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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要愛上那樣一個丟下他的人,為什么他要為那樣一個不值得的人落成這幅樣子?這些念頭盤踞在他腦海中,也霸占了他的心,可細細想來,顧見深又覺得自己太莫名其妙。萍水相逢、寥寥數(shù)語,他又哪來的這些心思?也許是不忿吧……任誰面對這樣不公的事都會心生不忿。沈清弦頓了下道:“是我離開他的,不得不離開他?!?/br>他這么一說顧見深怔住了,緊接著他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痛苦,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人在他的血液中撒下劇毒的種子,而此時它們被喚醒了,如帶刺的瘋狂藤蔓般,絞緊了他的五臟六腑。顧見深說:“你……不想讓他看到你這樣子嗎?”沈清弦道:“嗯,我希望將自己最好看的時候留在他心中?!?/br>你現(xiàn)在也很好看……當然顧見深沒有說出口。沈清弦又道:“我想離開他,也想忘記他,畢竟我們沒法在一起。”顧見深薄唇動了下,什么都沒說出來。沈清弦也沒再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面前一大片橙黃色的麥浪。沈清弦道:“這兒可真好看?!?/br>顧見深道:“我也是第一次來?!?/br>沈清弦笑道:“謝謝你帶我來這兒,也謝謝你陪我坐了這么久?!?/br>顧見深知道他要走了,他不禁說道:“忘了他吧,這樣你的心法就可以停止反噬,可以繼續(xù)修行,可以……”“我自己是沒辦法忘記他了,不過……”沈清弦低聲道,“我?guī)煾笗臀曳庾『退嘘P的記憶?!?/br>顧見深明顯松了口氣:“這樣也好,總歸是要前看的?!?/br>沈清弦又看了他一眼,緩聲說道:“我要走了?!?/br>顧見深道:“我們以后還能見面嗎?”沈清弦垂眸說道:“我會閉關修行,如果有機會我們能見面的?!?/br>臨近分別了,顧見深還是開口問了:“你叫什么名字?”沈清弦看向他,灰白色的眸子里似乎升起了點點星芒,他輕聲道:“我寫了一個紙條,就放在樹葉下,等我走了你再打開?!?/br>顧見深心一揪,他又問他:“我們真的從未見過嗎?”沈清弦道:“……與其詢問以前的事,不如向前看看?!?/br>說完這句話,沈清弦離開了。顧見深找到了那個小紙條,上面的字跡干凈雋秀,而且簡單明了。——再見。——沈清弦。就這么五個字,只有這么一句話和一個名字。顧見深盯著沈清弦三個字,用力攥緊了這張紙。他是萬法宗的那位天驕,天道的漣華道君。稍微走遠后,沈清弦便對心境外的顧見深說:“送我去成圣后?!?/br>顧見深:“……”沈清弦軟聲道:“快嘛,我想看看會變成什么樣?!?/br>過去他們無法更改,但借著幻境卻可以模擬出另一個可能。沈清弦想看。顧見深輕嘆口氣,隨了他的愿:“好?!?/br>他將沈清弦送到了心境中的數(shù)年后,也就是在沈清弦成圣的時候。沈清弦只覺身體一墜,緊接著便一掃疲倦,身輕如燕。成圣后的身體,果然舒暢得多。他一出關,無數(shù)人來賀喜。再見到嚴天瑞和七師兄,沈清弦十分感慨,他對顧見深說道:“多虧了你?!狈駝t這些師兄們就在那場戰(zhàn)役中枉死了。雖然在四五千年后師兄們也都相繼隕落,但身為一個修士,終止于修真大道,也算是圓滿的一生。而且顧見深救了整個萬法宗。如果顧見深沒有救下這些人,沒有護住整個萬法宗,那后果不堪設想。也許沈清弦的師父會因此造成心結(jié),無法飛升;也許天道會就此沒落,再無領袖;也許連之后的天道六派都不復存在。更重要的是,顧見深留給了沈清弦數(shù)千年的溫暖。哪怕那時候沈清弦已經(jīng)不愿再接納任何人了,可是身邊卻有暖陽縈繞。就像一個被凍住的人,丟進萬年酷寒中和被溫暖的火苗環(huán)繞是截然不同的。沈清弦這般一想,只覺得滿胸腔都是思念,他說道:“我要去找你!”他相信顧見深在等他。哪怕什么都記不起了,哪怕怎樣都找不回丟失的記憶了,哪怕他們無奈分開了。但只要相逢——“輕云蔽月,流風回雪?!?/br>心境中的顧見深怔怔地看著他,輕聲呢喃著。沈清弦聽到了最想聽的話,他笑彎了眼睛,正要走近他。一股強烈的拉扯力襲來,沈清弦離開心境了。陡然回到現(xiàn)實中,他還沒回過神來。緊接著,一個熾熱的吻襲來,沈清弦雖惱他把他拉出來,但身體卻是拒絕不了的。顧見深用力扣住他后腦,吻得他氣喘吁吁。等到能換口氣時,沈清弦瞪向他:“我還不想出來呢?!?/br>顧見深把人撈過來,吻著他白皙的脖頸道:“怎么,還想和他做點兒什么?”沈清弦愣了下,半晌后回過味來了,他道:“你至于嗎!那不是你嗎?”身為醋神,顧老醋他實至名歸:“自己的醋照樣吃?!?/br>沈清弦被他逗得笑出聲:“你丟不丟人!”顧見深已經(jīng)在扒人衣服了:“丟人不要緊,不能丟了你?!?/br>這話說得沈清弦心里一軟,他本來也沒怎么抗拒,這下已經(jīng)是迎合了。顧見深也顧不上做前戲了,他只想好好要他,好好擁著他,好好地愛他。兩人這一番甜蜜堪稱酣暢淋漓。結(jié)束后沈清弦道:“我還沒和你說夠話呢?!彼宦犃俗钕肼牭模€沒能和顧見深說點兒什么。顧見深道:“你想聽什么,我說給你聽。”沈清弦信了他的邪!他按著他胡來的手道:“誰要和你這個老流氓說!”老顧同學已經(jīng)徹底放下“道貌岸然”的包袱了,他壓上來道:“那不說了,咱們繼續(xù)做?!?/br>“誒……”沈清弦想推他,然而這家伙真鬧起來,他又哪里推得開他。后來顧見深還是說了很多的……在腰不停的情況下,貼著沈清弦的耳朵說了很多。沈清弦哪還聽得明白?不過其實也不用聽得太明白……他知道顧見深會對他說什么,顧見深也知道他想聽什么。那些話他們說了很多次,而每一次都是一言一語,一字一句地戳進了心窩里。他愛聽,因為他愛他。他會說,因為他更愛他。無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好在現(xiàn)在的他們是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其實沈清弦很清楚,最后這一段心境是不可能存在的,是真正的幻境。哪怕當年的他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