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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和揮退的下人,將自己沉浸在溫熱的水中。四周很快上了霧,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虛幻的,他閉起眼睛,為了忘記噩夢,去想些別的事情。孟則的信上說的歸期也就這一兩天了,怎么也沒什么音信?也不知道路好不好走,要是自己能去北方戰(zhàn)場上看看就好了。他將頭倚在浴池邊上,手無意間碰到腰上的傷疤讓他停住思緒。自己這樣怎么可能上戰(zhàn)場。伯和心里忿忿的想。傷疤是十歲那年,馮酌喝醉了酒掀了桌子,伯和摔倒時劃傷的。他當時想哭出來,就被扇了一巴掌。傷口其實不深,但還是留下了傷疤。就像母后離去一樣,即便他知道母后不是因為不疼他才離去。但想到還是會心痛。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不知道手上的是水還是眼淚。御花園里的花都開了,這日一早,伯和出門時才注意到。今日,是大軍歸朝的日子。一大早就準備好的龍輦在宮外候著,伯和坐在書房里愣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第一次覺得知了聲音真大。時辰一到,寧公公低頭進來說,‘皇上,該啟程了。剛前哨來報,大軍已距新都不到二十里?!?/br>‘那快走,他們行軍的走得快。’‘是。’伯和一個人在前面走的很急,寧公公在后面一邊跟著一邊擦汗。心想自己這一身老骨頭可不能誤了主子的事情。天子儀仗浩浩蕩蕩的穿過新都的主街,伯和坐在龍輦里,擱著簾子看外面跪在地上呼喊‘萬歲’的百姓,不覺露出笑容?!脽狒[?!南?。心情很好,看什么都高興。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想撩起簾子招手的沖動。儀仗一路到達城門,伯和登上城樓往最遠的地方望去。大軍正黑壓壓的一片靠近著。他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變得急促,緊緊地攥著拳頭。他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像那時在長安的初見一樣,但這次又多了些欣喜。伯和不認為自己這樣期待一個人有什么問題,他時常不已天子的身份想問題。孟則在隊伍的最前面。伯和遠遠就看見了他,銀甲□□,威風凜凜。伯和往后退了兩步,思索這一會見了他可不能讓人覺得自己不成體統(tǒng)?☆、第18章? 陽光刺眼,孟則是在離新都不遠處才換成騎馬的。隱隱約約能看見新都的城樓,看見城樓上的天子儀仗。走的時候還是深春,歸來時已是盛夏了。耳邊的蟬鳴聲讓孟則忽然間從戰(zhàn)爭的亢奮中松散下來。回來了。他想起伯和給他的回信里總問道‘何日復(fù)歸來?’。他回來了,而他在城樓上等他,就這件事來說,結(jié)局挺完美的。孟則習慣了征戰(zhàn)四方,見慣了生死存亡,他從不等待誰,也沒誰等過他。伯和是他第一個答應(yīng)過歸期的人。他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喜歡這種感覺。隊伍到達城下,三軍將士下馬跪拜。孟則在前面,雙手托著天子劍。‘臣孟則,拜見皇上。臣帥天子之師征戰(zhàn)北方,而今蠻夷已驅(qū),愿皇上從此無憂,君臨天下?!?/br>他在等皇上的話,然而沒有等到。孟則為這異常的安靜覺得奇怪,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城樓上沒了伯和的影子。這時,暗紅色的城門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門開了。他看見那個少年天子站在門里,一身明黃,緊緊地攥著拳頭,喘著粗氣。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一臉的焦慮,天子親迎大將歸朝,沒有下城樓的說法。孟則見狀,微微嘆了口氣。‘皇上,臣回來了?!?/br>伯和沒有做聲,他慢慢走向孟則,在他面前停下。‘愛卿...平身吧?!陀X得自己的喉嚨干澀的就要燒起來了一樣,這幾個字說的十分困難。孟則抬頭與他對視,隨即給了他一個久違了的笑容。‘謝皇上?!?/br>伯和感覺到一陣屬于盛夏的清風拂面而來,猶豫不決的是不是該伸手扶起眼前的人。而孟則依舊一臉笑容的看著他,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試探著伸出手,輕輕將孟則扶起。孟則喜歡看伯和這個表情,皺著眉咬著下唇,即便在陰影里也能看見耳朵都紅了。三軍將士跟著孟則一同起了身,伯和向他們看去,緩緩走上前。‘諸位將士為朝廷征戰(zhàn)邊陲實在辛苦,朕與這盛世都將銘記你們的功績。’孟則回過頭看伯和,倒是有點驚訝。他本覺得伯和對此等事沒有過心。接受完將士們的跪拜,伯和轉(zhuǎn)身見孟則一臉驚訝的笑,扭過頭走在前面。?☆、第19章? 宮中大設(shè)宴席為大軍接風洗塵,伯和罕見的對這種熱鬧感興趣,竟也喝了不少的酒。宮宴連著封賞一起辦了,將士們喜笑顏開,伴著絲竹聲,場面十分熱鬧。只有孟則的封賞沒有落實下來。眾大臣因為氣氛實在太好也沒敢提及此事,大家都知道,寧公公宣讀封賞的旨意時,就沒提孟則的名字。孟則自己到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照樣與同僚們吃吃喝喝好不歡快。伯和依舊提早退席,他沒那么多經(jīng)歷跟習武之人拼酒,早早的回了夢祥宮。不出所料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紅藥前來稟報,說孟丞相宮外求見。伯和放下茶盅,點點頭。孟則穿過前廳,進了偏殿。進門看見伯和坐在椅子上,一臉倦意。‘皇上可是累了?’孟則剛要跪下,伯和抬了抬手示意不必了。‘朕沒事,倒是你剛回來就要應(yīng)付場面上的事?!?/br>孟則紅藥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紅藥出去后把門還關(guān)上了。伯和感覺頭有些發(fā)脹。‘嗯...朕有事想與你商量來著...’孟則聞言,放下茶盅,一臉愿聞其詳。‘就是,關(guān)于封賞。其他人都好說,可朕想不出給丞相封賞些什么。所以想著,不如你自己想想要什么可好?’孟則聽完憋著笑說道‘原來如此,方才在大殿,臣還以為皇上把自己給忘了?!?/br>‘朕沒忘!’伯和提高聲音爭辯道。‘是是是,皇上時時刻刻想著臣的。’說完孟則終于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伯和坐在椅子上被他笑的臉都紅了,偏過頭不看他。孟則見狀收住笑容,溫聲道。‘臣實在沒什么可要的,皇上大可不必為此掛心。’‘那可不行,朕怎與百官交代。賞罰分明,書上寫的?!?/br>‘那,皇上欠著可好?臣或則一時半會的也想不出個什么。等臣想到了,再跟皇上要?’伯和定睛看他想了一會,點點頭。孟則再次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