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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子端方,可不會穿得這樣古怪。渾身的衣服都這么緊窄,幾乎打眼一看就知道身材很好,簡直有傷風化。連鳳樓正狐疑,那長得很像蘇臨淵的男人便有些欣喜地開口道:“阿恒,你總算醒了,要不要喝水?”阿恒是誰?連鳳樓覺得有些失望。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根本不是蘇臨淵;蘇臨淵怎么會不認得他?一個星期后,男人把連鳳樓將連鳳樓從這棟奇怪的建筑中帶走了。連鳳樓已經知道,奇怪的白色房間叫做病房,他住在這里是因為這具身體是一個昏迷了三個月的植物人的——對,就算是蘇臨淵站在他面前,也不可能認出他來,因為他現在是一個叫做“顧恒”的人。“阿恒,你一個人住也沒人照顧,要不先去我家?”男人扶著連鳳樓坐進一個帶轱轆的金屬盒子,還體貼地替他封住了門。這個男人叫林聽濤,跟蘇臨淵不僅長的像,而且行為舉止也都很像,簡直處處都是他的影子。連鳳樓點點頭:“好?!?/br>林聽濤沒多說什么,也沒表現得特別高興,只發(fā)動了鐵盒子,載著他揚長而去。連鳳樓看著窗外倒行的街景,心想,這東西雖然沒有御劍來得爽快,可是要省力得多,倒也方便。七天,他正在努力接受面目全非的新生活。林聽濤的家是位于市中心的一棟躍層公寓,一百六十平,兩個人住綽綽有余。這是個高檔社區(qū),環(huán)境在周圍算是很不錯的,然而連鳳樓依然控制不住地皺了皺眉。園子里種的那些能叫樹嗎?這種干巴巴的地方半點清氣也沒有,要什么時候才能恢復修為?林聽濤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在不滿什么,這里難道不比他租的那個破小區(qū)好多了么?不過他還是好脾氣地裝作沒看見,畢竟他這具身體的原主有點不是東西,他既然用人家的,自然要替他彌補苦主。林聽濤將顧恒安頓在客臥,給他準備了全新的洗漱用具和衣服,又安排了阿姨來給他做午飯,就匆匆離開了。他走后,連鳳樓好奇地在房子里轉了一圈,最后決定去洗個澡。連鳳樓對著浴缸比劃了半天,一滴水也沒引來,他只好挫敗地承認自己還是沒有恢復功力。……可是,那他要怎么把這玩意兒放上水?連鳳樓在浴室里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于在不經意間碰到了熱水開關——然而他并不會調節(jié)水溫,只好放了一缸guntang的水,自己坐在一旁悻悻地等水涼下來。幸好他現在有大把的時間。連鳳樓這一個澡洗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外頭有奇怪的聲響,不過他秉承著一貫的淡漠,沒有理會。林聽濤正在處理一個十萬火急的糾紛,忽然接到家政阿姨的電話,說是家里敲不開門,向他請示午飯還要不要做。林聽濤聽完就有點著急,他們家那個病人又不可能亂跑,怎么會沒人開門?不會是病人暈倒了吧?林聽濤越想越著急,迅速處理完工作,趕回了家。結果他回家一看,顧恒正裹著浴袍,盤膝坐在上發(fā)呆,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滴了一地的水。林聽濤松了口氣,問道:“你怎么不給阿姨開門?”連鳳樓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開什么門?”林聽濤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就有些奇怪;都說昏迷太久傷身體,這位不會是……傻了吧?他一邊琢磨,一邊拿下巴指了指茶幾上的杯子:“特地給你新買的,拿開水燙過了,你一上午也沒喝水么?”連鳳樓聽見他說“水”,就覺得有點渴。他環(huán)視了一周,疑惑地問道:“哪里有水?”林聽濤心里一涼,完了,看這情形多半是大腦受到了損傷,就是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永久性的。從此,林聽濤愈發(fā)注意起顧恒來。他是個業(yè)內聞名的編劇,工作自由度比較高,沒事可以經常在家看著人??伤膊皇强倹]有事,又擔心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這位出點什么事,只好想了個餿主意——他在家里安了個攝像頭。因為可以隨時隨地地看到家里的情況,林聽濤出門工作的時候也安心了許多。有一回他出去應酬,一直折騰到凌晨,走到樓底下才想起來已經有好幾個小時沒觀察過顧恒的情況了。他忽然有點沒來由的緊張,趁著等電梯的功夫,趕緊打開軟件,找到顧恒——然后,林聽濤愣住了。電梯門在他面前開了又關,他卻恍若不見。屏幕上的人正緩慢而笨拙地動作著,他的手腳還都沒什么力氣,本該行云流水的動作變得吃力又滯澀,然而雛形未脫,舉手投足之間分明是他師父的劍法。連鳳樓最近打算把功夫拾起來,哪知這具rou身實在太笨,連個叉都劈不下去。這不,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飛身,他就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這木頭鋪得地也太硬了,嬌氣的rou身好像要散架了。正在他掙扎著爬不起來時,忽然覺得一陣旋風掠過,自己被粗暴地按進了一個懷抱。連鳳樓有些發(fā)懵,便聽緊緊箍著自己的人,顫著聲音喃喃道:“師父,是你嗎?”第117章副CP的番外2自那以后,蘇臨淵就把主臥讓給了連鳳樓,自己搬到了客房。而那一夜失態(tài)的蘇臨淵仿佛不曾存在過;無論何時,他都依舊是那個冷靜自持、彬彬有禮的隱白堂大弟子。連鳳樓初來現世,又不像蘇臨淵身上帶了原主的記憶,乃是徹徹底底的兩眼一抹黑。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會,衣食住行全要靠蘇臨淵伺候。這倒沒什么,反正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修仙”這一說,讓他很是失落。“這是法制社會,輕易碰不上打打殺殺的事,沒了修為也不算要緊?!痹顼垥r,蘇臨淵例行開導他。恰好烤箱發(fā)出“滴滴”聲,提示他去拿烤好的面包和培根。蘇臨淵戴著手套,將早飯端到連鳳樓面前:“你看,習慣了也挺方便的?!?/br>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確實很方便。掃灑、洗衣、煮飯,只要按一下開關,比他施法費不了多少事;房間里的溫度可以隨意調節(jié),小小的一個方盒子里好像裝著全世界;他甚至再不用下山采買,只要動動手指,什么東西都能送到家門口。連鳳樓的學習能力很強,他已經不是一開始那個連熱水都不會放的蠢貨了?,F在他不僅會放熱水,還會燒熱水——雖然這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他只是至今不能適應這具會餓、會累、喜怒哀樂過于豐沛的身體;他無法容忍一個可能受制于人、受制于己、甚至受制于五谷雜糧的自己。連鳳樓沒有說話,從碟子里拖出一只煎的半熟的雞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