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三
第二天清早,翟臨深早早就醒了。昨天虞陶喝了酒,今早他準備做點粥,拌兩道涼菜,再蒸個蛋羹,讓虞陶早上能有點胃口。虞陶睡得很沉,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翟臨深給他掖了掖被子,就輕聲洗漱下樓了。今天陽光特別好,萬里無云。翟臨深將客廳和廚房的窗子打開透氣。昨天寧扉掛了電話就又睡過去了,翟臨深和虞陶都很無奈,也沒打擾他,只給他留了杯蜂蜜水在茶幾上,又把客房的門打開了,讓寧扉上樓就知道哪是客房。今早一看,蜂蜜水已經(jīng)喝完了,人也不在沙發(fā)上,翟臨深下樓的時候看到客房的門已經(jīng)關了,可見寧扉已經(jīng)在客房睡下了。早飯做好,虞陶和寧扉也相繼起床了。兩個人看上去都蔫蔫的,翟臨深想著下回氣泡酒也別買了吧。飯吃到一半,寧扉的手機響了。寧扉接起電話,聽寧扉的話語,那邊應該是昨晚打電話過來的那個人。寧扉正在跟他說這邊的地址,方便對方過來接。電話掛斷,虞陶攪了攪粥,問道:“是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那個人吧?”“嗯?!睂庫槲⑿χc點頭。“什么人???之前沒聽你提過?!碑吘故窃趪猓瑢庫榈母改赣植辉谏磉?,所以有什么事虞陶覺得都得問明白。寧扉道:“是我小時候的一個鄰居哥哥,叫刑允言,比我大一歲。那個時候我家條件一般,住得也是普通的居民區(qū)。那種居民區(qū)設施雖然不如現(xiàn)在這些新小區(qū)好,但鄰里之間人情味很重,彼此也都很熟,孩子也每天都玩成一團,刑允言是那會兒的孩子頭,大家都喜歡跟他玩?!?/br>“他是單親家庭,父母很早就離異了。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吧,他母親跟一個外國人結婚了,就把他也帶出國了?!?/br>“剛開始那幾年,我家跟她母親還有聯(lián)系,后來漸漸地就失聯(lián)了。再后來我爸生意做起來了,我家也搬走了,跟老鄰居往來也少了。所以也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br>“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上了,他跟他母親、繼父一起住在這邊,讀的也是我申請的那所學校,現(xiàn)在也在讀研。那天我們是在走廊遇上的,他一眼就認出我了,然后就聯(lián)系上了?!?/br>“原來如此?!奔热皇侵熬驼J識的,那多少還是可以放心一些的。“雖然挺長時間沒聯(lián)系了,但一點也不覺得陌生。我媽也跟他mama聯(lián)系上了,現(xiàn)在聯(lián)系比以前可方便多了,我媽也挺高興的。”刑允言很照顧他,他能這么快適應這邊,也多虧了刑允言。“有個人能照顧著你,我們也放心了。”虞陶道。三個人吃完飯,刑允言也到了。刑允言身高跟翟臨深差不多,長得很帥,也多了幾分成熟。寧扉正式為他們做了介紹。在得知虞陶跟翟臨深是一對后,刑允言明顯松了口氣。這種變化虞陶和翟臨深都察覺到了,但也只是彼此對視了一眼,沒說什么。等寧扉和刑允言走了,翟臨深才問道:“怎么看?”“有問題?!庇萏兆聊ブ?,“刑允言看寧扉的眼神不單純啊。”翟臨深:“雖說發(fā)小知根知底的,挺能讓人放心的。但畢竟這么多年沒見了,誰知道可不可信?”別怪他小人之心,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說的也是,還是得留心一點?!庇萏拯c點頭。開學后,大家都忙起來。虞陶和寧扉保持著隔天通一個電話,至少每兩周聚一次。每次聚會,刑允言都會來,慢慢地,虞陶和翟臨深對刑允言也多了些了解。刑允言由于在比較小的時候就到這邊來了,所以思想方面已經(jīng)跟這邊的年輕人無異了,英文也特別好,完全聽不出外國人的口音。刑允言很紳士,對寧扉格外好,各方面也都很細心,是那種越相處,越能發(fā)現(xiàn)優(yōu)點的人。虞陶也沒看出寧扉是怎么想的,也沒好意思問。萬一人家兩方其實都沒有那種意思,那問了豈不是徒增尷尬嗎?然而,既然他們什么都不問,該走到一起的人也依舊會走到一起。在他們讀研二的時候,寧扉和刑允言確定了關系。原來刑允言一直很喜歡寧扉,小時候就喜歡,但那時候可能更多的是覺得這個玩伴順眼,跟自己合得來。而出國這幾年,他也一直想著寧扉。只不過剛來那幾年,要適應這邊的環(huán)境,適應語言,跟同學相處,交新的朋友……已經(jīng)讓他應接不暇了,他母親也是,所以也沒能一直聯(lián)系寧家。他大學畢業(yè)后,也不是沒想過回國看看寧扉。但他已然不知道寧扉的住處了。而且也怕因為多年后的再接觸,打破了原有的印象,倒不如把印象留在最美好的時候。