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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著就把牛車上的糧食扛了進去。 劉氏做夢也沒想到,碧青會叫人送糧食來,瞧著那黃澄澄的黍米,磨的細細的白面,真仿佛做夢一般,一時竟傻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一動這夢就醒了。 還是剛那婦人道:“碧青娘可是歡喜傻了,瞧孩子們餓的這樣兒,還愣著做什么,做飯要緊?!闭f著忙著舀水刷鍋,灶里塞了兩把柴火,水滾了,抓幾把黍米進去,不大會兒就熬熟了,不等著涼,兩個孩子就吃了兩碗,嘴燙紅了都舍不得放下。 劉氏這會兒也回過神來,跟小五說:“這是鄰居王大娘,虧了她常周濟著,我們一家四口才沒餓死,不知青兒提過沒?” 小五道:“提過,提過,說王大娘最是個心眼好的。”尋口袋裝了半口袋黍米,半口袋白面:“這些算大郎嫂子的一點兒心意,您可別推辭,我給您背家里去?!闭f著大步走了出去。 王大娘愣了一會兒,那可是半口袋黍米半口袋白面啊,自己一家子的命也值不了這些糧食,剛要推辭,卻被劉氏抓住手:“當日若不是嫂子給大丫頭找了條活路,今兒我們一家子都得餓死,嫂子快給孩子們做飯去吧,就別跟我客氣了,能活命比什么都強。”王大娘含著淚兒點點頭,這才去了。 小五在沈家住了三天才走,駕著牛車去幾十里外找了個郎中來給沈家爹瞧病,又抓了藥,把種番薯的法子說給了劉氏,才往回走,故此晚了幾天。 碧青在炕沿兒邊兒上坐了,聽小五說家里的境況,一時聽,一時忍不住落淚,也不知是喜還是悲,應該喜多些,畢竟爹娘弟妹都好好的活著,沒餓死,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只要活著就能過上好日子。 交代清楚了,小五就要告辭,碧青知道小五惦記著家里的媳婦兒孩子,就沒攔著,送他出了院門,小五走了幾步卻又回來了。 碧青愣了愣:“敢是還有什么事兒?” 小五點點頭:“嫂子,我瞧著雍州那邊兒不成了,連著好幾年不下雨,這么下去哪有咱莊稼人的活路,嫂子那個村如今就剩下兩戶,其他人都逃荒走了,再說,即便風調(diào)雨順,親家叔病的那樣兒,一時半會也下不得地,弟妹又小,終不是個法兒,倒不如接到咱們冀州府來,好歹有個照顧,嫂子也不用天天惦記著。” 說著,往后瞧了一眼:“嬸子哪兒,嫂子不用擔心,只咱的日子越過越好,嬸子哪會計較這些?!绷滔略捜チ耍粫壕蜎]了影兒。 碧青有些出神,自己當初就這么想過,可現(xiàn)在卻還不是時候,不說她婆婆答不答應,便是答應了,也沒法安置,統(tǒng)共就這么三間屋,怎么住兩家子,所以,還得賺錢,有了錢就能蓋房,蓋了房爹娘弟妹來了才能住下。 而怎么賺錢,除了種地的收成之外,那個水坑就是現(xiàn)成的聚寶盆,等一開春先把楊樹苗栽上,蓮藕要四月種,蓮子不算什么稀罕東西,買些來種在坑里試試,如果成功,明年年底就有收成。 碧青問過小五,蓮藕這個東西在冀州還算稀罕東西,有錢人都喜歡嘗鮮兒,這東西時令短,冀州又少,故此價格不菲,冀州府的各大飯館子最喜歡,若是能種出來可是條發(fā)財?shù)拈T路。 碧青早先就跟小五說了自己的想法,碧青雖然滿腦子想法,到底不是這個朝代的人,對這里很多東西都不熟悉,尤其市場,好在有小五這個聰明人,碧青才敢放開手去干,把自己的想法變成現(xiàn)實。 想著這些,碧青便不在難過了,因為難過一點兒用都沒有,倒不如多想想怎么賺錢更實際。 晾了十天土窯終于干了,不用碧青管,二郎天天盯著土窯,時不時的按一按,就盼著土窯干了好燒炭,他對嫂子說的炭異常好奇,想不出明明是柴火,怎么燒成炭就比柴火好了。 頗有興奮的照著嫂子說的,把十幾根一捆的圓木添進去,土窯不大,只能放三捆,用麥草泥重新封口,留下出煙口,開始往下頭的燒火口添麥草,等出煙口冒出煙,碧青讓二郎接著搬麥草,等出了的煙漸漸成了青色,才叫二郎把出煙口跟燒火的口全部封死。 悶了三天,碧青估摸著差不多了,跟二郎掘開出煙口,二郎看著焦黑的木頭發(fā)愣,碧青用斧子砸開一塊兒,點點頭,雖不精細,燒火取暖應該足夠了,至少比柴火強,叫二郎給小五兩口子送去一捆,剩下的都搬到了屋里。 天冷了就在外間屋燒火做飯,外間屋的灶跟屋里的炕連著,往年到了冬天是娘來最難熬的日子。 雖有灶炕,可為了省著柴火,哪舍得死命燒,就做飯的那點兒熱乎氣,哪燒的熱土炕,晚上鉆被窩的時候冰刺瓦涼,能凍死人,加上被子又薄,一層窗戶紙哪抵擋得住外頭刺骨的寒風,哪天晚上都得冬醒幾回。 以往何氏最怕過冬,一入冬就開始愁,愁糧食,愁柴火,愁過年,愁明年的日子,總之千愁萬愁的愁不完,住在冷呵呵的屋里,凍得唧唧索索,心里比外頭的大雪天還涼,唯一的指望就是大郎能出息了家來。 今年卻不一樣,今年娶了兒媳婦兒,兒媳婦兒有本事,跟二郎搗鼓了足有半個月,弄了兩捆黑漆漆的焦木頭,不想竟比柴火好,好著還禁燒,夜里埋上灰,能燒一晚上,把灶炕燒的guntang,烘的屋子里都是暖的,坐在炕頭上做針線一點兒都不覺著冷。 何氏活了四十多年,還是頭一遭過上這樣的舒坦日子,這都是托了兒媳婦兒的福,想著,抬頭瞧了瞧對面納鞋底子的碧青,看她有些笨拙的動作,何氏不禁搖搖頭,這么巧的一雙手,會寫字,會畫畫,會做飯,會種地,樣樣兒都成,可就這女人家都會的針線活,怎么也做不好。 伸手把她手里的鞋底子拿過來道:“大郎個子大,鞋底不納厚些穿不住,今年的鞋還是娘做吧?!?/br> 碧青巴不得給她婆婆呢,她是真不大理解婆婆的固執(zhí),這人死活都不知道呢,年年的鞋倒是不落下。 把油燈撥的亮些,側頭聽了聽窗外,呼呼的北風一陣緊著一陣,這還沒進臘月呢就這么冷,比碧青記憶中所有冬天都冷。 想起院子里的雞鴨,擔心有黃鼠狼子來偷嘴,套上棉襖,下地穿鞋出去了,點了外間屋的燈,準備去院子看看。 剛一開外屋的門,呼啦啦一陣寒風吹進來,凍得碧青打了個寒戰(zhàn),裹了裹身上的棉襖,才邁了出去。 借著月光先瞧了雞窩里的雞一只沒少,就去灶房瞧鴨子,沒來得及蓋鴨舍,好在院里的灶房冬天不用,便暫時當了鴨舍。 碧青剛關上灶房的門,還沒來得數(shù)鴨子,就聽院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