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暗。

正不知所措時。

「里奇?。　?/br>
像被這怒吼刮了一巴掌，里奇剎地回過神。

伊阿索的手就在眼前。甚至沒有來得及考慮，凱伊怎么樣了，里奇向伊阿索撲過去，緊緊抱住。

此后如夢游般。眼中的一切都傾斜著。不知道是被伊阿索拉著還是自己緊抓住他不放。

門就在那里。只要穿過那扇門就行了。只要穿過那里……腦中只有這個念頭。

還差一點(diǎn)點(diǎn)手就碰到了——

就要——

成功了！

穿過去了！剛這樣想，忽然被推倒。

真是樂極生悲——

被粗魯?shù)負(fù)u著肩膀時，里奇才一下恢復(fù)意識。只是想動一下手腕，痛楚卻遍布全身。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沒事吧？」

「啊……啊……沒什么。好像聽到什么讓人恐怖的聲音。怎么回事？」

「門——倒了?！?/br>
慌張地一看，那扇厚厚的門奇怪地扭曲著，堵住了入口。

里奇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高@里好像更糟，能走嗎？」

「不行也得走，只能走這里了。走吧，沒時間磨蹭了。」

但是，伊阿索沒有一點(diǎn)要走的表情。

里奇抓住他的手腕，驚恐地問：「還等什么。如果不快點(diǎn)走，這里也會……」

里奇忽然啞口失聲。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伊阿索之所以靠著墻壁動也不動……

并非從容不迫，而是想站也站不了。右腿的膝蓋已被壓壞了，腳踝粉碎了，左側(cè)的大腿幾乎被扯了下來。衣服破碎得坦胸露背，秀發(fā)落在赤露的肩上，那種狼狽中透出的美艷，映襯著下半身的支離破碎，讓人不覺心痛得背過臉。

喉嚨刺痛得無法言語。

難道伊阿索是挺身而出保護(hù)自己嗎？——好像不喜歡事實(shí)被揭露出來似的，他只是微微抽動著嘴角。

「卡崔在上面的斜坡。走吧——沒時間了?！?/br>
他用淡淡的口吻說著，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這并非發(fā)牢sao，也不是以恩人自居的命令。那眼眸顯示著他的心甘情愿，絲毫沒有損害王者的威嚴(yán)。

里奇知道伊阿索什么也不期待了。

現(xiàn)在的時間非常緊迫。

幾乎耗盡全力才來到這里的里奇，已經(jīng)沒有讓兩個人都出去的氣力了。

至于要救哪一個，當(dāng)然會毫不猶豫地說是凱伊，這點(diǎn)伊阿索也知道吧。

里奇硬拖著身體爬上斜坡。心痛比身體的痛更甚，像火燃燒著煎熬心頭。里奇死命咬著嘴唇，即使它已經(jīng)滲出血來。

腰際、肩上交織著心痛的目光。所以決不能回頭。

顫抖的雙腳無助得幾乎失聲痛哭。每次把凱伊拖一下，身體的關(guān)節(jié)好像被壓斷似的嘎嘎響。然而，己沒有余地去體會痛苦了。

里奇一邊氣喘吁吁，一邊默默地拖著凱伊。還有氣息嗎？這己成為次要。對里奇而言，最重要的是把凱伊帶到外面去。

聽不到呼吸以外的聲音，眼中除了凱伊別無他物。當(dāng)＿緊迫的時間觀念也淡薄時，肩膀突然被猛烈搖動著。卡崔的臉忽然浮現(xiàn)在眼前。那張臉靠過來，好像在叫喊著什么。突然感到一種好像耳中忽地麻木起來的疼痛，朦朧的感覺一下子清晰起來。

「喂，里奇，里奇！」

這回聽得清清楚楚的。同時，覺得如漏了氣的皮球，全身無力。

「呀……呀……凱伊……拜托你。」

「等等，聽到?jīng)]？千萬要堅(jiān)持住?！?/br>
里奇抓住喋喋不休的卡崔的手腕，大口地喘著氣。

「沒……時間了。我……還有……別……別的事……要做。所以……拜托你。如果……凱伊……能幫上忙……如果可以……希望……把以前的……記憶……全抹掉……」

「胡說什么！沒空在這里開玩笑！把手放開！」

「不是——玩笑……。伊阿索……在……里面……」

瞬間，卡崔發(fā)怒似的瞪眼望過來。

「凱伊是……是被伊阿索……帶到這里的。好像……快不行了……」

「——在哪……哪里，在哪里！」卡崔揪著他的胸襟，怒吼著。

「為了救我——腳粉碎了……恐怕不行了……」

卡崔蒼白著臉?！浮跃蛼佅滤麑Σ粚?？」

殺氣騰騰的聲音充斥著明顯的責(zé)備。

「所以……我要回去……。雖然可能來不及把伊阿索拖上來，但這樣子，還是沒問題吧?！?/br>
「——還不正常吧，你。」

「啊……，伊阿索如果一個人早就出來了……明知是累贅，卻回來幫我?guī)P伊出去。舍身保護(hù)我。還有比這個更充分的理由讓我回去嗎？絕不能讓他——一個人就這樣離去?！?/br>
伊阿索在絕境時表露出的柔情蜜意，雖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卻足以補(bǔ)償過去所有的傷痛。

「快走……還不走的話，連你也會有危險的?！?/br>
卡崔想既然這樣說什么也不會沒用吧。把用慣的香煙盒遞過去，生硬地說：「里奇只有二支黑月亮了，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以防萬一用吧。吸了——會變得快樂的?！?/br>
里奇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卡崔抱起凱伊，大步走了。就那樣，一次也不回頭，不愧是卡崔。

里奇就那樣挪動著下了斜坡。為什么連痛也感覺不到呢？是因?yàn)楹翢o牽掛了嗎？剛才還緊繃的頭腦一下子放松了。

伊阿索閉著眼?？∶赖哪樕?，看不到一絲絲不安和困擾。但認(rèn)出里奇時，臉上卻出人意料地抽動了幾下。里奇一瞬間還懷疑自己的眼睛，接下來，卻不知為什么露出苦笑來。

「不要做出那種露骨的表情。不害羞嗎？」那凜厲的眼神和緊閉的雙唇，好像都在責(zé)問里奇為什么要返回。

里奇和伊阿索緊貼著舒服地靠著墻。墻壁被壓得嘎嘎響。但是，這己無關(guān)痛癢了。

「一個人也太悶了吧？我在想你要不要找人聊聊天呢。我雖然不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但這時有總比沒強(qiáng)吧？說我吵吧，就你不作聲……。雖然不喜歡折磨雙腳，但老是蹲著不動，我也行?！?/br>
里奇抽出一根黑月亮。

「——抽嗎？」

「就是呀，和你兩個人抽最后一根煙也不壞呀。」

伊阿索一副體面的樣子叼著煙，里奇幫他點(diǎn)上火。

與此時的危險處境無緣的淡紫色煙霧裊裊上升。里奇偷

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