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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瞎花錢不說,這具身體如果不在郁千里這里,郁禾便有一種命懸一線的不安全感。他不是對楚凌冬不信任,而是楚凌冬把事情安排得再細致,再圓滿,他也不可能日日守在自己身邊。而老爺子這么大年齡,也跟著過去,郁禾也是不愿意的。郁千里也在沉吟著。顯然他也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楚凌冬似乎非常想說服老爺子,“或許可以試試?!?/br>現(xiàn)在,那位郁醫(yī)生像沒事似地躺在那里,但這一睡,卻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才醒。楚凌冬看過一些植物人蘇醒的新聞報告,也查過相關資料。快的半年幾個月,慢的十年、二十年,或者永遠都無法醒來。郁禾醫(yī)生這么年輕,楚凌冬不希望他的青春與生命就這樣消耗在病床上。郁千里終于抬起頭來,卻把目光移向郁禾,“小許,你看呢?!?/br>看來老爺子心里十分糾結。一來,可能真如楚凌冬所說,這是個機會。二來他也是醫(yī)生,確信郁禾腦部的器質(zhì)還是神經(jīng)都沒什么問題,送到那兒不一定有用不說,來回折騰,他又怕會起反作用。即然問到了自己,郁禾當然不會放過這樣機會。“郁醫(yī)生的頭部診斷沒有任何外傷或是內(nèi)傷。而濟世醫(yī)院與霍普金斯醫(yī)院雖然還有一定的差距,但腦科在全國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所以這個癥斷結果變更的機率小到幾乎為零。如果在器質(zhì)沒有受損的情況下,患者醒來依靠得不僅是醫(yī)術,還有來自親人的關心與愛護。這種被親人喚醒的例子并不在少數(shù)。”郁禾看向郁千里,“雖然郁醫(yī)生現(xiàn)在處于沉睡狀態(tài),但他依然還是可以感受到外面的一切變化刺激,如果有老師在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更加安心。而到外國,一路輾轉(zhuǎn)顛簸,我擔心會適得其反?!?/br>郁千里看看郁禾,又看看楚凌冬,心中的天平一會兒向這邊傾,一會兒向那邊傾。看來他心里掙扎得厲害。而楚凌冬盯著郁禾明顯有些郁悶。他抱定主意,游說郁千里把郁醫(yī)生送出國,但這個人的一翻話,顯然對郁千里又產(chǎn)生了反效果。郁千里最終嘆了口氣,“謝謝楚總。你三番兩次地來看禾禾。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老爺子喘了口氣,“但我想讓他在我身邊呆上一段時間。過個一年半載,如果他還是這個狀態(tài),我再考慮把他送出國?!?/br>郁禾暫時松了一口氣,而且誠心希望楚凌冬少摻合進來。楚凌冬一臉失望。但他雖然關切郁醫(yī)生,但比起郁千里,卻沒太大的發(fā)言權。躺在病院上的是他的孫子,而自己與這個人卻毫無關系。他只有說,“也好。這也只是我的提議,什么時候老爺子改變了想法,隨時給我聯(lián)系?!?/br>楚凌冬放下了茶杯。這個話題告一段落。郁千里忽然開口:“有個事兒我一直就想問來著,楚總是不是認識禾禾?你對他實在是關心得緊?!?/br>第二十五章郁千里替郁禾問出了他想要問的問題,不由心里一緊。而郁千里則是慈愛地看著楚凌冬。只要與他的孫子禾禾有一點聯(lián)系的人,都能牽動他的心腸。楚凌冬顯然有些猶豫,遲疑了兩三秒才說:“我是他的一位患者。郁醫(yī)生醫(yī)術高明,心地善良,讓我很感動?!?/br>楚凌冬的話郁禾是不信的。他并沒有這個患者。“哦。原來如此?!庇羟Ю镂⑽⒌匦χc了點頭。看著楚凌冬,眼神就更慈詳了。楚凌冬此行,看來是無功而返。他站了起來,這是要告辭了。“還有一件事想麻煩郁大夫?!背瓒鋈徽f。“樂意效勞?!庇羟Ю锖吞@地說。“您能為我號號脈嗎?”郁禾不由看了楚凌冬一眼。也算共處了近一個月,倒沒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適的地方。“當然可以?!庇羟Ю镫m然一口答應了下來,但意外而吃驚??闯霾怀瓒煤玫囊粋€人,也有求助于中醫(yī)的地方。不過,對此,他是十分愿意效勞的。這位年輕的楚總,為禾禾做了這么多,他卻一直遺憾無以為報。“因為有人說我氣血不足,所以想請您給我看看。”楚凌冬微微一笑。郁禾不想再看到楚凌冬了。郁老爺子寬厚地笑了,“哪有那么多的氣血不足喲。”幾個人從南屋,移回至診所。按照慣例,一般都是由郁禾來問診。但因為楚凌冬這個大恩情在,郁老爺子肯定要親自問診。郁禾樂得松了一口氣。在楚凌冬以“氣血不足”為由,提出要老爺子為他號脈時,郁禾已受到了驚嚇。他心里只望楚凌冬辦完了事,快點離開。沒想到這人一出接一出。這種情況下,郁禾則是能回避就回避,不想再與楚凌冬有任何肢體接觸。“你說你氣血不足,平時有什么癥狀?”郁千里問。“就是會覺得有些畏冷?!背瓒f。今天他穿得比較舒適,呢大衣里面是件高領黑色羊毛衫,更襯得臉色白得透明,連唇色都有些發(fā)淡。看起來寒涼而冷淡。但依然是樣貌出眾的。老爺子抓住楚凌冬的手腕,手指搭了上去。垂目感受了一會兒,“其他的都還好吧?!?/br>“嗯。每年一次體檢,都挺正常?!背瓒f。老爺子沉吟了幾秒:“你凌晨的時候,特別是早上四、五點,是不是會有咳嗽的現(xiàn)象?“楚凌冬驚異地看了郁千里一眼,“嗯。也不是多嚴重,就是幾聲。也是入冬以來的事?!?/br>對于楚凌冬的癥狀,郁禾毫不知情。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與楚凌冬的交集不過是幾頓晚飯……當然,還有些身體摩擦。但作為一名醫(yī)者,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楚凌冬的癥狀,郁禾心里還是有些歉意。如果早點發(fā)現(xiàn),他會給楚凌冬抓幾付藥吃。郁千里放開他的手腕:“你的胸部以前是不是受過傷?”楚凌冬抬起眼皮,猶豫了片刻,“半年前,受過一次外傷?!?/br>頓了頓,“然后做了手術?!?/br>郁千里點點頭,不再問下去。“什么外傷?”郁禾忍不住問了出來。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但他實在是太好奇。楚凌冬倒是沒介意。只是遲疑了幾秒:“……車禍。斷了幾根肋骨。”斷了幾根肋骨。大概現(xiàn)在胸口上還留著疤痕吧。郁禾心想。但也同時意識到,雖然許安的身體上上下下都被楚凌冬看了個遍,但楚凌冬自己卻沒從在郁禾面前坦露過身體。老爺子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