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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鸞歸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3

分卷閱讀373

    。

    矛盾無比,卻又和諧無比。

    她記得清楚,豌豆絕不是白貓。

    她那會聽人提過一嘴,說豌豆是劉疆特意給郭皇后尋去的。

    郭皇后本不想要,但又感動長子一片為她著想的心思才收下了豌豆作伴。

    因著是黃貓,隨口取了豌豆的名字。

    而這輩子陰麗華另嫁他人,建武十六年和建武十七年的日食也都奇了怪了的都沒發(fā)生,郭圣通的皇后之位固若金湯,劉疆用不著再去給她送貓作伴。

    那么,郭后

    怎么會好端端地就改了喜好,養(yǎng)上了貓?

    取的還是前世的名字?

    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陰瑜心底升起,她驚詫地瞪大了雙眼。

    這一夜,她做了個夢。

    夢到她獨自走在長秋宮外,忽聽見一聲貓叫。

    她抬頭望去。

    周圍黑蒙蒙的。

    只有一只雪白的貓瞳孔燃著火般地看著她。

    死死地看著她。

    目光里寫滿了不屑。

    是豌豆!

    就是豌豆!

    陰瑜從夢中驚醒后,捂著激烈跳動的心口久久無法平息情緒。

    它也是重生來的!

    郭后也一樣!

    難怪她能改變命運!

    黑暗中,陰瑜絕望地瞪大了雙眼。

    天下雖定,但反叛卻時有發(fā)生。

    建武十九年,在天子剛追尊孝宣皇帝為中宗,又祭祀過昭帝、元帝、成帝、哀帝、平帝后,妖巫單臣、傅鎮(zhèn)等占據(jù)了原武縣豎起了反旗,遣太中大夫臧宮圍之。

    夏四月,拔原武,斬臣、鎮(zhèn)等。

    秋十月,西南夷寇益州郡,遣武威將軍劉尚討之。

    越嶲太守任貴謀叛,十二月,劉尚襲貴,誅之。

    是歲,復置函谷關都尉。

    二十年夏四月庚辰,大司徒戴涉下獄死。

    大司空竇融免。

    劉秀一步步地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收縮著權利,掌控著一切。

    他并不弄高祖那套漢室在功臣就在的那一套,而是刻意防范著功臣。

    榮華富貴?

    可以。

    大家伙跟著我賣了命才打下江山來的,當然可以。

    不夠啊?

    還要一起治天下?

    不好意思啊。

    來啊,大刀伺候。

    功勛們雖覺得有點失落,但細想想還是小命和長久的富貴要緊,一個個都往下縮。

    因此還不至于鬧出像高祖時功臣不得好死的怪圈,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開的。

    大司徒這位置實在太有誘惑力了,于是劉秀毫不客氣地挨個打壓。

    伏湛因事罷官,韓歆因剛直去位,又被逼自殺,歐陽歙、戴涉皆因罪下獄而死。

    到了這會,郭圣通不免慶幸起來。

    幸好前世劉疆的太子太傅沒接這大司徒,否則下場更強。

    可她想的明白,有什么用?

    六月庚寅,劉秀任廣漢太守蔡茂為大司徒,太仆朱浮為大司空。

    壬辰,左中郎將劉隆為驃騎將軍,行大司馬事。

    二十一年春正月,武威將軍劉尚破益州夷,平之。

    夏四月,安定屬國胡叛,屯聚青山,遣將兵長史陳⑨討平之。

    秋,鮮卑寇遼東,遼東太守祭肜大破之。

    小打小鬧的反叛聽的多了,郭圣通也習慣了。

    但仍是覺得糟心,說不出來的糟心。

    身居高位者的一舉一動,實在是牽連無辜百姓。

    倘若平帝能爭氣點,哪還有這些七七八八的亂事?

    建武二十二年冬十月壬子,大司空朱浮免。

    癸丑,光祿勛杜林為大司空。

    二十三年春正月,南郡蠻叛,遣武威將軍劉尚討破之,徙其種人于江夏。

    夏五月丁卯,大司徒蔡茂薨。

    秋八月丙戌,大司空杜林薨。

    九月辛未,陳留太守玉況為大司徒。

    冬十月丙申,太仆張純?yōu)榇笏究铡?/br>
    郭圣通聽這些消息也已經(jīng)聽麻木了。

    倒是二十四年冬十月,匈奴薁鞬日逐王比自立為南單于,于是分為南、北匈奴的消息讓她震驚了半晌。

    匈奴內(nèi)亂自然再好不過了,誰愿意見天打仗?

    即便是孝武帝應該也是不愿意的。

    因為,那是人。

    是漢室子民。

    郭圣通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出。

    日子一天天平穩(wěn)地往前滑去,她看著劉秀嚴苛宗室諸王及外戚,看著他擴大尚書臺的權力,來削弱三公的權威,看著他廢除了執(zhí)掌地方兵權的郡國都尉,以后又罷輕車、騎士、材官及樓船士等,她看著他一步步的,不慌不忙地集中權力,鞏固統(tǒng)治。

    直到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壽陵,將作大匠竇融上言園陵廣袤,無慮所用。

    劉秀并不喜歡身后事辦得鋪張奢靡,因言“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后世之人不知其處。

    太宗識終始之義,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復,而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

    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br>
    他回去后還和郭圣通感慨:“是一卷竹席裹尸,還是六國雄兵陪葬,有什么區(qū)別呢?

    不如給疆兒多留下家財,才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本分?!?/br>
    說著說著,卻見郭圣通始終沒有反應。

    正奇怪要拉她時,忽見她的眼淚啪嗒就往下落。

    他立時哭笑不得:“這是干什么?只是修,修就得好幾年。

    再說了,又不是修好了我就得躺進去?!?/br>
    她還是哭。

    哭的回腸蕩氣。

    他手足無措,只能抱著她哄:“是,我是大了你十幾歲,但也沒事啊。

    我去了不還有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郭圣通哽咽著打斷了:“不……不許……”

    這一世,怎么就這么匆匆呢?

    一晃,他竟然五十有六了,而她也有四十歲了。

    真是太匆匆啊,太匆匆。

    而偏偏他還不像從前的皇帝般追求長生不老,他對生死看的太透徹,覺得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什么必要好留戀的了。

    但是,她怕。

    她真的怕。

    還會有來生嗎?

    他們還會相遇嗎?

    真的,她真的對前世釋懷了,

    哪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待誰都一點都不虧欠?

    她就全然沒有對不起劉秀的嗎?

    自然也是有的。

    而命運,在愚弄過她一回后,給了她一次全新的人生。

    原來,當初只要多走那么不經(jīng)意的一步,命運就能天翻地覆。

    可是,在此之前,誰能知道?誰能知道?

    她抽泣著搖頭:“不許說……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要你萬壽無疆……”

    他不懂她磅礴的情緒從何而來,但著實覺得窩心。

    想想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