可沒想到,居然在學校里遇見了寧扉,還一眼就認出了他,這不是緣份又是什么呢?那一刻,刑允言覺得自己的心又燙又軟。不過那個時候,遇到小時玩伴的喜悅占了上峰,讓他忽略了自己對寧扉的關心好像比別人多得多。后來,經(jīng)過一年的相處,刑允言覺得每一次跟寧扉相處,都比前一次讓他覺得更美好,更開心。而越接觸,刑允言就越想再離寧扉近一些。他知道,這就是愛情。就算以后寧扉讓他失望,也無法讓他退縮或止步的愛情。刑允言是個Gay,這點他剛上大學那會兒發(fā)現(xiàn)的,也跟家里攤了牌。繼父是尊重他的,他的母親雖然傷心了幾天,但也知道這個不能改,也沒有必要為此讓孩子痛苦,所以這事就這么過了。在一個覺得成熟的時機,刑允言向寧扉表白了。而寧扉在跟刑允言相處的過程中,也漸漸被刑允言吸引。他也知道了刑允言喜歡男的,可他并不是敢主動表白的那種人,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對刑允言好。但沒想到,刑允言也是喜歡他的,所以他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于是兩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虞陶和翟臨深都覺得這樣挺好的,能多個人照顧寧扉,寧扉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簡直是一舉兩得的事。朋友得到幸福,是應該感到高興的,但漸漸地,翟臨深就發(fā)現(xiàn)這好像不是什么特別高興的事。因為兩個人的約會變成了四個人的,兩個人去注冊結婚,也變成了兩對一起,甚至蜜月地點都訂在一處……是的,研究生畢業(yè)之后,虞陶和翟臨深去注冊結婚。在這邊,不是本國公民的同性戀人,也可以領取結婚證書,婚后享有本國法律規(guī)定的權利和義務。從注冊的地方出來,翟臨深握著虞陶的手,道:“真好?!?/br>“嗯。”虞陶笑應著。“婚禮你想怎么辦?”這個問題他們還沒討論過。“簡單一點就好。我們找個教堂,請牧師見證就夠了?!庇萏瘴⑿Φ溃骸白尲依锶诉^來不是不行,但要湊時間也挺麻煩的。而我現(xiàn)在特別想回國,在這兒等三五個月的籌備婚禮不值得?;厝サ脑捨乙膊幌脘亸垼瑑杉胰艘黄鸪灶D飯就行了?!?/br>他們有一個共識,就是婚姻不過是一種形式,是對外的,而對內(nèi),怎么過好日子,怎么相愛一生,是兩個人需要共同努力的。所以表現(xiàn)給外人看的,虞陶并不在乎,他們兩個彼此的東西,才是最具實際意義的。“是不是太簡單了?”翟臨深也認同對內(nèi)的才是更為重要的,可如果不做點什么,總還是覺得虧了虞陶。“沒有,這樣挺好的。”翟臨深想了想,“要不這樣吧。今年的同學聚會我請,來宣布我們結婚的消息,怎么樣?”他們在一起的事在六班可不是秘密,結婚了請同學們吃一頓也是應該的。“好?!庇萏諞]有什么異議。“那我們先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钡耘R深笑道。“嗯?!?/br>這時,刑允言的車也開過來了,“走了,吃飯去。”他跟寧扉注冊屬于擇日不如撞日,一聽這兩個人要來注冊,他就向寧扉提議跟他們一起了。刑允言和寧扉也有談過這事,寧扉也同意跟他注冊結婚,但一直沒確定好日子,今天正好,也不用挑了。“我們請?!钡耘R深上了車,道。“那哪行?還是我們請?!毙淘恃杂X得他才是今天最受益的人,終于名正言順地把寧扉拐回家了。“我們結婚,當然我們請?!?/br>“我們也結婚了,還是我們請吧?!?/br>翟臨深和刑允言為了誰請這事爭了五分鐘,最后決定AA。儀式當天,陽光明媚,微風徐徐。教堂里,就他個四個人。虞陶和翟臨深先舉行儀式,刑允言和寧扉在下面當賓客。然后反之再來。儀式結束后,四個人并排坐著。“你們蜜月訂的哪個酒店?。俊毙淘恃詥?。“干什么?”翟臨深問。“一起啊,搭個伴?!?/br>“你當是集體婚禮???”“怎么了,不是挺好嗎?”“好什么好?你有點蜜月的樣子行不行?”“又不住一個房間,還能一起吃早飯,多好?”“……”翟臨深這邊雖然不怎么愿意,但虞陶覺得挺不錯的,就跟寧扉說了。于是蜜月旅行。翟臨深和虞陶下樓往海邊走,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前面正牽著手散步的刑允言和寧扉。翟臨深原本想換一條路,結果被刑允言眼尖地看到了,抬手沖他們打招呼,“Hi,一會兒一起吃午飯啊?!?/br>翟臨深一臉無語,心道:先在這兒待兩天,然后換地方重新蜜月!虞陶倒是挺高興,跟寧扉湊到了一塊兒,一起往前走。翟臨深無奈,只能跟刑允言一起走在后面——這蜜月度的,跟團體旅行似的,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