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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跑出來的。 目光落在二郎身上,心里不由一熱,看得出來,小家伙也怕,可再怕也沒有縮到后頭去,知道護著家里的婦孺,十歲的孩子,很是難得了。 碧青剛要問漢子來意,那漢子卻哈哈笑了兩聲,一把把二郎抄在手里:“你是二郎吧,你哥膽兒大,親兄弟也不是孬種,小子,好樣兒的,是條漢子?!闭f著放下二郎,對碧青跟何氏躬身:“在下姜山南邊打仗的時候,跟大郎都是先鋒營的,受了大郎所托,給家里捎信兒來了。” 說 著從懷里摸出一份信來,何氏接過遞給碧青,招呼漢子進屋。有客人在,碧青不好立刻看信,再說,雖說大郎臨走,婆婆囑咐他要捎信家來,可蠻牛不識字,怎么寫 信,即便捎信兒也是煩勞別人代寫的,況且,心粗的蠻牛,碧青真想不出他會寫什么,前頭在軍營五年也沒給家捎只字片語,弄得別人都以為他死了,忽然回來還把 自己嚇了一跳。 上回婆婆問他怎么不知道給家里捎個信兒,蠻牛說:“剛?cè)サ臅r候沒人給他寫,后來又不知道寫什么,心里想反正大軍回朝,自己就家來了,捎信怪麻煩的就算了?!?/br> 聽得何氏攥拳狠狠砸了他幾下子,蠻牛嘿嘿撓著頭說:“娘打我不打緊,兒子皮糙rou厚只當撓癢癢了,就怕娘打的手疼?!币痪湓捄问媳е罄煽蘖艘粓?,說起來蠻牛倒真是個大孝子。 所以,這信還是等客人走了念給婆婆聽才好,自從大郎走了,婆婆可是念叨好幾回了,這會兒得先招待客人。眼看晌午了,預備飯食要緊。 剛 說叫二郎去打渾酒待客,忽聽外頭一陣喧鬧,碧青抬頭一瞧,不禁嚇了一跳,里長王富貴帶頭,手里舉著個刨地的鐵鎬,后頭跟著他家三個小子,王小三夾在后頭, 跟個地出溜似的鉆來鉆去,再往后王青山家的,王大寶家的,王鎖子家的……嗚嗚泱泱來了半村子人,都拿著家伙,什么鐵锨,鋤頭,鐮刀,連枷……還有倆舉著糞 叉子,一個個義憤填膺,那架勢仿佛要把強盜碎尸萬段。 到了跟前,王富貴左右看看道:“強盜呢,在哪兒?” 碧青差點兒沒笑出來,知道笑出來不妥,忙正了正臉色道:“富貴叔,不是強盜,是大郎軍中的同袍戰(zhàn)友,回鄉(xiāng)路過咱冀州給家里捎了大郎的信來。” 王富貴一聽松了口氣,抬手照著小三的后脖頸子就是一巴掌:“叫你小子胡說八道,差點兒就出大事?!?/br> 王小三委屈急了,捂著自己的脖子嘟囔:“明明就像強盜?!?/br> 碧 青退后一步行了禮:“雖是誤會,也謝謝鄉(xiāng)親們,這會兒家里有客,等明兒一定登門拜謝?!编l(xiāng)親們忙擺手:“大郎媳婦兒這話可遠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這不叫什么事 兒,大郎不在家,難免有個難處,你也別客氣,言語一聲,咱村里別的沒有,人有的是,莫說一個強盜,就是來他七八個咱也能打跑了?!彪m是大話,可聽著舒坦, 這就是最樸實的鄉(xiāng)親。 碧青又謝了幾遍,一群人才散了,王小三卻不走,眼睛眨巴眨巴的瞅著碧青,那樣兒十分委屈,碧青好笑,摸了摸他的發(fā)頂?shù)溃骸靶∪呛煤⒆樱粫荷┳咏o你做烙餅卷醬rou?!?