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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說說話,也舒服些?!?/br> 郭圣通想起母親才說過就是大孩子說夭折也就夭折的話,心中也生出了不少感慨來:“真是人有旦夕禍福,誰也說不準(zhǔn)明天的事?!?/br> 她看向一臉擔(dān)憂的平又薇,“又薇姊姊你也別擔(dān)心,你兄長難過些日子也就緩過來了。” ☆、第九十四章 乞女 平又薇在郭圣通這里只待到用過午膳就要回去,“家里亂糟糟的,我還是不放心。” 她回身站住看向郭圣通,“別送了,外面冷,你快進(jìn)去吧?!?/br> 郭圣通很想多說些能切實(shí)到安慰平又薇的話,但實(shí)在是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 平又薇笑笑,道:“你別擔(dān)心我,和你說了半天話,我心里已經(jīng)好受許多了?!?/br> 郭圣通看著她的馬車走遠(yuǎn)后,才慢慢折返回去。 她沒有回照玉院,而是去了母親的昭明院。 即便只是見過一兩面的人,沒有什么感情可言,但一想到王氏貴女這樣如花似玉的年紀(jì)就去了心中又如何不感傷? 她尚且如此,那么王氏貴女的父母親人又該如何? 人的慈悲和惻隱,不過都是將心比心罷了。 郭圣通忍不住想,若是那場怪燒中她沒有醒來,母親和弟弟會是怎生的難過? 想到這里,她的腳步越發(fā)快了些。 郭圣通到了門口,早有侍女打起簾子。 一股炭火的熱氣撲面而來,母親平和有力的聲音也聽得越加清楚了。 母親在理家事。 已是臘月底了,家中雜事格外多。 郭圣通便去了里間等著,她隨便拿了本書看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悲切的心也漸漸消散開了。 母親進(jìn)來時,她正看書看得入迷。 母親叫了她幾聲都沒應(yīng),便抽走了她手中的書。 郭圣通這才回過神來,抬起臉來叫了聲母親。 母親有些好笑,“可真是個書呆子。” 郭圣通從坐席上站起身來,要給母親捏肩。 母親不肯,“這是侍女們干的事情。” 郭圣通笑道:“我是您女兒,服侍您不也是應(yīng)該的嗎?” 說著話,她已經(jīng)站起身來到了母親身后開始為母親捏起肩來。 母親一副磨不過她的樣子,但嘴角到底上揚(yáng)了幾分。 “又薇這么快就回去了嗎?” 郭圣通嗯了一聲,母親就嘆了口氣:“這也真是誰都沒能料到的禍?zhǔn)掳?,那孩子我之前見過一面。雖然單薄了些,卻也不是福薄的樣子啊。出了這樣的事,她父母親人還不知道會難過成什么樣子呢。” 母親也知道了平家的事。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都已經(jīng)完成了,就等著明年三月那孩子及笄就可以親迎了,說起來已經(jīng)算得上平家人了。 出了這樣的事,平家人只怕又是難過又是措手不及。 明天我們?nèi)テ礁纯?,看能不能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br> 郭圣通點(diǎn)頭。 其實(shí)說是去幫忙,又能幫得上什么忙呢? 不過也就是勸慰一番,旁的事平夫人也都一面抹著眼淚一面處置好了。 平夫人和母親道:“那孩子我看著是真喜歡,就等著過了年家中就可以辦喜事了,誰知道人就這么憑空沒了?” 母親安慰她道:“生死有命,這也是誰都想不到的。你也保重些,不要太難過了?!?/br> 平夫人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我們都還熬得過去,最難受的是初歆那孩子?!?/br> 回去的路上,母親和郭圣通道:“平夫人現(xiàn)在只怕最擔(dān)心的就是長子的婚事該怎么辦了,方才私下里還問我真定有沒有合適的貴女能介紹給平初歆?!?/br> 王氏貴女死后,真定城中有了些說平初歆克妻的謠言。 才死了沒過門的兒媳,就想著要為兒子定親。 這或許有些殘忍,也或許有些涼薄,但誰都不能指責(zé)平夫人。 王氏貴女和平夫人能有多深的感情? 更何況,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孩子的利益。 只是郭圣通將心比心,還是有些難過。 到家時,她先下去。 母親在后面下來。 母女倆說著話并肩往前走去。 郭圣通忽地頓住腳,猛然回過頭去。 她能感覺到,又有人在看她。 而直覺告訴她,這就是上次看她的人。 郭家左右都是高門大戶,平素沒有什么行人商販,是以她一眼就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隔得太遠(yuǎn),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從衣著上看出來是一個女子。 一發(fā)現(xiàn)郭圣通望過來,她便迅速躲了起來。 郭圣通只能從那女子衣衫襤褸的穿著上,估摸著想這多半是個乞丐。 可是,乞丐為什么要盯著她不放? “桐兒——怎么了?” 母親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郭圣通沒有跟著,回頭喚道。 郭圣通搖頭,“沒事?!?/br> ***** 臘月尾上,大抵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 郭以珍慢慢地往城外走。 她的鞋是破的,足衣也是爛的,踩到雪地上冰涼刺骨。 先時還覺得冷,時間長了也就麻木了。 她走了很久,才終于回到家中。 她是從后門進(jìn)去的,沒有人發(fā)覺。 因?yàn)楝F(xiàn)在的家只是個小宅子,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奴婢成群。 她出去了一天,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包括母親。 郭以珍把那身扮成乞丐的衣裳換下,又打了盆熱水來泡腳,才終于從極度的寒冷中緩過些勁來。 身上有了些熱氣后,她開始計較起來接下來該怎么辦。 今天郭圣通應(yīng)該是看到她了。 那么接下來,就該是接近她了。 她這個年紀(jì)的小女孩子,善心最泛濫了。 想接近她很容易。 接下來就是取得她的信任,然后接近劉旻。 一想到劉旻這個名字,郭以珍恨得牙根癢癢。 就是這個看起來溫柔和氣的女人,殺了她的父親,毀了他們原本幸福的一家。 郭以珍緩過勁來后,去了母親房里。 母親的乳母林氏攔住了她,“女公子回去吧,夫人已經(jīng)躺下了。” 什么女公子?什么夫人? 現(xiàn)在這家徒四壁的,夜里渴了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整個家里只有廚上和灑掃上還有幾個家人子。 還說得好像過的是從前日子。 郭以珍心中很有些不快,但看在林氏是家中落難后還肯留下來的,到底要給幾分臉面,便只道:“母親既然已經(jīng)睡下了,那我回去了?!?/br> 母親說是躺下了,其實(shí)就是在被窩里哭。 郭以珍懶得揭穿,也懶得安慰了,她心里只是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她從前那個爭強(qiáng)好勝的母親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