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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我說,快30歲的人,還不結(jié)婚。有時候真擔(dān)心啊,萬一有一天我走了,還沒有女人照顧他,我走都走得不安心。突然就難過起來,可憐眼前的老人,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曾在網(wǎng)上看過很多gay的獨白,抱怨父母對自己不夠理解,其實,老人擔(dān)心的,就只是有一天自己離開人世,沒人照顧我們,怕我們孤單到老吧。走出病房,被張先生的阿姨叫住,小聲說,我想給南南打個電話,叫他回來,他媽就這麼一個兒子,每天念叨著,叫人心疼。嗯,南南要知道阿姨生病,自己沒回來照顧,也會內(nèi)疚的。從醫(yī)院步行回家,路旁的商店播放熱鬧歌曲,不知怎麼,眼淚就掉了下來。當(dāng)我們糾纏在各種所謂愛恨背叛之中,都沒有想過,生養(yǎng)我們的父母,已經(jīng)那麼蒼老。飯後,從張老大姐手里搶過碗筷,說,我來收拾,你去客廳看電視。張老大姐用驚訝的眼神看我,隨即,哈哈地笑起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一邊看電視,還一邊喃喃自語。只是收拾碗筷,這麼平凡小事,以前都沒有好好做過,真想跪到張老大姐面前,抽自己兩個耳光,深深懺悔。又覺得太過矯情,反而會把張老大姐嚇到。收拾完畢,坐在沙發(fā)陪張老大姐閑聊。有沒有對我失望?小時候?qū)W習(xí)那麼好,被鄰居大人當(dāng)作榜樣,現(xiàn)在卻一事無成,沒賺大錢,也沒闖出什麼名堂。張老大姐隨口道,賺錢有啥用?啥叫闖出名堂?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就夠了。真想給張老大姐一個擁抱,最後,卻只是淡淡一笑。手機震動,張先生發(fā)來微信,明天下午飛機,晚上到家,家里見。把手機擎給張老大姐看,南南明天回來,做點好吃的,要他來家里吃飯吧。☆、第七章一整天,心不在焉,從北京到丹東的飛機下午兩點四十起飛,四點半左右到達(dá)。不斷看手機,并沒有微信發(fā)過來。覺得自己好笑,與張先生已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何時起飛,何時落地,難道還要如以前那樣向我報備?卻還是主動發(fā)了一條過去,剛好四點半,問,到了嗎?沒有回復(fù),一下子就擔(dān)心起來,飛機晚點,或是其他狀況,好歹給我回復(fù)一條……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不斷刷手機,張老大姐幾次從身邊經(jīng)過,終於忍不住問,手機里有什麼寶貝,一整天都不舍得放下。只好放下了,故作鎮(zhèn)定走到廚房,問,晚上準(zhǔn)備什麼吃的?溜rou段,南南不是愛吃?東北家常菜,忘了幾年前,張先生來家里吃飯,張老大姐做了,連聲稱贊,米飯都多吃了一碗。此後,張先生一來,張老大姐便做溜rou段,已成習(xí)慣。半小時過去,天蝎座強烈的控制欲爆發(fā),拿起電話,直接撥打張先生號碼,竟然很快接聽,說,已下飛機,正在回來的出租車上。很想發(fā)怒,質(zhì)問他為什麼落地不主動報平安,為什麼發(fā)過去微信當(dāng)沒看到連個回復(fù)都沒有!最後,卻只淡淡說了一句,哦,一會來我家吃飯吧,我媽做了你愛吃的菜。看情況,我先去醫(yī)院看我媽。掛掉電話,莫名委屈,很想哭,又怕被張老大姐看到。躲進(jìn)衛(wèi)生間,假裝洗手,水流開很大,這才哭出聲來。可是,難道要責(zé)怪張先生?責(zé)怪了,才是自己無理取鬧吧。晚飯時間,張老大姐問,南南還沒回來?該吃飯了。我再打個電話問問。當(dāng)著張老大姐的面兒把電話撥過去,接了,說,再過一會兒,要不你們先吃。兩個老人都執(zhí)意要等到張先生一起,怕他們餓,哄著他們先吃。又過了一小時,有人敲門,這回,是張先生到了。開門,張老大姐先迎了出去,像迎接自己另一個兒子般,把張先生拉進(jìn)里屋,安排坐下,忙碌盛飯。媽,你跟爸看電視去,我陪南南就行。想把張老大姐打發(fā)走,哪里肯依,搬了椅子坐到張先生身邊,問長問短,不時用筷子幫張先生夾菜。張先生也不客氣,一邊夸贊張老大姐廚藝,一邊應(yīng)付老太太提出的各種問題。在一邊看著這樣熟悉畫面,竟有一瞬間恍惚,好像與張先生并未分手,就如以往任何一次兩人在我家一樣。就你們倆在北京過春節(jié),有意思嗎?張老大姐突然問,本是很稀松平常的問題,卻一下子冷場,我嚼了一半的米飯停在那兒,張先生也愣了一下。這一年的春節(jié),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此生難忘吧。個中滋味兒,只回憶一點片段,都會覺得心痛。還行,要放鞭炮來著,張哲膽小,死活不敢放。竟然隨口編出一個謊話,我坐在旁邊,差點兒都相信張先生說的是真的。歲月流逝,到底沈淀了多少謊話,在每個人的心里,想想,都覺可怕。飯後,張先生起身,忙著收拾碗筷。張老大姐也不攔著,反正已成習(xí)慣。我站在廚房門口,打量只穿一件藍(lán)色襯衫的張先生,這襯衫,之前并未見過,是與我分手後才買的吧,是雞米幫他挑選的吧?突然覺得自己好賤,非要胡思亂想,這樣自我折磨,有什麼意思?新修的高速路好走,以後回來,坐車方便。碗洗到一半,突然抬起頭,沖我說了這麼一句。換做以前,會覺得這句話說得自然,此刻,卻覺得張先生在沒話找話。何必如此,若不想與我對話,就保持沈默。我又不是你的客戶,不需要你搪塞應(yīng)付。沒有接話,轉(zhuǎn)身走到客廳,卻看到張老大姐正抱一床被子到我房間。剛看了一眼,外面下小雨,南南今晚就別走了,反正南南mama在醫(yī)院,也沒法兒回家。走到窗前,窗戶拉開一條縫,果然淅淅瀝瀝,落下雨點兒。這樣的雨天,若能跟喜歡的人,窩在被子里,暖暖抱著,全世界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事兒。可是,現(xiàn)在的我,還能與張先生睡在一張床嗎?阿姨,不用了,我答應(yīng)我媽,去醫(yī)院陪床,這就走了。聽到張先生的話,松了口氣,似乎又有一些失落。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想什麼呢,人家怎麼可能還愿意跟你睡在一起?愣在原地,不敢轉(zhuǎn)身看張先生。直到張老大姐喚我,要我撐傘下樓送送。魂不守舍的應(yīng)了一聲,帶了兩把傘出門。樓下,張先生接過傘,說,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送送你。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自己主動的有些可笑。張先生沒再說什麼,只將傘撐開,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