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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邊兒上。 這里沒離多遠,卻安靜許多。大自然仿若能容納人的全部,包括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靜靜的,全在那兒。 肖烈瞇著眼,深吸了一口煙,迅速進入回憶。一根煙的功夫,又迅速結束了。 肖烈拿著手電筒四下照了照。前面有什么閃光的東西晃了一下。手電筒照過去,那個亮點又晃了一下。 肖烈踩著石頭橫穿小溪,在對岸的草稞里,撿著了一個東西——被他扔掉的戒指。這鉆石棱角明顯,個頭兒也不小,當兇器都夠了。當年香港電影里就這么演的。有個舊上海的女明星,用戒指殺人。 第二天,衛(wèi)瀾睡到中午才醒。 前一晚沒吃什么東西,灌了一肚子酒。這會兒又餓到中午,實在沒力氣,走路都有些虛浮了。 衛(wèi)瀾在茶水間猛灌了一大杯水,聞著屋里好像有一股好聞的奶油味。 四下看看,窗邊桌子上放著餅干,開了封的。她實在是餓,抓了幾塊餅干先充了饑。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跑來個乞丐。”肖烈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冷嘲熱諷道。 他站著礙事兒,衛(wèi)瀾扒拉他一下,讓開道兒,又去給自己沖了一杯奶粉。幾塊餅干,一杯奶,就算早餐了。 好像在看動物園里的猴子,肖烈靠著桌子,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她。 兜兒里手機猛然震起來,他差點把咖啡弄灑。 放下咖啡杯,一瞧,還是那個號兒。從半小時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響過十多次了。他不接不認識的電話,不堪其憂,皺著眉頭遞給衛(wèi)瀾,“你的?!?/br> 衛(wèi)瀾認得那串號碼,說:“不用接?!?/br> 她那樣子,像是在對下屬說話。 “你到底接不接?”肖烈又問一遍。 “不接?!毙l(wèi)瀾咬了一口餅干說。 打電話的人很執(zhí)著,肖烈被煩得夠嗆,按了接聽鍵。 發(fā)現(xiàn)衛(wèi)瀾抬頭看他,眼神很不友好,肖烈反倒挑挑眉毛,笑了一下,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江城等得著急,可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回答慢了些,“我找衛(wèi)瀾,你是哪位?” “她不在?!?/br> “那麻煩你找到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他的電話有點漏音,衛(wèi)瀾聽見了,端著水杯開門出去了。 肖烈視線跟著衛(wèi)瀾出了門,翹翹嘴角,把腿架在凳子上,說:“她不接,走了?!?/br> “不接?”剛才不是說不在么。 “對,她不想接你電話。” 江城停了一會兒說:“我真是急著找她,請問你是……” “她怎么和你說我的?” 肖烈從桌上揀了個蘋果扔高了,又落回手心。 好似這個動作也被對方看見了似的。 對方的口氣有些不一樣了,“你到底是誰?怎么和衛(wèi)瀾在一起?” “這你得問她?!?/br> 江城一時敗下陣來,電話就被掛斷了。 江城憋了一肚子氣,一把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扒拉地下去了。 他雙手蒙著臉,深深吸了幾口氣。 她這是要干什么?他上次就是說話重了點,就至于她這樣,想徹底和他斷了聯(lián)系么。這男的又是怎么回事。 門口有人敲門,敲了兩下就直接進來了。 “江大夫啊……江大夫,8……8號床家屬找你?!?/br> 護士一進門,發(fā)現(xiàn)不對勁,說話立刻規(guī)矩起來。 “知道了,馬上來。”江城抹把臉,走出休息室。病人家屬就在跟前,急著把他往病房領。他一路耐心聽著,溫和地與他們談話。 城郊小院兒,伙計們正在釘桌子。木材都是從附近就地取材的。從早上開始干,下午才算是出了個模樣。肖烈去看熱鬧,順便指揮了一下。他其實很會做事,木工活,電工活,這些粗活他都能做。 伙計們見肖烈說得句句有理,幫了很大的忙,便和肖烈聊上了。 有個伙計問肖烈,“那個姑娘怎么了?是不是遇著啥難事兒了,整天悶悶不樂,也不正經(jīng)吃飯,都瘦成那樣兒了?!?/br> 肖烈拍拍旁邊的木頭,說:“誰也別搭理她?!?/br> “我就是怕她這么恍恍惚惚的,別干出什么傻事兒來?!?/br> 她整天精神恍惚,誰都看得出來。 肖烈笑了一下,“她想干,就讓她干。人要真想死,誰也救不回來?!?/br> 伙計聽了點點頭,“也對,一個人生死都有命數(shù)。不過你說城里人一天能有啥難事兒,給她放農(nóng)村,整天干不完的活兒,吃不上穿不上的,哪還來那么多愁事兒,她也沒空兒啊?!?/br> 另一個伙計說:“你也不能這么比,誰還沒有點兒自己的煩惱。劉德華就沒煩惱么?他肯定也有,就是和咱們的不一樣?!?/br> “也是,有錢的有有錢的煩惱,沒錢的有沒錢的煩惱,都會有覺得扛不住的時候,那個姑娘,就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和自己較勁呢。” “可不是么,其實都不是事兒了,除了生死。我爸就這么跟我說的。不過肖大哥還是勸勸她,她要萬一想不開干了啥事兒就不好了?!?/br> “你先別說了,這這這……往這兒釘?!?/br> 對話被打斷了。 伙計們認真干活兒,沒再閑聊。 一旁洗菜的張嬸兒已經(jīng)聽了半天了,這會兒找到機會,在圍裙上抹干了手,到肖烈身邊說:“小肖,那姑娘我也看著不對勁兒,我和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我,眼神兒老是直的。有時候在廚房里拿著刀,就在胳膊那塊兒放著。她要真是比劃比劃那就完了。那回是被我看見了,我什么都沒說給拿走了。我萬一沒看見,沒看住,可怎么得了喲。年紀輕輕的,有什么事兒想不開,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她就什么都想通了?!?/br> “張嬸兒是過來人了?!毙ち倚φf。 張嬸兒說:“那可不,我雖然五十多了,可誰都年輕過。你們現(xiàn)在利手利腳沒孩子,能有啥痛苦,還不就那點兒事兒?!?/br> “那張嬸兒都怎么過來的?”肖烈問。 張嬸兒神色漸漸變了,回憶起來,“年輕的時候我也因為一個小伙兒受了點刺激,不吃不喝就想尋死,那時候傻啊!后來我老頭,那時候我還沒嫁給他呢,他實在受不了我給我打了,讓我吃了點兒苦頭。我不吃不喝他也不勸我了,后來就讓我餓著,你知道人餓的滋味兒么,根本受不住,看見木頭都想啃了。他說那叫以毒攻毒,日后,一點點也就好了。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呢?!?/br> 張嬸兒覺得自己說多了,有些跑題,總結性說道,“反正小肖你看著她點兒,可別有個萬一?!?/br> 肖烈看著遠處,摸摸奔過來討摸的大狗,說:“她死不了,放心吧?!?/br> 肖烈知道,只要他在,她就不可能死。 衛(wèi)瀾不在乎也不知道木屋的人都把她當怪物。下午,她穿著一身白色睡衣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