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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天搶地,本來排隊的人緊張的精神都被他給逗樂了,然而老頭還是不說話,就看著劉員外在地上撲棱。半晌,倒是老頭身后那扇黑黢黢的大門從里面打開了,沒有人出來,卻有一個清朗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請劉員外進來吧?!?/br>聽了這話,老頭恭恭敬敬地對著門內(nèi)鞠躬:“是的,先生?!?/br>說這句話的時候,老頭臉上所有倨傲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了,反而表現(xiàn)出來一種十二萬分的忠誠和信服。但是在大門合上之后,老頭面對著排隊的人,又恢復(fù)了那種趾高氣揚冷漠的表情,這種飛速的轉(zhuǎn)換,卻叫趙應(yīng)天看著驚訝又驚懼。若是要找這位先生辦事,只怕是自己排不上隊不說,就算是排上了,只怕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錢銀來給這位先生和“九老爺”使用。趙應(yīng)天垂頭喪氣地,正準(zhǔn)備轉(zhuǎn)頭離開的時候,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驚呼,然后趙應(yīng)天就聽見了一句好聽的:“請讓一讓?!?/br>趙應(yīng)天還沒有在心里感慨這個人好有禮貌的時候,他就被推翻在地,然后很快,就有兩三輛馬車從趙應(yīng)天身邊疾馳過去。趙應(yīng)天才從地上爬起來,又聽見了一句:“請您再讓一讓?!?/br>這一次趙應(yīng)天學(xué)乖了,他飛速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是更多的馬車從趙應(yīng)天面前飛馳過去,趙應(yīng)天沒有來得及數(shù)是有多少輛,但是那些車都沒有車棚,一看就像是商隊押韻貨物的貨車,然而那些所有裝有沉甸甸大箱子的貨車全部都停在了白墻青瓦的門前。從最先那輛馬車上下來一個人,這人生得粉白面兒,身上一套衣衫看著普通,可是趙應(yīng)天細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里面大有門道。不像是劉員外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打扮,恨不得將一身的金銀財寶都露在身上,眼前這個公子哥明顯更懂時尚——他的衣衫呈現(xiàn)出灰色來,但是并非是布料的顏色,而是他本身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上好綢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紗衣。穿紗衣并不奇特,奇特的是這件紗衣如此輕薄,以至于原來的黑色變成了淺淺的灰色。趙應(yīng)天雖然看出來了門道,卻不知道這種銀線暗繡在當(dāng)初錦朝這個時代,一匹布只怕要千金之?dāng)?shù),天下間只有皇室和洛陽首富的子弟可以衣這種布料。當(dāng)時,趙應(yīng)天看見這位洛陽首富的時候,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是一個很有品格的土豪。“九爺爺,”公子哥恭恭敬敬地對著門口的老頭喊道,他也不排隊,就那么直接走上去,“九爺爺,請問玉面他今日可否有空?”老頭看了看這個人,又看了看門口排隊的人,哼了一聲道,“王公子,凡事講究先來后到。”王公子看了看長隊,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馬車,給了車夫一個簡單的眼神,那些個車夫訓(xùn)練有素,很快就將貨車上的一個箱子打開了:里面是金燦燦的金子。人群躁動了。王公子不慌不忙,指著那一箱子金子淡淡地說道,“小生與你們先生早有相識,只是今日家中有事耽擱了,不知諸位兄臺可否行個方便,與在下個便利,讓一讓在下。在下別無所有,只要是愿意讓小生一個位置的,便可取走一箱金子?!?/br>人群安靜了。下一個瞬間,人群又躁動了。不用說,這些敢于在先生門口排隊的人,都是有些錢財?shù)模强匆娏艘幌浣鹱佣規(guī)缀醯扔诎姿?,他們飛快地跑過去,一個一個讓開了位置,抱著金子就走了。抱不動的兩個人合伙抬,也要慢慢地將金子帶走。眼看著長長的隊伍在一個瞬間就被清空了,而王公子這才笑瞇瞇地走過去,站在了老頭面前,恭恭敬敬地對著老頭再次鞠躬作揖:“九爺爺,請問玉面他今日,是否有空?”舉止依舊得體,甚至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沒有變。趙應(yīng)天遠遠地看著覺得簡直遇見了世外高人,這樣有風(fēng)度有品格灑金如土的土豪他這輩子第一次見,而那個老頭明顯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看見王公子如此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恭恭敬敬地對著王公子回禮作揖,道:“還請王公子稍待片刻,老朽這就進去回了先生,看看先生可否有空?!?/br>王公子面上掛著笑容,對著老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多一會兒,老頭就出來了,跟著老頭出來的還有劉員外,劉員外雖然在里面看上去像是去了半條命的樣子,但是手里緊緊地攥著一張小紙條,笑得樂開了花,一步一顛地走出來,對著老頭千恩萬謝,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等劉員外走遠了,老頭才慢條斯理地對著王公子一板一眼地說道:“王公子,我家先生說了,方才站在我家門口排隊的一共有二十七人,每人拿走一箱金子一共是二十七箱。洛陽王家的金箱是御賜官家訂做,一口箱子要花費工本兩貫銅錢,這種箱子結(jié)實可靠、每一口可放五疊金錠。您二話不說散出去了六百七十九兩金子六貫錢,先生說他心疼,今日不想見您。”王公子聽了這話倒也不惱,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沓厚厚的銀票:“玉面說得一點不差,只是九爺爺,還要煩請您將這個交送與他,就說我王某人沒本事,明日再來。”老頭點點頭,拿了東西就往里面走,而王公子這么散財之后沒有見到人,竟然也大方大度不罵一句臟話、甚至臉上沒有任何遺憾表情地上了馬車,招呼車夫駕車開路。趙應(yīng)天目瞪口呆地看著王公子絕塵而去的樣子,心里只有一句話:有錢,就是這么任性。然而,王公子沒有走太遠,他的馬車轱轆才轉(zhuǎn)了兩圈,就聽見了老頭遠遠傳來的聲音:“王公子請留步。”馬車停下來,王公子卻沒有下車,他只是拉開了車簾看著追過來的老頭,那老頭跑起來很慢,可是王公子就是那么好整以暇地瞪著,靜靜地等著,看著老頭跑了過來。王公子還是客客氣氣地問:“九爺爺,什么事?”“先生說,”老頭跑得氣喘吁吁,喘了一會兒才說道,“先生說,請公子到家中一敘?!?/br>王公子淺淺地笑了,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車簾從車?yán)锵聛?,恭恭敬敬地對著老頭再鞠躬,然后又伸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老頭先走,自己跟在后頭。那王姓公子的動作高貴優(yōu)雅,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土豪,趙應(yīng)天遠遠的看著甘拜下風(fēng),因為王公子全程沒有一處裝逼破功的記錄,只是在老頭轉(zhuǎn)過身去帶路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那么幾分。得壕若此,夫復(fù)何求?趙應(yīng)天琢磨著,卻不經(jīng)意的抬頭,抬頭看見了站在先生家二樓窗口,有一個青衣束發(fā)的男人,頭上戴著道士的道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