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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甩腦袋后,驚嘆道:“哇,沒想到黃泉連接著戚渙海!難怪會冒出長腿的玉錦魚!”想起江棲鶴描述玉錦魚時的表情,陸云深不禁一笑,但那笑意稍縱即逝。他把肩頭那坨被打濕了、難看得要死的綠羽鳥揪下來,提氣縱身,飛掠至岸上。“左邊叢林!”阿綠忙道。陸云深沉聲問:“有接應(yīng)?”阿綠點頭:“算是!”那處又是一個傳送陣法。光芒明滅后,陸云深發(fā)現(xiàn)他們來到了“名字要取七個字”門派祖師爺開辟的獨立空間——那座古塔中。阿綠一點都不驚訝,只道:“待會兒上了頂層,你就把本命劍拿出來,讓老江再附上去?!?/br>陸云深沉默了一陣:“我的本命劍損壞得嚴重?!?/br>“啊?”綠羽鳥渾身的毛炸開,差點兒從陸云深手里栽出去,“怎么就損壞了!”陸大莊主不想與它解釋那么多,但旋即記起了在偃琴洞窟得到的一件東西——天華婆娑舞。他將阿綠往樓梯欄桿上一放,從鴻蒙戒里取出天華婆娑舞的同時,召出了本命劍。數(shù)日已過,天華婆娑舞依舊優(yōu)雅潔白,而陸云深的本命劍已是傷痕累累,好不猙獰。阿綠只敢看了一眼,不敢細想。見到這朵白花的剎那它心下了然,便道:“那我把老江送上去,你先在下面把劍修復(fù)好?!?/br>陸云深“嗯”了一聲,將拇指大的玉瓶交給阿綠。阿綠馬不停蹄地從中庭筆直往上,飛速竄到頂層,再依著先前在黃泉里得到的指示,把玉瓶放在屋中央的幾案上。香爐仍焚著,此處變回了初見時的模樣,但就此打量錯目的一瞬,玉瓶瓶口銀光流淌而出,如同煙霧般裊裊往上,勾勒出一個人形。它阿綠迅速收回眼,好奇地往前湊了一步,想看清楚這破碎的魂魄要如何拼湊,但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力量自身后襲來,拽著它往后、將它丟出頂層。綠羽鳥嗖的一聲跌回陸云深身旁,后者盤膝而坐,正以元力驅(qū)動天華婆娑舞修復(fù)本命劍,連余光都沒分出半絲給它。阿綠悻悻地嘀咕一聲,抖了抖尚且半濕著的羽毛,走到另一側(cè)窗前。*江棲鶴在古塔頂層見到了一個人。這人白衣黑發(fā),支著腿坐在把太師椅中,正低頭擺弄手上的六色魔方。“你是?”江棲鶴挑著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撿了把椅子坐進去,才開口。他們之間隔著一方幾案,精致小巧的香爐置于其上,線香無聲燃燒,佛手柑與檀木香彌散開來,清甜不膩。江棲鶴話問出口后好半晌,對面人才抬起頭來。只見這人膚色瓷白,眼型狹長漂亮,眸是淺淡的琥珀色,揉碎在里面的光芒逼退星月。他眼角小痣一點,在飄渺輕煙后若隱若現(xiàn)。江棲鶴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鏡子?”手上轉(zhuǎn)動魔方的速度不減,對面的人眉眼彎起:“鏡子的話,不該姿勢也一般?”“你說得也是?!苯瓧Q若有所思地點頭,伸出手去將香爐旁的堅果盤勾到自己面前,拈起一枚腰果送到口中,“不過你方才轉(zhuǎn)錯方向了?!?/br>“哦?你居然能看出我轉(zhuǎn)錯了?不應(yīng)當啊……”對面人半瞇起眼睛,頓了半拍后,猛地前傾身體,“你亂說的吧?”江棲鶴毫不在意被識破,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道:“你到底是誰?”“你看不出來?我就是你?!睂γ嫒朔藗€白眼。江棲鶴也翻了個白眼:“嘖,你倒是說說,你怎么就是我了?!?/br>對面人干脆利落地將魔方往身后一拋,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語速飛快地說出大串江棲鶴在穿來七州前的英勇事跡,從小學(xué)表演話劇自告奮勇扮做巫女到大學(xué)軍訓(xùn)故意裝暈,涵蓋之廣泛,可謂是豐富多彩。聽著這些糗事,江棲鶴干脆把堅果盤撈到自己懷里,吃得面不改色。“你說,除了我們自己,還有誰知道得這么詳細?”對面的人微微一笑。江棲鶴不是不信,而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從這座塔的內(nèi)在擺設(shè),焚香的味道,以及玩魔方的笨拙來看,都與他相似極了。他半斂眸光,盯著花瓣狀瓷盤其中一角中那孤零零的杏仁看了半晌,才道:“為什么會有兩個我?”“不止兩個你?!睂γ娴慕瓧Q說完起身,從書架里取下一套茶具,不慢不緊地泡起茶來。看這架勢是要長談。江棲鶴把堅果盤放回案上,拿過一旁的毛巾擦手,慢吞吞地踱去幫忙。也不知這人是從何處取的水,聞著便知格外甘甜可口。他盛了一半水的茶壺放到炭火明亮的小爐上,偏頭對江棲鶴道:“你會來到這里,證明黃泉之眼已經(jīng)被毀了。”這話使得江棲鶴眼角顫了一下,翻轉(zhuǎn)下扣的茶杯時不甚磕出輕響。身邊的人恍若未聞,繼續(xù)往下說:“為什么說不止兩個你呢?因為現(xiàn)在的局面,是無數(shù)次重來的后果?!?/br>江棲鶴不由蹙眉:“無數(shù)次?”另一個人聳了聳肩,口吻輕松:“對,最初的時候,我施了些小手段,將我創(chuàng)建的這個門派作為據(jù)點,再把時間扣成了一個圈,讓自己、也就是我們,能夠從穿越到七州這個截點開始,一遍又一遍重來?!?/br>“為什么?”江棲鶴問他。“因為不想死得這么憋屈,所以我們一次一次地重來,收集信息,反饋給下一個人,來試圖扳倒連山赫?!闭f話人眼睫輕顫,眸底泛起冷光,“你能跟我講講現(xiàn)下是何種狀況么?”江棲鶴把從離開虛淵后一直到來此地前的事都說了一遍。其實也就短短十數(shù)天而已,卻漫長得望不見盡頭,他最后一個字收尾,身旁人已經(jīng)開始往茶杯中斟茶。他低聲呢喃著:“沒想到這次陸云深站到了你這邊……”“以前沒有嗎?”江棲鶴不禁疑惑。茶是普洱,茶湯褐紅,在青白的茶杯中沖開,清澈透亮。兩個人并肩而立,皆雙手捧住茶杯,右手食指微微上翹,扣在杯口邊緣。另一個人捧起來輕輕抿了一口,才道:“以前沒人去洛夜城。”他沒有給江棲鶴太多的思考時間,旋身坐回椅子里后,接著話頭講:“枯榮劍站到你這邊,巧雀、琴魔與狩魂穿楊也站到了天鏡對面,是個比較好的局勢,這一次,我覺得有希望干翻連山赫?!?/br>江棲鶴跟著坐到他對面,眉梢輕挑:“不是連山一家?”對面人笑了一下:“早就稱不上“一家”了,在我們還沒跳下虛淵前,連山一族的其他人就被連山赫殺光了,包括那個所謂的‘哥哥’。否則,怎么會有鬧出這種幺蛾子?”“連山赫到底想做什么?”江棲鶴問。“他要創(chuàng)造新世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