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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說完遞進(jìn)來兩個黑黝黝的窩窩頭,轉(zhuǎn)身走開了。 王國棟趴到小洞上追問:“抓我們的是治安員吧?這是治安的地方吧?”任他連聲追問,卻沒有人回答他了。 王國棟每日里掐著手指頭算著時間,奇怪的是褚天逸卻特別有耐心,并不煩躁,王國棟每每著急時都去看他:“你就不急嘛?” “急有啥用?”褚天逸躺在爛木板床上架著二郎腿晃悠:“他們不是說了一個星期后問話嗎?問完肯定就放咱們出去了唄!” “問題是關(guān)在這么點兒大的破房子里我真的是!”王國棟恨恨地踢了一腳木板門:“你怎么能受得住?” “這有啥?環(huán)境都算好的了。”褚天逸翻身坐了起來:“我曾經(jīng)因為不聽話被我爸關(guān)過十天禁閉,那禁閉室,嘿!絕了?!?/br> 褚天逸擺了一個半坐半趟的姿勢:“那時候我還小,他用一個木板箱做我的禁閉室,我只能這樣!” 他說著翻身躺了下去:“現(xiàn)在多好呀,隨便躺,就是床硬了點兒,還能走動,就是空間小了點兒,還有人送飯,就是難吃了點兒,很可以了?!?/br> 王國棟被他這一串兒點兒點兒給氣笑了:“感情你還覺得被關(guān)在這里挺好的?” “比起我的禁閉室,那是好得太多了?!瘪姨煲莅参克骸鞍残牡戎尚值?,這些家伙早晚會出現(xiàn)的?!?/br> 這一等又是三天,這天上午終于有人來審問他們了。 兩個人被帶到了一間簡陋的審訊室里,幾個人坐在桌子后面仔細(xì)檢查了一番他的介紹信,又詢問了一番姓名年齡家庭住址之類的東西,見他都答得上來。 其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開口了:“按盲流處理。” 王國棟驚呆了:“我不是盲流,我是來買種子的?!?/br> 這人扯著嘴角皮笑rou不笑:“買種子的?你的種子呢?” “還沒來得及買呢!”王國棟忙忙地解釋:“我才到槐市。” “我們的治安員再晚上十天抓到你,你也照舊是這說法!”頭頭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你們這種到處亂竄的農(nóng)民,我見得多了!” “哎!我沒有亂竄,我真得是來買種子的?!蓖鯂鴹澱f著就要追上去。 屋子里的另幾個人一擁而上,又把他倆捆了個結(jié)實,沒送回到原來的小屋子,直接轉(zhuǎn)移到了另一處院子。 這地方可了不得,光禿禿的院子圍墻足有三米高,圍墻上方還裝著鐵絲網(wǎng)。 一排排屋子里全是大通鋪,一個個蓬頭垢面的家伙或是躺在鋪上睡覺,或是蹲在墻角曬太陽,或是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王國棟傻眼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幾個押送人員把繩子給他們解了,厲聲呵斥:“進(jìn)去,老實呆著等遣返?!?/br> 王國棟心急如焚,莫名其妙被當(dāng)做盲流給關(guān)了起來,這可怎么辦? 可是任他如何著急也是全然無用,這地方除了一天三餐有人送些稀湯寡水的飯菜來之外,再無半個外人出沒。 王國棟和被關(guān)在里面的邋遢漢子們聊了聊,才知道這是槐市專門集中管理盲流的關(guān)押點,外地來的人,只要不能提供足夠有效的證件,一概被關(guān)押到此處,然后等待集中遣返。 聽到能遣返,王國棟放了點心,只要不一直關(guān)著就行,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如果在此地一關(guān)一兩年,這可如何是好? 王國棟壓下心底的焦灼不安耐心等待,褚天逸卻適應(yīng)良好,跟周圍人迅速打成了一片,每天都和王國棟通報他打聽到的消息。 “國棟哥,你看門口那個家伙,他和他們村里的一個婦女那啥,被人家丈夫發(fā)現(xiàn)了,揚(yáng)言要打死他,他就跑出來了,你知道他出來幾年了嗎?五年了?!?/br> 褚天逸說著嘖嘖嘴巴:“真是風(fēng)流浪蕩子呀?!?/br> 一行兒又說:“你看里邊那個瘦高個,你絕猜不到他流浪了多少年了,這家伙62年沒有考上大學(xué),受了打擊就直接跑出來了,厲害不厲害?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了十幾年!” 王國棟煩躁,他不想知道這些邋里邋遢的家伙都是如何被關(guān)在這里的,他就想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耐心等了兩個月后王國棟才知道他放心得太早了! 這天一大早就有一群人帶著名單進(jìn)來,念完了名單后把這批人全捆上繩子拉了出去。 王國棟慌里慌張問周圍的‘獄友’們:“這是干嘛?他們要被弄到哪去?” 一個‘獄友’撓了撓自己亂蓬蓬一拃多長的頭發(fā),淡定地回答他:“當(dāng)然是被遣返啦!” 一聽這批人將要被遣返,王國棟慌了,撲上去抓住一個穿制服的問道:“遣返的為什么沒有我?我也要被遣返。” 這人一把推開了他兇煞煞地回道:“這批都是西省的,被遣返人員按批次來,沒輪到你就老實等著!” 聽到這話王國棟心涼了一下,他趕緊又追問:“那多久遣返下一批?” 這人撂下一句:“看情況!”就快步出去了,鐵大門又被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趴到門上往外看,大門旁邊的看守兇神惡煞地朝他吼:“看什么看!回去!不準(zhǔn)趴在門上!” 王國棟心驚rou跳又回去詢問‘獄友’:“你知道多久遣返一批嗎?” “不知道呀!”這家伙低著頭在他襤褸到看不清原貌的衣服里翻來復(fù)去抓跳蚤:“反正我來兩年多了加上這次就遣返了三批?!?/br> 王國棟瞬間感覺手腳發(fā)涼,心臟都縮緊了,兩年三批! 他進(jìn)來都兩個月了,再有四個月洪水就要來了,他要是在這里面等著被遣返,黃花菜都涼了!王國棟心神不定左思右想。 晚上一眾‘獄友’鼾聲大作后王國棟悄悄搖醒了褚天逸。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里只能模糊看清楚一個人影,王國棟眼睛在黑暗中反著微弱的光:“褚天逸,咱們逃走吧!” 褚天逸靠近了他:“你想逃走?逃走當(dāng)然可以了,問題是咱們怎么逃出去?” 王國棟回想著院子里的地形仔細(xì)考慮,他們這群待遣返人員雖然沒有像犯人一樣被關(guān)押看守,但是這個大院卻并不是那么好出去。 整個院子里光禿禿沒有任何草木,就幾排低矮的房子,每到晚上所有人都會被攆回屋里,房門會被看守從外面反鎖。 屋子的窗戶矮小不說還裝有鐵柵欄,鐵柵欄縫隙也非常狹小,勉強(qiáng)能伸出一只手去,想從窗戶里鉆出去除非化身貍貓。 要想出去還是得走門,問題是門怎么打開呢? 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