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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拽她,她都沒有應(yīng)。 見著劉秀回來,委屈壞了的劉疆甩著小短腿就上前告狀。 劉秀抱起劉疆,上前連喊了幾聲才終于讓她回神。 她把劉黃的話告訴了劉秀,“這下怎么辦?” 他放下劉疆,一臉無奈地看她:“你啊,別太緊張了。也就兩種結(jié)果,我想大姐都是能承受的。” 翌日,劉秀召劉黃進(jìn)宮,稱其新寡,想為其擇婿。 劉黃點頭許之。 于是,劉秀自然而然地問起劉黃有無意中人。 他的倘若沒有還憋在嘴里,劉黃就痛快地點了頭,“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br> 坐在劉秀旁邊的郭圣通正在心不在焉地喝茶,差點嗆著。 劉秀倒是比她淡定的多,他同樣很痛快,“用過午膳后,朕召宋弘來問問他的意思?!?/br> ☆、第兩百七十四章 糟糠 (兩章) 用過午膳后,郭圣通見劉黃有些坐立不安,便也無心歇午。 她哄睡了劉疆后,引著劉黃上了卻非殿前的望樓。 這座望樓足有七層高,站在頂層便可望見朱雀門。 入宮必經(jīng)朱雀門,在這能第一時間看到宋弘進(jìn)宮的馬車。 郭圣通想,這樣多少能緩解一下劉黃的焦慮。 宮人挽起窗紗,風(fēng)肆無忌憚地卷進(jìn)來,吹的劉黃頭上的珠玉步搖前后擺動,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音。 郭圣通看見,劉黃吸了口氣,唇角彎了彎。 她笑了笑,踱步到窗前任風(fēng)吹的她睜不開眼睛。 云來了,風(fēng)走了。 鱗次櫛比的宮殿樓閣靜默在藍(lán)天下,壯麗威嚴(yán)。 郭圣通轉(zhuǎn)過身來,光撲在她耳邊,點她瓷白透亮的肌膚。 她輕笑了笑,雙瞳剪水的眸子立時就泛開瀲滟的光芒。 “大姐,你喜歡大司空什么???” 劉黃對這個問題并無意外,“我自己也這么問過我自己……” 她踱步上前,“……我統(tǒng)共只見過他四五次,根本沒法說了解這個人。但真的,真的是……” 她吸了口氣,“桐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傻?明明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子了?!?/br> 一見鐘情嗎? 郭圣通望著笑容恬淡的劉黃,恍惚間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心底升起一股極為強烈的預(yù)感,劉黃一定會像她一樣為情所傷。 可…… 劉黃不是她,不是前世一帆風(fēng)順受不得一點挫折的自己。 她相信,劉黃既有勇氣去愛,便也有能力抽身。 她望著劉黃搖頭。 “這是什么話?喜歡人還分年齡不成?平陽長公主嫁長平侯衛(wèi)青時,孫子都老大了,不也沒妨礙嗎?” 她轉(zhuǎn)過身來,打量著劉黃。 劉黃今年已經(jīng)四十有五了,但劉家兄妹生的都好,歲月也就格外照拂。 第一眼看去,實在只像剛過三十的****。 眉如新月,眼波蕩漾。 聲如琴音,一下一下輕挑著人的心弦。 倘若平陽有劉黃這般品貌,那郭圣通也就不奇怪為什么踏馬河套的大將軍會傾慕平陽了。 “何況,單論樣貌來說,大姐比十幾歲的女孩子差在哪了?我怎么不知道?” 劉黃被逗笑,“你可真是嘴太甜了?!?/br> 郭圣通也笑。 隱約傳來宮門開合的聲音。 劉黃立時望去。 宮內(nèi)不可跑快馬,因此馬車走的不疾不徐。 馬車到了端門前,不能再往里走了,來人推開車門從車上跳下來,步伐輕快地往里走。 劉黃的雙眼一下亮了。 宋弘來了。 郭圣通見她這樣,知她情切心急,忙帶她下了望樓往卻非殿前去。 柳絮紛紛揚揚落落一地,乍一看來像落過一場雪似的。 她覺得此情此景,熟悉到了極致。 但偏生想不起來,只覺得極難過,喉間像堵了口抑郁不出的氣一般。 她沒空多想,提起裙擺快步上了臺階。 進(jìn)到殿中,劉秀和劉疆兩父子已經(jīng)起來了,見到郭圣通和劉黃回來一大一小還沒來得及張嘴問,郭圣通就有條不紊地安排道:“常夏,把太子抱到側(cè)殿庭中去玩……” 又吩咐,“把那套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fēng)抬到偏殿去,再在后面擺兩個坐席?!?/br> 她這般模樣,劉秀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大司空到了啊,行,朕去洗漱一下就來?!?/br> 忙活完后,郭圣通和劉黃解釋道:“倘若你在場,宋弘和陛下都不好說話?!?/br> 劉黃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嫁meimei呢。” 姑嫂倆相視一笑,提起裙擺先行去了偏殿。 卻非殿中旁的屏風(fēng)又小又矮,擋不住兩個人,幸好過年時添了這么一套新屏風(fēng)。 劉黃一見之下,便由衷夸贊道:“真漂亮,從前這么沒見過?” 郭圣通笑道:“漢室初立,一切都得緊著軍政花費。 雖說新年新氣象,但到底也只添了這么一套屏風(fēng)意思一下。 此前一直擺在庫里,也就難怪大姐沒見過了?!?/br> 她的目光緩緩滑過眼前的屏風(fēng)。 九聯(lián)活頁的屏風(fēng)用的是紫檀木做邊框,分聯(lián)主屏上用玉石珠寶鑲嵌成四時玉石花卉,屏聯(lián)上下端飾以紫檀木雕開光勾蓮花紋,并各附紫檀木雕如意紋邊開光勾蓮毗盧帽,下設(shè)紫檀雕開光勾蓮沿板三聯(lián)木座,黑漆描金云蝠紋屏背。 實在是美輪美奐,擺在那便是一道風(fēng)景。 但要說讓郭圣通珍而重之還真談不上,畢竟從前未出閣時單是漆里舍中上萬錢的屏風(fēng)就有五六套。 可去年屏風(fēng)做好送來后,她真是舍不擺,只看看就叫收起來了。 認(rèn)真計較起來,便是這屏風(fēng)都不該做。 畢竟財政上無論是為難還是寬裕,都從不曾短過她這個皇后的吃穿用度。 但仍是不忍心,想到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就覺得奢靡極了。 “坐好……” 一張臉忽地從屏風(fēng)旁冒出來。 是劉秀。 郭圣通忙拉了劉黃坐下。 等著姑嫂倆屏住呼吸安靜落座后,趙昌海略有些纖細(xì)的聲音響起:“大司空覲見——” 殿里一下靜的落針可聞。 郭圣通偏頭看劉黃,她已經(jīng)緊張到不自覺攥緊了雙手。 “愿陛下長樂未央……”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是宋弘在向劉秀見禮。 郭圣通轉(zhuǎn)過頭來,身子往前傾了傾。 嗯…… 什么都看不見。 質(zhì)量果然很好,沒有偷工減料。 她頹然地坐回來,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外間動靜。 日光從半敞的錦牖中照進(jìn)來,點亮了那張儒雅溫和的臉。 宋弘欠身問道:“不知陛下急召所為何事?” 劉秀看了一眼趙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