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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富到那個程度。 走完了這些程序,又經(jīng)過了一天的休整,正式的訓練也就開始了。 這一批新兵沒有出現(xiàn)對不上步子,要許萍喊左右左的情況,然而第一天出cao,跑得尚不算快,就有人跟不上隊伍。許萍帶隊跑著,發(fā)現(xiàn)這個新兵影響了整個隊伍的整齊,便有些生氣地下了命令:“跟不上的那個,打報告出列!介明妤,你帶她在后面跑?!?/br> 介明妤只好打了報告出列,那個新兵也有樣學樣地打了報告,跟介明妤兩人并排又起了一個隊伍。 “你叫什么來著?”跑出沒兩步,介明妤便問道。新兵們前天做過自我介紹,不過二十來號人,她一時還真是記不清。 雖然降低了步速,這個跟不上隊的新兵還是有些氣喘,她答道:“報告班長,我叫朱予桐。” 雖然名字和人對不上號,但介明妤對這個名字倒是有印象的。朱予桐是黎越和宋昭若的老鄉(xiāng),而且恰恰好在介明妤的家鄉(xiāng)上大學,正好還是介東源轉業(yè)后去任教的岷南大學。這么一來,介明妤對朱予桐陡然就多了幾分親切感。于是她寬慰道:“你在家沒怎么跑過步吧,沒事兒,學會調(diào)整呼吸,慢慢的就好了?!?/br> “是,謝謝班長?!敝煊柰┱f著,現(xiàn)學現(xiàn)賣地開始跟著介明妤的頻率呼吸起來。 然而隨著訓練的逐步開展,介明妤發(fā)現(xiàn),這個叫朱予桐的新兵是一天不如一天,不僅掉隊掉得許萍都不再派她去跟著,在別的方面也是一塌糊涂。即便天天挨著許萍的罵,杜繁琦也屢次找她談心,朱予桐各方面的糟糕狀況也沒有半點兒改善。 她的遭遇再一次使介明妤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可介明妤卻覺得心疼許萍多過心疼朱予桐,甚至反思起了一年前自己的作為。 在經(jīng)歷了這一年的軍旅生活之后,介明妤似乎明白了許萍的那種恨鐵不成鋼。 第38章 上等兵預備役(5) 又是一個早上,朱予桐仍然掉著隊。 原本許萍又打算隨她去了,不過一抬頭看見師首長遠遠地在前面跑著,她再次改變了主意,吩咐介明妤出列去帶著朱予桐。 被隊伍遠遠落在后面的朱予桐不知道其中緣由,看見介明妤又向自己跑過來,心中大為感動,待介明妤把步子調(diào)整到和她的步子一致之后,說:“介明妤班長,謝謝你?!?/br> “好好跑吧,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就是始終跟不上呢?跑起來其實沒那么難受的?!苯槊麈ガF(xiàn)在其實挺受不了這么慢的步速的,但是許萍把朱予桐這個老大難交給了她,她只能耐著性子、壓著步子帶著朱予桐跑。 朱予桐的話音里卻忽然帶上了哭腔:“班長,我不是不想跑,我腳疼,實在是跑不動……” 介明妤心里一驚,想起了新兵連時跑步也把腳跑出了毛病的黎越,覺得自己沒準兒是錯怪了這個孩子,便自作主張地終止了早cao,帶著朱予桐回到樓前等著大部隊回來。 兩人相對站著,朱予桐忽然問:“班長,我聽說可以退兵,是真的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退兵是一輩子的污點,”介明妤瞥她一眼,繼而警惕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可以看出來朱予桐很努力地在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眉頭微蹙,看起來似乎很是平靜,但眼睫毛卻在不住地顫抖,她說:“我想回家。我覺得我堅持不下去了,正常的訓練任務我完成不了……許萍班長……” 說到這里,朱予桐忽然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愿意再說下去。 但介明妤卻精準無誤地接出了下句:“許萍班長罵你太難聽了,對不對?” 其實朱予桐說出前半句時,介明妤已經(jīng)很有共鳴了,她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去年的自己——對訓練應付了事,想回家不想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 正由于自己也有過這樣的體會,所以介明妤更加感到她不能不管朱予桐了。眼看著大部隊離她們越來越近,她伸手拍了拍朱予桐的肩,說:“你先不要著急,我一會兒跟許萍班長匯報一下,帶你去醫(yī)院看看。沒那么嚴重的,你別怕,你們那個經(jīng)常來找我的班長,她叫黎越,我們新兵連的時候,她的腳也不好了,你看她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嗎?你別怕……別怕?!?/br> 介明妤拿黎越的例子來安慰朱予桐,而去過醫(yī)院之后,朱予桐的診斷結果也和黎越一樣:有癥狀,卻沒病。 兩人只好拿著一堆止疼藥和消炎藥回連隊,可是走在半道上,朱予桐忽然放慢了腳步,最后站在距離營門五十米處,不再前行。她不走了,介明妤也只能跟她一起停下來,問:“怎么了?” 朱予桐低頭站著,忽然一滴眼淚從她眼里墜落下去,被陽光一照,閃耀著晶瑩的光彩,啪嗒一下在地面上砸開了一朵花。 淚水一旦開了閘,就沒那么容易再止住。 朱予桐抬起臉,兩道淚痕明晃晃地掛在臉頰上,她悲悲戚戚地開口說道:“班長,醫(yī)生說讓休息,但是我如果休息,許萍班長又要罵我……我不想回去,我想回家……” 介明妤真是被這新兵的主意給嚇了一大跳,即使是在新兵連最難捱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敢想退兵回家這種事情。而朱予桐現(xiàn)在怕成這樣,恐怕不讓她退兵,她都能自己跑了。事情要是真到了這一步,可就鬧大了。 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朱予桐站在這里哭顯然是不合適的。不遠處有個公交站,介明妤便拉著朱予桐走到了站牌后面,硬著頭皮開始給朱予桐做思想工作。 “你放心,許萍班長上面還有排長管著呢,排長讓你休息,她也不能說你什么。你的腳會好的,你堅持一下,苦日子也會過去的,”單這樣說還不是很有說服力,介明妤心一橫,講出了自己已經(jīng)不愿提及的黑歷史,“我新兵連的時候跟你一樣天天被許萍班長罵,說我什么也不行,大學畢業(yè)就眼高于頂,后來還被她沒收了日記本冷嘲熱諷差點兒就要干架了。我那時候也覺得日子沒法過了,就想回家,但是你看看我現(xiàn)在呢?我都能來給你們當班長了,你覺得還有什么過不去的?” 朱予桐愣愣地聽著,時不時吸吸鼻子,抬手擦一擦臉上的淚,卻不發(fā)一語。 介明妤說完了自己,又問:“朱予桐,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來當兵?” “我只是想來體驗一下,我覺得當兵挺酷的?!敝煊柰﹪肃橹蟾攀谴林辛藗闹?,她的眼淚又一涌而出。 理想和現(xiàn)實的差距,有時候足以擊垮人的意志。 介明妤不自覺的便皺了眉,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朱予桐:“拿著,別拿袖子擦了,多臟啊。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真的退兵回家,你就什么也沒有了,挨處分,交罰款,一輩子都戴著逃兵的帽子。那你就真的再也酷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