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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個妓子,任由心理的郁結(jié)摧毀著身體,因為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好好活下去的理由。貴公子哭著捂住不斷吐血的嘴,哭得狼狽至極死去活來。他摸索著站起來:“我要去找他……我現(xiàn)在就要去找他……”瞎掉的眼睛讓他一頭栽倒在地上,磕破的頭鮮血直流。他恍若不覺痛楚,只是狼狽地拼命往前爬:“我要去找他……我……我要找到……他……”烏依朵看著這個昏倒在地的人,急得要哭了。大狗哥,你在哪里?你到底去哪里了!第九章大狗在牢里靜靜地等到天黑換班,假裝肚子疼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大叫起來。他這撒潑打滾的動作也十分熟練,熟練得讓他再次忍不住開始繼續(xù)懷疑自己失憶前到底是什么職業(yè)。牢房里的衙役被他吸引過來,奇怪的是縣令也在。衙役中間意外站著一個錦衣玉佩的男人。大狗愣了一下。男人臉色一變:“趙大人,這個犯人錦衣衛(wèi)要帶走?!?/br>縣令愣住:“?。看巳巳胧倚懈`,帶走了劉府的夫人,此案本官還未查清呢?!?/br>男人冷冷地說:“此乃朝堂秘密通緝的重犯,你等立刻把他押入重牢,待我向圣上稟告此事,再做決斷?!?/br>于是綁匪大狗就變成了重犯大狗。看守他的人從幾個軟趴趴的衙役變成了一群面色嚴峻武功高強的錦衣衛(wèi)。大狗臉都綠了。不行不行,他的美人還在外面等他呢,他怎么能被關在牢里?大狗試探著站在牢房門口,對準大鐵門狠狠踹了一腳。一聲巨響,大狗斷了一根趾骨。大狗焦慮地要瘋了:“我他媽不是什么重犯!老子是從漠北來做生意的!你們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貴公子昏過去又醒過來,呆呆地問:“我睡了多久?!?/br>烏依朵說:“你睡了六個時辰,我們都擔心你醒不過來了?!?/br>貴公子沙啞著嗓子說:“他回來了嗎?”烏依朵抹眼淚,哽咽道:“大狗哥還是沒有消息?!?/br>貴公子低低笑著:“那大概就是我又做夢了?!?/br>他摸索著起身要走。烏依朵喊:“你不等他了嗎?”貴公子說:“我會等他一輩子?!?/br>可他現(xiàn)在如果不回去,他的孩子會死的。貴公子不認路,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他知道,大佬的手下一定在滿地找他。很快,他就被大佬的手下帶回家,關在了那座最初的小院子里。大佬情緒十分穩(wěn)定,邊親邊摸邊問他:“去哪兒了?”貴公子輕聲說:“你忘了,我看不見?!?/br>大佬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比在我身邊時更糟糕?!?/br>貴公子任由大佬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輕顫著問:“我的孩子呢?”大佬說:“會有人好好照顧他?!?/br>貴公子驚恐地哭著:“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大佬說:“然后讓你帶著他逃走嗎?”貴公子喃喃說:“不……不會的……嗚嗚……不……”大佬說:“等你懷上我的孩子,我就讓你們見面。在此之前,你哪里也去不了?!?/br>貴公子淚流滿面。大佬說:“乖乖在這里,等著黃道吉日做我的正室夫人。”錦衣衛(wèi)一封密報送進皇宮里,皇帝驚得摔了茶碗。“什么?張郄還活著!”年輕陰狠的皇帝沉默了很久,最終開口:“路途太遠,押送容易出意外。朕微服出宮,親自去看看朕的大將軍!”大狗想不起來自己怎么變成通緝重犯的。他的記憶停留在那天,他一身是傷從草地上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求生欲使他跌跌撞撞地沖向了放牧的羊群。可他知道,能夠一見鐘情的人,一定是前生有緣。他答應了美人,要帶著美人的孩子回去。看守他的侍衛(wèi)有十五個人,個個氣息沉穩(wěn)腳步無聲,全是武林高手。大狗看了看自己的手。拼一把吧,他在這里已經(jīng)太久了。牢房里忽然亂起來,侍衛(wèi)們腳步匆匆面帶驚色。遠處有人模糊不清地驚呼:“陛下遇刺了!”大狗趁機把手伸出柵欄外揪著守衛(wèi)的后頸猛地一擊,奪過他腰間長刀砍開牢鎖。混亂的守衛(wèi)們轉(zhuǎn)頭開始圍攻大狗。大狗武功都忘的差不多了,稀里糊涂一陣亂砍。傷了對方,自己也掛了彩。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血腥味讓混亂的記憶在腦海中翻騰。是誰?我的誰?我在找誰?大狗咆哮著揮舞長刀沖向出口,好像那條陰森森的小路是他從地獄黃泉沖向人家的陰陽路。一刀,兩刀,三刀……侍衛(wèi)們不敢殺他,刀刃只在他身上劃過半寸深的刀傷。膝蓋一陣劇痛,冰冷的刀刃嵌在了膝骨中。大狗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刀光劍影當頭罩下,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夜的瓢潑大雨。他要回家,回去晚了,是要被媳婦錘胸口的!大狗一聲暴喝,如嗜血惡鬼,似地獄修羅。長刀索命,重拳碎魂。大狗踉蹌著殺出牢房。縣衙的衙役被他嚇破了膽,哆嗦著不敢上前。長街寂靜,遠方傳來誰家新婚的鑼鼓聲。昏沉沉的天空仍然飄著鵝毛大雪,延州城的冬天不該有這么大的雪。大狗仰頭,他想起了年少時的延州城,冬天也飄著細細的雨絲。對于柴垛里藏身的乞丐們來說,雨水會弄濕衣服和草堆,濕寒入骨,比大雪更折磨人。京城的冬天不會下雨,只有紛紛揚揚的大雪鋪天蓋地。他的小少爺怕冷,總是裹著一身殷紅的狐裘,縮成一團滾進他懷里。暖閣里的爐火燒得噼里啪啦響,小少爺困倦的聲音軟綿綿的:“大狗,你冷不冷?”前塵往事瘋了一般翻涌而來,他在大雪中痛哭出聲。韶卿,他的韶卿。那是他的……韶卿?。?/br>那天的延州城,大雪瘋了一樣翻滾咆哮。劉家藥莊的大掌柜要娶正妻,流水席擺了三條街。一個渾身是血的乞丐狼狽地拖著一條斷腿在大雪中蹣跚而行。九尺高的精壯漢子,邊走邊哭得像個無家可歸的少年。劉府高墻里,紅梅白雪,賓客滿堂。當?shù)酪宦暣笙病?/br>昔日的大將軍,今日的將死人。他茫然四顧,大雪中忽然少年的哭腔:“爹!”大將軍仰頭,遠處小巷里,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沖進他懷里,哭著又喚了一