/br> 小三眼睛一亮,口水差點兒滴答下來,他家算是村里富戶,雖說不能天天吃rou,可比起其他人家可強多了,隔三差五的總能撈到點兒葷腥兒,前兒家里又宰了一頭豬,預備著過年的,雖說大部分豬rou都要送禮,他娘還是燉了一大鍋給孩子們解饞。 要 是擱以前,小三一個人就能吃三碗rou,可自打跟著二郎吃了一頓大郎嫂子燉的rou,就覺得他娘燉的rou一點兒滋味都沒有,還有股子沒褪盡的豬sao味,哪像大郎嫂子燉 的,五花三層的rou片子,燉的紅亮亮,rou香二里外都能聞見,切的窗戶紙一樣薄兒,拿剛出鍋的白面饃一夾,自己能吃七八個,還有醬rou…… 昨兒聽二郎小五哥送來一個老大的豬頭,他嫂子昨兒收拾干凈,用毛醬小火燉的酥爛,晾涼了切成片,用新烙的麥餅一卷,那個香就別提了。 今兒早上二郎說的時候,小三那哈喇子都流了三尺長,這會兒一聽自己能吃著,自然心滿意足,聽說碧青要打酒,直接進去抓了墻上掛的葫蘆就跑,連碧青給他錢都沒聽見,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碧青搖頭失笑,反正是劉寡婦家,先賒著吧,等回頭再讓二郎給她送酒錢去,進屋忙著收拾酒菜,昨兒醬豬頭rou切了冒尖的一大碗,又把灶臺邊兒上新出的青蒜苗掐了,打幾個雞蛋炒上一碗,切幾個咸鴨蛋,再拌一碗蘿卜絲,端上桌有葷有素。 小三的打的酒來了,就讓何氏陪著漢子吃飯,自己和面烙餅,這烙餅就得舍得放油,瓦罐里舀了一大勺雪白的豬油抹在面餅上,揉在一起,再搟開,出鍋切開,每張餅都有七八層,干吃餅都好吃。 碧青手快,沒一會兒功夫就烙了十幾張餅,看了眼身后咽口水的兩個饞貓,笑了一聲,把一張大餅切兩開,剛切剩下的醬頭rou,往餅里一卷,塞給兩個小子,兩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碧青端了兩張餅進去,掃了眼炕桌,四碗菜吃的剩了一半,瞧那漢子的目光就知道,收著勁兒呢,大概頭一次來,不好撒開性子吃,別人她不知道,蠻牛的飯量她可見識過,就些菜都不夠塞牙縫的,軍伍出身的漢子,力氣大,吃的自然也多。 碧青直接把醬rou夾在大餅里遞了過去:“鄉(xiāng)野里沒什么好吃食招待,姜大哥不要嫌棄,好歹吃些,不然,大郎回來知道我慢待他的同袍戰(zhàn)友,不定要發(fā)多大的脾氣呢?!?/br> 碧青這話說的姜山黑臉直泛紅,在南邊打仗的時候,姜山跟大郎都是校尉大人的手下,雖說年紀比大郎大了不少,卻是實實在在生死里頭趟過來的兄弟,先鋒營一百人,有命回來的不到二十人,像他跟大郎這樣全須全影兒的,就更少了。 校 尉大人最護自己的兵,他們幾個沒白品名,如今個個身上背了軍功,便進不了驍騎營,也能混個正經(jīng)的兵差,就算自己年齡有些大,有校尉大人的推薦也在順天府當 了捕快,拿著軍功掙來的金子,在城門邊兒上買了個小院,這才回鄉(xiāng),就是想接老娘媳婦兒跟孩子們進京的,從此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在一塊,比什么都強。 校尉大人為了讓大郎回家瞅瞅,特意在冀州停了三天,那小子回家之前,沒聽說有媳婦兒,不想就三天的功夫,就蹦出個媳婦兒出來,哥幾個本來還說大郎吹牛,可瞅著大郎那一身洗的干凈清爽的衣裳,就真有些信。 更何況包袱里還有那個叫番薯的東西,用火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