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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郭圣通肯定會以為是彭寵。 但彭寵一直窩在漁陽,并沒有領(lǐng)兵。 而在彭寵夫人和郭圣通搭上線后,彭寵也開始改變策略了。 ☆、第兩百六十六章 殺心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非和劉秀硬剛,就為了證明他在劉秀心中的地位。 其實劉秀性格上很有些擰勁,他不喜歡凡事都扯上過去,他喜歡一切著眼于現(xiàn)在,著眼于將來。 彭寵的功勞他自然一刻也沒忘,可若是把這個時刻掛在嘴邊,劉秀心里就會微妙起來。 他一直相信,當初共患難是因為大家真的相信他看好他。 可現(xiàn)實告訴他,這不過是場明碼標價的交易時,他的萬般柔情便會隨之消逝。 彭寵如今不再提從前,他只和朱浮論現(xiàn)在的對錯,反倒讓劉秀有些內(nèi)疚起來,開始想二封功臣都沒有加上彭寵就為了磨他的性子是不是有些過了。 若不是彭寵,能是誰呢? 郭圣通把認識的將領(lǐng)挨個數(shù)了一遍,也沒看出誰像三番五次抗令的樣子。 退一萬步說,劉秀已經(jīng)吃過盲目自信的虧了,倘若他的安排真有失誤,大可回信稟來。 郭圣通不信他作為一個開國之帝,會連這么點肚量都沒有。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又在他臉上流連起來。 微閉著眼的劉秀似有所感,忽地睜開眼來:“是王梁?!?/br> 王梁? 郭圣通自然知道他。 說起來,彭寵還真是頗能知人善用。 智勇雙全的吳漢是他提拔的,勇冠邊疆的蓋延是他提拔的,應(yīng)讖而出的王梁還是他提拔的。 王梁起先不過為小吏,后被彭寵看重,便任狐奴縣縣令。 劉秀至河北后,漁陽同上谷二郡率先支持。 王梁得封為偏將軍,破邯鄲后加爵關(guān)內(nèi)侯。 后鄧禹西征,馮異南駐孟津,劉秀親自北徇燕趙。 王梁便是在此時被任命為野王令,協(xié)助寇恂和馮異南拒洛陽,北守天井關(guān),對于后方穩(wěn)定居功甚偉。 劉秀因而終于下定決心稱帝,又有“劉秀當為天子”讖言在前,便篤信圖讖,以為是上天詔示。 而恰好上言“王梁主衛(wèi)作玄武”,野王為衛(wèi)元君所徙,玄武是水神之名,司空是水土之官,因此拜王梁為大司空,封武強侯。 說來好笑,王莽從前也極為推崇圖讖。 他在稱帝后,特尋來賣餅兒王盛封為高官。 郭圣通想,是不是不管誰都逃不過希冀上天認可的怪圈。 好在劉秀尚算不上鬼迷心竅,麾下諸將也做不到指鹿為馬。 戰(zhàn)功累累的王梁做大司空諸將能接受,可當劉秀要任孫咸為大司馬時諸將便激烈反對起來。 劉秀后也覺不妥,便拜吳漢為大司馬。 王梁莫不是為了讖言而驕縱吧?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劉秀拉了起來。 “想知道就問朕,偷偷打量朕做什么?” 郭圣通被戳穿后有些難為情,卻還是咬牙小聲反駁道:“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看的?!?/br> 這話逗的劉秀有些忍不住想笑。 他帶她來到寬大的輿地圖前,信手抽出一柄利劍,用劍刃指著地圖給郭圣通講解:“上月,檀鄉(xiāng)軍同五校軍達成聯(lián)盟,進擾魏郡和清河郡。 朕讓吳漢為首,率王梁、杜茂、堅鐔、朱佑、賈復、王霸、劉隆、馬武前去迎敵。 朕知戰(zhàn)場上風云變幻,戰(zhàn)機難求,便全權(quán)放手于大司馬。 可王梁未請示吳漢,便擅自調(diào)動野王兵。 朕不管他是覺得受吳漢的指揮丟人,還是覺得他比朕和吳漢都要高明。 朕只知道,任何破壞規(guī)則的事,都是開不得先例的。 朕決不能容許這樣的行為。 便親自下詔,令其停止行動。 然王梁接詔后仍是不從。 朕看他不光是眼里沒有軍紀可言,更是沒把朕看在眼里啊?!?/br> 說到最后一句時,氣又沖上了他的心頭,他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眼看利劍就要劃破輿地圖,郭圣通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來安撫他。 “那陛下召宗廣是要……” “朕太溫和了,以至于讓很多很多人忘了朕也是殺過很多人的?!?/br> 他轉(zhuǎn)過身來,深邃的雙眸中光芒銳利。 這是起了殺心啊! 雖是彭寵部下,留下他對郭圣通利大于弊,但她并不準備為其求情。 一次抗令尚且可以用事急從權(quán)來解釋,可在劉秀下詔后仍我行我素不是挑戰(zhàn)劉秀的威嚴是什么? 若是天子都不能保證令行禁止,那郭圣通保他有何用? 就為了將來再給自己添堵? 她安靜地站著,并沒有說話。 劉秀丟了劍,拉著她重又回到書案前。 “既來了,便陪朕待會吧?!?/br> 郭圣通應(yīng)好。 是日,劉秀召尚書宗廣入宮持符節(jié)往軍中斬王梁。 翌日郭圣通早起后特地給彭寵寫了信說明了事情緣由,不許彭寵摻和此事。 他如今和朱浮鬧的越來越厲害,正是夾纏不清的時候,就別往這混水中淌了。 可彭寵這人叫人怎么說呢? 雖恃功驕縱,但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他因郭圣通不許,便瞞著她寫了信來向劉秀求情。 昏君也好,明君也罷,就沒有不厭惡拉幫結(jié)派的。 哪怕,只是有征兆也不行。 劉秀為此又生了場氣,說弄得像他在殘害忠良一般。 彭寵既一頭撲了進去,郭圣通惱火也沒用,只得想法子補救。 她使人急馬去追宗廣,請他以處置三公九卿需格外慎重為由不就地處斬王梁,而是將其押解回京。 單靠書信,是說不清話的。 有什么還是當面說吧。 王梁若是罪不至死,劉秀不會容不下他。 可若死有余辜,彭寵也沒道理再摻和了。 雖說為此焦頭爛額,但郭圣通冷靜下來后還是覺得值得。 彭寵倘若真聽了她的話明哲保身固然很好,可這般仗義執(zhí)言未嘗不讓人感動。 試想一下,如將來她身陷囹圄,彭寵也必將想方設(shè)法地來保她。 她和疆兒多一條后路總是好的。 她雖然盡力放下,不再計較前世的仇怨。 但究竟還是做不到對一切釋懷,更做不到像前世那樣萬事都依靠著劉秀。 她還是想自己強大。 彭寵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助力,她要保住他。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浮抓住了彭寵為王梁求情的話柄,猜度著劉秀的心理一再上書說彭寵自立山頭。 彭寵最厭惡被人冤枉,如今被扣了個等同謀反的帽子在頭上,氣的火冒三丈。 立刻便把郭圣通的叮囑忘在了腦后,上書來歷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