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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曳花叢的浪子竟然會勸著一個青樓名妓離開煙花之地。張青華知道這極其不合規(guī)矩,也與他往日的作風(fēng)毫不相似??墒强粗矍暗倪@個人,張青華卻覺得離開對這個人來說是理所當(dāng)然的。就算他可以為了美色沒有底線,但他清楚顧惜朝是誰?能夠把劍練到張青華這個地步的人,就算再怎么遠(yuǎn)離江湖也不會真的對江湖一無所知。更何況他也并非一點不在意...“我走不了...”“你可是顧惜朝,你如果想走?怎么會走不了呢?”張青華真的想不到曾經(jīng)那個高山仰止的顧惜朝,到底是怎么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的?他一邊望著這個脆弱的連走路都要人扶的美人,一邊扯過白色的內(nèi)衫給對方穿好。這是第一次,張青華不想要和一個青樓頭牌溫存享受。風(fēng)九慰靜靜的由著對方給自己穿上衣服,然后輕輕笑了一下。“因為我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的那個顧惜朝了?!?/br>張青華手頓了一下,還是給對方蓋上了被子。“就因為你身敗名裂?”風(fēng)九慰搖搖頭“因為我經(jīng)脈盡廢...腦袋也時常不聽使喚...”“這怎么會呢?你不過是打輸了一場架而已?!?/br>“一場輸了,就什么都沒有的架。”風(fēng)九慰淡淡的說著,好像提起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過往...雖然真講起來,那也的確不是他的過往。“那你也不至于當(dāng)一個...”不論多少次,張青華沒法對著眼前這個人說出那個詞來。“這又有什么好意外呢?我本來...就是娼妓之子。過去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罷了?!?/br>張青華死死擰著眉頭,望著這個就算如此憔悴,也依舊讓人移不開眼的人。看到顧惜朝的時候,張青華終于能夠明白。為什么這個人在花魁爭艷的當(dāng)夜,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就能夠讓所有人都對他傾慕。曾經(jīng)的顧惜朝端的是兇殘狠辣的手段,陰險駭人的詭計。他的事跡在江湖中還未曾傳開之時,就有多少人談起他的相貌堂堂。顧惜朝這個名字,哪怕在銷聲匿跡了幾年之后,再重新提起都讓人忍不住的敬畏。敬畏他的強勢,更敬畏他的天人之姿。可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敬畏的人,此時此刻卻躺在煙花巷柳的深處,不是和人把酒言歡也不是豪放享樂,而是成了任誰都可以踐踏的娼|妓...顧惜朝經(jīng)脈盡毀,實實在在的沒有過往一點兒威懾了。“要睡嗎?”風(fēng)九慰乘著自己頭腦還稍微清醒的時候,問了一句。因為雙目失明,所以他看不到此時的張青華是怎樣一幅不能忍受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嗎?”風(fēng)九慰聞言愣了一下不由的苦笑。“不就是一幅落魄可憐的樣子?我這樣子,大約不會太好看?!?/br>他說完,張青華猛然低下頭堵住了他的嘴。一個霸道又溫柔的而且還意外纏綿的吻...風(fēng)九慰呆呆的躺著,不明白張青華這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明白你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能讓這世上任何人為你發(fā)狂?!?/br>因為天生艷麗的皮囊,更因為深入骨髓的清冷高貴,那種就算是淪落風(fēng)塵都沒有辦法消磨分毫的高貴。從炸然見到顧惜朝時,張青華就已經(jīng)相信玉生樓和泉王為什么會不遺余力的盤桓。“你想要離開這里,完全可以開口...”張青華吻過了床上的人之后,就放開了對方,有些無可奈何的扶著額。“開口?...求人嗎?...”“都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求人很難嗎?”“不難。”“那你為什么不開口?如果我知道銷金窟的頭牌是你,就算是壞了規(guī)矩我也不會給喜紅閣一分錢?!?/br>給了錢,就代表顧惜朝的的確確已經(jīng)是喜紅閣的男妓,這是何等的侮辱與踐踏?難怪莫祈安會在煙花巷柳之地,冒著忌諱和他動手。如果換個位置,只怕他一樣會動手而且還會直接殺了對方,連多余的話都不會說。“可你還是給了錢的...我...不想開口求人?!?/br>風(fēng)九慰木然的說著違心的話,其實是他根本不能主動開口要求任何一個人帶他走。雖然他的精神時常恍惚,但是偶爾清醒的時候風(fēng)九慰知道自己的任務(wù)要求。只要不被折磨死,他就必須要忍受這從頭到尾從身到心的踐踏。...而且,他就算想死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只怕也不會同意。他本來就是被丟來受罰的。“我真的不懂...即便是你不想開口求人,可是就憑你的智計難道離開一個地方很困難嗎?你可是顧惜朝...”“可是我說過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顧惜朝了?!?/br>“那又怎么樣呢?難道你就甘心留在這兒,留在這個總有一天將你逼死的地方嗎?”“我...”風(fēng)九慰又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孟裾麄€人都懸浮在空中失去了重力。“救命...救命...幫幫我!我不要留在這里,我...啊啊啊啊啊...”看著突然之間痛苦的扭成一團的顧惜朝,張青華瞪著眼睛難以反應(yīng)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了?你身上是哪里痛嗎?”張青華努力的鉗制住顧惜朝不斷傷害自己的雙手,可是顧惜朝卻還是發(fā)瘋一樣的掙扎扭動著。沒有了武功的顧惜朝好像很輕易就能殺死也能傷害。所以張青華哪怕是為了防止顧惜朝傷害自己,也不敢用足了力氣束縛對方。“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們...救命救命...那不是我,我是誰?好黑,好黑...救命...”大片大片溫?zé)岬难蹨I浸濕了顧惜朝臉上的藥布,進(jìn)而留下刺目的血水和詭異的藥味,一起沖擊了張青華的感官。看著眼前這個突然之間就瘋癲了的顧惜朝,張青華沉著臉將人牢牢的抱在了自己的懷里。不住扭動著身軀的顧惜朝拼了命的抱著可以給與他支撐和溫暖的身體。他陷入可怕的回憶里,已經(jīng)完全分不清那些是他自己那些又是別人。他只感覺到了害怕,恐慌和窒息...像是一個畏水的人被丟入了汪洋大海,只能絕望之中拼命抓住手里的浮木。“我好冷...我好冷...抱著我,抱著我?!?/br>張青華感覺到了此時懷里的人的脆弱,可是他卻只是緊緊的抱著對方,也任由對方抱著自己。張青華是熱愛尋花問柳,歡場做樂的。他有著一把名動天下的好劍,也有著足夠獨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