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他家那掃把星格外的上心。掃把星的綽號,是薛慕極起的,薛慕極最喜歡欺負的人也是他這個倒霉弟弟。然而現(xiàn)在,薛慕極一口一個四哥,聽起來還挺親熱。薛慕極唯有苦笑的份,還不是因為自己是薛侯府的嫡子嗎?還不是因為從前這身體的靈魂閑的沒事總愛犯賤欺負人家嗎?化解未來大理寺卿的仇恨與怨氣,也是他這個平江世子的責任好吧。送走了二房三哥,薛慕極聽見公雞打鳴的聲音。原來,已經(jīng)過去一夜。他揉揉眼睛,實在太困,他要補眠。被狗咬的好處是不用上課,父親母親大概已經(jīng)派人,與先生們說了假。滾上床,摸著屁股還是疼,他翻身趴下,抱著被子,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夢里,他夢見jiejie,夢見父親,夢見沈初,夢見陸茜,夢見很多很多親戚,可他們都不說話,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們離著自己很遠,自己與他始終隔著一條線,怎么走,也越不過去。走著走著,他覺得有人在身后拽他的袖子,聽著耳邊嗡嗡,好像是薛懷笛的聲音,“世子,世子!五弟,不好了!不好了!掃把星出事了!”第6章芋頭“我回院子時候經(jīng)過小雜間,想看看掃把星怎么樣了,怎么說辭,才能打動父親。我進屋,見掃把星趴在地上,我以為是累的,就……”“說重點?!毖δ綐O睡得迷糊,明明這人十萬火急把他從夢里拖回來的,“四哥出了什么事?”“口吐白沫、滿臉紅疙瘩、手指甲與嘴唇,都是紫的,鼻息微弱、牙關打顫……我立刻叫來看他的丫頭,詢問情況,結果那丫頭在隔壁睡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br>那丫鬟當然不知道,因為是他命扶云把人迷暈的。等等……你說什么?!明明深夜見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何突然變成這樣?因為挨了三十板子?不會,用刑的師傅都拿的住分寸,保管人疼得要死卻沒什么內(nèi)傷。之后呆在屋里抄經(jīng),傷的是眼睛,也不會出現(xiàn)這些詭異癥狀啊!這是分分鐘要死的節(jié)奏嗎?薛慕極套上外衫,也不管反正,隨意抓了個發(fā)冠扣在頭上。“找大夫了嗎?”“找了,我把人抱回常新院,差可心去請徐大夫?!?/br>薛慕極衣服沒理順整齊,發(fā)冠帶歪了也沒心情扶,與薛懷笛一路跑到二房常新院。常新院是二房兒子們住的院子。二房加上薛懷咎,一共有四個兒子,都住在這里。薛懷笛為嫡子,自然主最寬敞最大的屋,而薛懷咎住的是院子里的西頭偏屋,原來是放木柴煤炭的,能放下一張床一個方桌,多余的家具根本塞不進去。薛懷笛剛剛讓下人抱著薛懷咎回來,直接抱進他的正屋里。薛慕極兩人與徐大夫幾乎同一時刻到,徐大夫摘下藥箱,試了試床上人的脈搏,悲愴戚戚意味深長發(fā)出一聲嘆息,“恐怕……不太好……”薛慕極跳起來,抓著徐大夫的衣領,“你必須給我治好他!”“弟弟,徐大夫還沒說完……”薛懷笛把人從徐大夫身上拔下來,他已經(jīng)十五歲,身形已經(jīng)與大人一般,比薛慕極高出一個頭。薛慕極掙扎不過,他不跳夠不著那庸醫(yī)的領子,難道要拽他袖子嗎?薛懷笛太煩人了,他狠狠猜了薛懷笛一腳,疼的薛懷笛吱哇亂叫。薛慕極掙脫出來,深呼吸平復心情,剛才是他太心急了,以為薛懷咎不受人待見,連大夫都不樂意救。他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說,“救他,治好他,我重重有賞?!?/br>徐大夫跟著薛侯府三十年,是薛侯府的專用大夫,他品行清高,要不然,以他的醫(yī)術,不會離開御醫(yī)院,南下平江來。他自然不會在意賞賜,更加不會因為二房四公子不受待見而放棄治療,治病救人,乃行醫(yī)根本。徐大夫連連搖頭,“世子你聽我說,這等癥狀,是過敏之癥,發(fā)病迅速,病狀明顯,嚴重起來是要人命的。四公子已經(jīng)算是我見過的最嚴重的病人……”“過敏?”薛慕對醫(yī)術不精,不曉得是什么病,總之看起來可怕就對了。徐大夫說嚴重,難道說薛懷咎要病死?不可能,他死了,那誰去救陸茜老爹的性命?誰當上大理寺卿,去金鑾寶殿上惡心沈初?“難道……救不活了嗎?”“世子別急,換作旁人,這么嚴重的我救不了,但四公子不同,他幼年曾經(jīng)犯過一次一模一樣病狀,那時候我下的藥,還余存不少,我已經(jīng)讓可心去熬了,很快就送來,連喝上幾服藥,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徐大夫說完,丫鬟就端了藥來,徐大夫用小勺子撬開薛懷咎的嘴,手提著下巴幾下就給灌進去。藥到病除,說的就是如此。一碗藥喝下去,氣息回緩,白沫不吐了,嘴唇跟指甲的紫色消失了,除了臉上的疹子跟通紅的幾塊皮膚依舊那般鮮紅。薛慕極小心臟感受如跳崖一般驚險,他簡直要哭出來,徐爺爺你說話能別大喘氣不?你早說你有后備藥你能治好你嘆什么氣呀!他看著徐大夫順帶處理薛懷咎挨板子的外傷,以及半邊紅腫的臉。徐大夫把病人的整身衣服全脫下來,用木板和稀藥膏,一點兒一點兒仔細涂在幾乎布滿全身的大小傷口上。薛慕極的心臟又跳崖了!震驚不過如此,他從一身的疤痕,見證了薛懷咎在蕭小姐的指甲、簪子、筷子,蠟燭,縫衣針的威脅下,度過了怎樣的悲慘的童年!那些疤痕已經(jīng)很淡了,現(xiàn)在最新的疤,都是鞭子抽的,爬成一條一條的,更加駭人!他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徐大夫又嘆氣說,“當年四公子犯過敏之癥,比現(xiàn)在輕微的多,只是起疹子而已,我第一次見這么奇怪的病癥,就用了幾天,數(shù)十本醫(yī)書,才研究明白病理精髓。其實,這病也不算是病,發(fā)作起來卻會要人命,所以,我特意囑咐過四公子,千萬不要再吃引發(fā)過敏病癥的東西?!?/br>“什么東西?”旁邊竹椅上,薛懷笛揉著腳趾頭問。話說,薛慕極真狠,剛剛險些踩斷他的指骨。徐大夫把被子給病人蓋上,說,“芋頭?!?/br>薛慕極聽胸口咯噔一下。芋頭???他昨天深夜,好像帶了黏芋團子去小雜間,還逼著薛懷咎全部吃下去了!難怪薛懷咎一直不肯吃,因為他根本不能吃!哥哥啊,你不會說句話嗎?你說你對芋頭過敏,吃了會死,我難道還會逼你吃嗎?薛慕極抓抓頭發(fā),只想撞墻,他險些成了害死未來大靖肱股之臣的兇手!他抓頭發(fā)的功夫,忽然想起來,他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