紛,落地有聲。 偶有人經過,踩得雪地咯吱作響。 母親溫柔平和的聲音從外間慢慢透進來。 郭圣通只覺得心中溫馨寧靜之極。 她就在母親房里這樣混了一天,也不覺得無聊。 等著母親理完家事進來叫她時,她才驚覺已經到了申時末。 她和母親笑道:“這時候怎么過去的這么快,況兒都快下雪了吧?!?/br> “是啊?!蹦赣H點點頭,望著已經長成如花少女的女兒又有了些感慨:“這日子哪天過的不快?一晃眼,我們桐兒都是大姑娘了?!?/br> 郭圣通怕母親想起從前的事,尤其是想起父親感傷,忙道:“一晃眼,阿母也還是個美人?!?/br> 母親被逗笑了,“這孩子,什么時候還有了油嘴滑舌的毛病。” 郭圣通拉著母親的胳膊不依:“我才不說瞎話呢,你叫紅玉和綠萱說,我母親現(xiàn)在走出去是不是還像個未出閣的?” 不說如平婉華和母親年紀差不多上下,現(xiàn)在不也還沒出閣嗎? 就說劉旻今年才二十九歲,本就生的明艷,又保養(yǎng)的好,看著比實際年齡確實小上五六歲不止。 所以郭圣通這話也算不得夸張。 她說這話時理直氣壯的。 紅玉和綠萱都點頭稱是。 屋子里其他的侍女也跟著附和。 母親就笑,“你們可真是說瞎話臉都不紅?!?/br> 郭圣通不依,拉著母親撒嬌:“您怎么能這樣,我哪說瞎話了。” 母親又笑,她很喜歡女兒作小兒狀。 她知道,孩子越來越大后,像這樣和母親親近撒嬌的時候會越來越少。 所以她很珍惜這樣的時光。 屋子里氣氛正輕松融洽時,郭況回來了。 他大步流星地跑進來,“阿母,阿姊,劉文叔來了?!?/br> 郭圣通和母親都望向郭況。 母親忙道:“人在哪呢?快請人進來?!?/br> 郭況點頭,又解釋道:“他是來致謝的,要我先進來和你們說一聲。說沒有拜帖就貿然拜訪本就太過失禮,怎好直接到后宅來?” 母親笑了,“這孩子,講究還挺多。既是我劉氏族人,就是我的子侄,不用講這些虛禮。快叫人進來?!?/br> 郭圣通瞧母親嘴上是這樣說,但心里到底還是因為劉文叔講禮而高興。 劉文叔很快就進來了。 他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