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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怎么會這樣……」他抵著開始發(fā)疼的太陽xue,也想象未繁那樣昏過去,那樣至少還能暫時逃避這個棘手的問題,現(xiàn)在的他真的感到手足無措了。這該怎么向敬之交代?未繁可是敬之唯一的弟弟。敬之知道這件事以后又會怎么看待他?這點邵樂完全不敢想象得太美好。片刻過后,邵樂深深呼了一口氣,滑著輪椅靠近未繁那張床,跟著花了半個多小時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未繁從床墊與墻壁的小通道中,慢慢地拉回床鋪之上。拉下未繁上衣領(lǐng)口,邵樂看見蔓延了整個頸項與肩頭的紅色印記。他難堪地閉上了眼,對未繁更是內(nèi)疚不已。醫(yī)生替昏迷中的未繁量過體溫檢查身體以后,發(fā)覺他高燒到三十九度半,于是立刻替他施打點滴。醫(yī)生沒在未繁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于是很大膽的推測,也許是病人受驚過度,才會嚇到發(fā)高燒。邵樂要護士們幫未繁換一間大一點的房間,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太小了,只要擠進三個護士、一個醫(yī)生、一些醫(yī)療器材,自己的輪椅便推不進去。怎么說未繁的高燒也是因為自己引起的,這點責(zé)任邵樂推卸不掉,他只是希望未繁能趕快好起來,他得正式地向未繁說一聲對不起。自從因為酒后釀事出車禍,導(dǎo)致這雙腿不便于行以來,他就鮮少喝酒了。但是因為昨晚見到好幾個月都沒聚在一起的敬之,一時高興忘形喝了幾瓶酒,這么一個小意外,卻令他又踏入一個萬丈深淵去。不忍再看未繁,邵樂選擇回到書房去。他選了幾本艱澀的英國文學(xué),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昨夜抱的人居然是未繁……一再想及這點,邵樂的胸口便被不知名的情感堵塞住。一個像極了敬之,卻不是敬之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未繁睜開雙眼,渾身汗涔涔。房間里只有一盞微弱的床頭燈,他躺在不屬于他的豪華大床上,床邊掛著一管點滴,點滴里的藥水順著針管流入他體內(nèi)。身體非常的沉重,重到好像有人剖開他的肚子,塞了幾噸的鉛到里頭再縫起來一樣。他試著想要爬起身來,努力了好久,才勉強讓身體坐起來。混亂的腦袋里一堆聲音嗡嗡嗡地旋繞,他什么也不能想,心里頭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個可怕危險的地方,回到他的破爛小窩去。就算家里半個人也沒,還有他最討厭的寂寞感那都無所謂,只要能遠離邵樂,他一切都可以忍受。拔起埋進血管中的點滴針管,未繁用盡全身的力氣下床。但腳才踏上地板沒兩秒鐘,雙膝就因無力而軟下去。他用手臂攀著床沿,在冰冷的地面上蠕動。跟著慢慢地借著手臂和全身的力量掙扎著往外爬,極度緩慢地爬過走廊,爬到樓梯間,看著一階又一階難度十分高的大理石臺階,就要往下爬去。他的腦袋早已經(jīng)什么都不能想,只存在著「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個想法。邵樂在房里聽到了些微動靜,他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未繁的身影。都已經(jīng)是深夜三點半了,未繁待在樓梯口是要做什么?一路爬出去嗎?邵樂來不及按對講機叫護士起床。未繁的身體那么虛弱還硬要下樓真是太危險了,于是穿著睡衣的他連外罩也來不及套,便急忙地將輪椅滑到走廊上,停在未繁面前。「你想滾下樓嗎?」邵樂說。未繁一抬頭,發(fā)覺邵樂一張兇惡的面孔低了下來,幾乎要貼到他臉上。他嚇得翻了個身,往墻壁靠去。「你要干嘛???」臉色蒼白的未繁說。「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喝太多酒了……沒想到會把你誤認成……你哥哥……」邵樂這些天來一直在想要怎么對未繁道歉,然而見到未繁虛弱的模樣和他那張慘白到發(fā)青的臉時,都已到嘴邊的話又結(jié)巴了起來。「不會喝酒還學(xué)人……」未繁說得激動,忍不住咳了幾聲。接著又吼道:「這種事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補償?shù)膯?!」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不僅尊嚴盡喪,還丟臉到了極點。「……」邵樂為難地想了想?!改憧梢蕴岢鋈魏螚l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會做到?!?/br>「那換你屁股讓我捅行不行!」未繁憤怒地說。「……」邵樂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聽到未繁的要求后,臉色慘得和未繁差不多。「做不到還囂張個什么勁……」未繁又咳了兩聲?!浮詾橛缅X就可以解決嗎?我告訴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隨你擺布?!?/br>未繁虛弱的時候連吼人都少了半分狠勁,看在邵樂眼里,只覺得自己真是做了很大的錯事,讓未繁遭到莫大的侮辱,也連帶地傷害了他。「我很有誠意要解決這個問題。」邵樂將姿態(tài)放得很低,他深深明白這全是自己的錯?!溉绻阆肼?lián)絡(luò)敬之過來處理也行,我會幫你打電話給他?!?/br>犯了錯,便是犯了錯。再多理由也不足以狡辯。邵樂已經(jīng)準備好當(dāng)敬之知道這件事情時,他們十多年的友情也會隨之破碎。就算敬之再也不理會他,甚至憎恨他,那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現(xiàn)在的他只希望讓未繁好過些。無論用什么方法。未繁慌亂地說:「不行,絕對不可以通知我哥!」跟著他又裝得惡狠狠地撂重話:「這種事你打算讓多少人知道!你要用它來威脅我嗎?還是威脅我哥?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現(xiàn)在站不起來沒辦法對你怎樣,只要等我好了,你等著瞧,我絕對把你的臉打到變形,讓你媽都不認得你!」「你好起來以后,隨你愛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會說第二句話?!股蹣坊卮?。「神經(jīng)??!」未繁根本就不相信邵樂會真的那樣做。「我對那晚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感到很抱歉。但事情發(fā)生了,我沒有能力改變,唯一能補償你的就是,你所希望的事,我都會為你完成?!股蹣氛f。未繁覺得邵樂這種低姿態(tài)絕對是在演戲。他一定是要趁自己松懈心房以后留下來,再找機會把自己給殺了埋了,反正這深山里頭空曠的土地那么多,隨便哪里埋一個人,可能幾百年后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也不一定。未繁覺得自己待在這里很危險,他也不要再相信邵樂人有多好。只要今天能離開這里,遠離邵樂這個家伙,他就可以再回去自己的狗窩,平平穩(wěn)穩(wěn)的繼續(xù)自己的日子。未繁伸手搭上向下的階梯,奮力地就將身體往前移。然而因為高燒不退加上多日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